江珩曜和顧陳年不同。
如果說,顧陳年是后來慢慢的一點點地磨練了自己不服輸的心境,那么,江珩曜的淡然就好像是屬于天生的。他似乎天生就是不焦不燥、不氣不惱、不攀不比、平和樂天,輕松歡快的那種。
聽說,江珩曜的家境挺不錯的,和劉甲家貌似在同一個大院。
兩個人都屬于干部子弟、領導家孩子的那種。
江珩曜的學習成績在他們六班,也是挺好的,位居班級前列。當然,在年級上,也是名列前茅。
但他似乎一直都無意攀頂。
無論在班級里,或是年級上,他距離寶座都是一步之遙,似乎再努努力,只再多一把,就可以,但他沒有去做更多,他就那么安穩(wěn)地保持著。
江珩曜在各方面,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一個穩(wěn)字,穩(wěn)穩(wěn)地在前面的陣營里常駐,幾乎沒有什么變化。最多,也就是偶爾上下一兩個名次的浮動而已。
認識江珩曜的人,沒有人會覺得他是一個力爭上游好勝好強的人。
他似乎就只是那么按部就班地和大家一樣學習,而已。再多的,額外的,加班加點的,似乎沒有人見到過。
并且,他似乎永遠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興趣點,在大家看來,實屬浪費時間而已。甚至有些不合時宜。
而且,江珩曜似乎永遠都不會感到焦慮、緊張或者迫切。大部分時候,他多是笑嘻嘻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可以一直那么輕松、那么愜意的。
那似乎不該是一名高中生的面貌,最起碼,要和千萬軍馬一起去擠獨木橋的人,那種怡然自得的態(tài)度似乎都是對高考都是一種不尊重。
隨著年級一點點升高,隨著高考的腳步越來越臨近,那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讓很多人常常會覺得壓力山大,很多的時候都是心情緊張、面色凝重。但這種精神狀態(tài),在江珩曜那里,似乎并不存在。
以分數上升為喜,以成績下滑而悲,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很自然的,也是正常的。但江珩曜的表現,卻似乎是個例外。
他有他的既定目標,以他的實力只要不出意外,想要順利達成,是沒有問題的。雖然如果他再努努力,其實可以做到更好。
老師們覺得江珩曜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如果他再努努力,到達更高的位置也是不難的。
同學們也都覺得,無論對誰來說,江珩曜都是學習上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話,想要追上他似乎更是望塵莫及。
奈何他自己本人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明明是還有潛力可挖的人,卻似乎對什么第一名、最優(yōu)、領頭羊之類的,并不感冒。
明明天賦很高,只要再努力一些,對,再上點心,再刻苦一點,就可以做到更好。
可他似乎總是有點漫不經心,他就那么四平八穩(wěn)地,按部就班地學習,然后還會花比別人多的多的時間去運動。
以及,纏著顧陳年。
很多老師,特別是江珩曜的班主任老佘,對他那可真是又愛又恨。
很多同學,雖然心里可能都挺喜歡江珩曜的性格脾氣和狀態(tài),也羨慕他的一派輕松,但是卻也沒有幾個人真的敢像他那樣做。
“陳年,照我看啊,說不定,相對于什么學習啊、搖搖領先的成績分數名次啊,這些在我們看來渴望而不可及,而江珩曜卻唾手可得的東西,人家有其他更在意的呢?”
顧陳年的同班同學,宿舍的舍友,也是她在永安高中最好的朋友吳云鳳,曾經這樣揶揄地說過。
一邊說還一邊沖著顧陳年狡黠地擠眉弄眼,捉弄的意味,甚是明顯。
話沒聽完,顧陳年的心中就已經響起了警鐘。她有預感,這只鳳凰接下來應該不會說出什么正經的話。
果不其然,吳云鳳一點都沒讓顧陳年意外。
“你看啊,我們是因為天賦一般,所以,云端上面的東西,我們跳起腳尖夠著都費勁。但也許江同學在兼顧學習優(yōu)異穩(wěn)定的同時,人家志不在爭霸稱王,更在意的,嗯~,可能是人家認為更重要的呢?”
“比如,某人呢?比如,某位姓顧的大美妞,哈哈……”
自從江珩曜陪顧陳年回女生宿舍樓那次被吳云鳳看見,后來她就時不時的打趣顧陳年。
顧陳年也是沒轍,只有免費贈送的吳云鳳一個大大又輕輕的腦瓜崩。
“邊兒去,別瞎說,哪兒跟哪兒啊。我和他,沒什么的,真的!不是那種關系!”
哪兒來的某人。
不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那只鳳凰初中早戀,和她班里的班長。后來中考時,班長沒考上永安高中,去了城北的一所學校,兩個人相隔不遠??v然學業(yè)緊張,還是會偶爾見個面,說斷沒斷,藕斷絲連。
她偷偷地告訴過顧陳年,說兩個人約定好了,大學再見。
一個心里眼里有喜歡,有愛的人,大概對曖昧的氣息很是敏感吧。
“是嗎?”吳云鳳不置可否地笑,壞壞的,狡黠的,“你自己真的相信就好,反正啊,作為旁觀者,我可是曾經看到某人和某人之間都是滿滿的紅色的小心心,和粉色大泡泡的哦,哈哈哈……”
顧陳年的嘴巴動了動,想了想,又閉上了。
真是越想解釋越詞窮。
更何況,很多東西,似乎也真的說不清道不明。
但是有一點,顧陳年心里很清楚。那就是,楚河漢界,縱然你來我往,但終究不同。
有些東西,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