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的路上,顧陳年給王予希打了個電話,說了下自己和尹同學吃飯,是有原因的,讓她不要誤會。另外,顧陳年請王予希,一定不要和江珩曜講,她會在后面某個合適的時間,自己和江珩曜說這些的。
王予希答應了,又問了下顧陳年:“具體是什么原因,方便說嗎?”
顧陳年想了想回答她:“可能不是太方便。我不太想說,予希,請諒解?!?p> 顧陳年不想說到江珩曜因為自己和尹明哲發(fā)生沖突的事情,直覺上,她不想說。而冷靜客觀地考慮整件事,她也不想說。
不管是為江珩曜,還是為自己,顧陳年都想把那件事保留在自己的心底,不想讓別人知道。封逸是他自己看見了,所以沒有辦法。而其他任何人那里,顧陳年不想再擴散更多了。
王予希在那端頓了頓,說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陳年,我希望你和江珩曜好好的。他雖然一直以來很多時候都嘻嘻哈哈的,看著像是沒心沒肺,但他其實很單純,很善良的,你不要傷害他?!?p> 王予希停了一下后,又接著說了幾句話。
“陳年,我們是朋友,我很喜歡你。但我和江珩曜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雖然整天沒少吵鬧,彼此也看不順眼對方,但我還是希望他好的。他很愛你,他對你怎樣,有目共睹。在你看得見的地方,看不見的背后,他對你始終如一的。陳年,你不要辜負他。”
顧陳年默了默,回答說:“我知道?!?p> 然后,兩個人便掛了電話。
顧陳年看著電話,站在那里半天沒動,苦笑。
唉,這叫什么事兒呢?
自己當時答應尹明哲吃飯,是不是做錯了?回過頭再想想,是不是不該同意,或者是不是有什么別的辦法解決和處理呢?
可現(xiàn)在怎么辦,已經(jīng)答應了,也開始履約了啊。
這才是第一頓飯,然后就遇見了這個那個,后面還會有什么更意想不到的情況嗎?
王予希這邊,暫時這樣了。
至于封逸那邊,他怎么想怎么看,顧陳年也不在意,完全無需解釋。因為,不重要。
倒是韓允山發(fā)了條信息來,除了詢問一下顧陳年,她和江珩曜是否一切都好?又特別介紹了一下尹明哲的背景是什么,在男女朋友交往方面的風評如何。韓允山婉轉(zhuǎn)地提醒了下顧陳年,讓她無論做任何決定時,都要提前仔細考慮清楚了。
“陳年,作為老鄉(xiāng),咱們是怎么出來的,平時過得有多么不容易,咱們自己都知道。將來的路,還是要走穩(wěn)妥了,安全最重要?!表n允山在訊息的末尾說。
顧陳年這次是哭笑不得了,大概自己和尹明哲一起吃飯,讓韓允山著實擔憂了。
她簡單回了下韓允山,跟他說,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絕對沒可能會發(fā)生什么其他亂七八糟的事的。雖然自己是和尹明哲一起吃了飯,并且還有三頓飯要吃,但是有原因的。不過,什么原因,不方便說。一切,很快就會結(jié)束的,自己對尹明哲絕對沒什么其他多余的想法。
另外,自己和江珩曜挺好的,讓他不要擔心了。后面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和江珩曜一起。
韓允山回復了倆字“好的”。
至此,吃第一頓飯的影響,才算是告一段落。
然后,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鬼使神差和機緣巧合,劉甲居然也在自習結(jié)束的時候,給顧陳年打來了電話。兩個人上次通話,還是大學一年級時候的事情了。
電話里,彼此先是問了問對方的近況如何,然后劉甲話鋒一轉(zhuǎn),說了下江珩曜之前有段時間狀態(tài)不太好。他開玩笑地對顧陳年說,讓她不要欺負江珩曜,說那孩子表面上輕松隨和,實際上是個純粹且認死理的。
劉甲說,他所認識的江珩曜,從小到大,在吃穿玩樂上面都不是特別在意。當然,也有身邊的人都幫他打理得好好的。但他如果喜歡了某個東西,或者迷上了什么,基本上沉進去后,就會長長久久一直堅持,一直熱愛的。旁人再怎么用別的同樣的,或是更好的去誘惑他,都很難讓他動搖。
劉甲說,江珩曜一直非常重感情,對父母,對好朋友都是。從小到大,深得他家兩邊所有長輩們的喜歡,連朋友的圈子也都是很固定很穩(wěn)定的。后來,他認識了顧陳年后,他心心念念的人,又多了一個,甚至逐漸要成為了最重要的那一個了。
“陳年,你知道嗎,阿曜跟我說過兩句話,我印象非常深刻。
一句是:我爸媽他們是彼此最重要的那個人,而顧陳年,是我的,最重要的那個。
一句是:從我,認識顧陳年的那一天,從她對我說第一句話的那天,從她第一次對我笑的時候,我就知道,就是她了?!?p> “阿曜說,我確定,我不會變的。我有她,就足夠了。”
“陳年,好好待阿曜吧,他要的不多,只是你罷了。每次說到你的時候,阿曜的眼里都是有光亮的,他的臉色都是神采飛揚的,整個人都是熠熠生輝的。好好對待他,相信我,不會錯的,阿曜他值得的?!?p> “你和阿曜,好好的。”劉甲最后說。
顧陳年除了答好,讓劉甲放心,說自己和江珩曜挺好的,兩個人沒事的,她還能說什么呢?
掛掉電話后,顧陳年甚至又開始自省己身了。
難道,自己對江珩曜真的不夠好嗎?為什么一個兩個都覺得,如果自己和江珩曜之間出了任何問題,那么一定是自己這面呢?
顧陳年想到了之前自己對阿曜的疏遠和退縮,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問題的,有責任的??墒?,誰又能告訴她,她該怎么做呢?她到底要怎樣做才是對的?
一頭扎進去,然后,什么都不管不顧,勇往直前?
顧陳年不是不想,不是做不到,不是不能夠那樣做,她可以的。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她可以全力以赴,她可以全情付出。只是,顧陳年不敢,她害怕,她擔憂,她怕自己萬劫不復后,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死過去,再活回來,也許在別人那里不難。但對于顧陳年來說,她清楚自己的。
溫暖和愛一旦耗盡,她沒有再生能力的。
如果,她耗盡了自己少得可憐的所有的愛,舍棄了唯一僅剩的全部的自尊,對身邊的人毫無保留傾心相待后,再發(fā)現(xiàn)被嫌棄,被欺騙,被利用,她自己,該怎么辦呢?
她不是不想勇敢地愛,她想,但是她不敢。
江珩曜值得,顧陳年知道。
正因為江珩曜太值得了,所以,他值得擁有更寬廣更美好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