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有來有往
柳長惜謹(jǐn)慎地坐下，按烈辰昊之前教她的那樣，表達(dá)了一番對皇后的想念之情，又把烈明澈不能前來的理由告知。
得知烈明澈重病，蕭皇后嘆了口氣，道：“唉，本宮平時就喜歡澈兒這孩子，現(xiàn)下如何放心得下？待會兒本宮便命人到府中去好好瞧瞧，可不能讓他受委屈了?！?p> 柳長惜忙起身謝恩：“讓母后擔(dān)心是兒媳的不是，不過澈兒的病王爺已經(jīng)請人診治了，相信過兩日便可大好，母后還是放寬心吧?！?p> 兩人聊了幾句，皇后便把話題轉(zhuǎn)到靖王身上，問道：“昊兒最近還好吧，聽說最近除了興武盟，皇上還讓他去京兆府協(xié)助顧擎處理京畿要務(wù)，不知可順利？”
柳長惜俯首：“王爺?shù)氖聝合币幌蛑跎伲贿^他最近每日都按時回府，當(dāng)是沒什么大事?！?p> 皇后點點頭，又道：“他是皇上的嫡長子，自然要爭當(dāng)眾皇子的表率，你平日在府中也要多提醒他，莫要與閑雜人等來往，若出了什么事，也要及時同本宮商量?！?p> 柳長惜點頭：“兒媳知道了?！?p>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皇后便讓人將柳長惜送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皇后面上的笑瞬間收起。
“當(dāng)初真是本宮錯看她了，以為她堪當(dāng)大任，誰知這么多年過去，她竟似個木頭般，無論本宮如何暗示，她都只會說些不咸不淡的話。”
錦秋將一盞茶送到她手邊：“娘娘莫急，我看王妃也不像不開竅的人，等將來靖王的身世大白天下，她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p> 皇后哼了一聲，抿了口茶道：“聽說方才長樂來找本宮，你可知她有何事？”
錦秋謹(jǐn)慎地看了她一眼，道：“奴婢猜大約是為了二姑娘的事。”
“顧心怡？她怎么了？”
“聽說心怡姑娘幾日前去靖王府一趟后就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靖王府的人將整個府邸搜了個遍，只在天心閣外找到一枚發(fā)釵，正是心怡姑娘所用。”
蕭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冷聲道：“你是說這件事跟柳長惜有關(guān)？”
錦秋忙福身：“奴婢不敢，只是靖王妃修煉邪術(shù)殘害人命之事，整個皇城人盡皆知，如今外面的傳言確實對靖王不利。”
皇后沉吟了一會兒，斟酌道：“現(xiàn)在靖王還不能有事，朝兒上頭還有齊王、錦王、襄王三位皇子。齊王擅武，又有軍功在身，若不利用靖王將他扳倒，朝兒實在難以出頭。”
錦秋點點頭，福身道：“奴婢明白了，這便下去派人調(diào)查流言的出處?！?p> 與此同時，走到殿外的柳長惜也松一口氣。
她活動了僵硬發(fā)酸的脊背，順著殿外的小路朝偏殿走去。
方才皇后的話她也不是沒聽明白，那句不要與‘閑雜人等來往’便足夠意味深長。
明明是嫡親母子，說起靖王來她為何句句藏著試探呢？莫不是不是親生的？
正想著，突見前面游廊上走來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
柳長惜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與她見面，但對方眼中的恨意卻深得令她心驚。目光冷冷地盯著她，像是兩把錐子似的，直到兩人徹底擦肩而過。
柳長惜蹙眉想了想，難道這也是前身留下的麻煩？
不好隨意向人打聽，她只好故作不在意，返回了偏殿。
回到廂房，烈辰昊竟然也在。
他側(cè)身坐在窗邊的榻上，背脊挺得筆直，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長眉斜飛入鬢，垂首露出一片光潔的額頭，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本書，正認(rèn)真看著。
柳長惜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直到烈辰昊目光一抬，一股尖銳的壓迫感逼面而來。
“如何，你可有按本王說的去做？”
柳長惜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坐在桌邊道：“你放心吧，肯定沒問題?！?p> 烈辰昊看了她一片刻，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來放到桌上：“下午便要舉行祭祀儀式了，這是外傷藥，抹上之后能迅速愈合傷口，還能減輕疼痛?！?p> 柳長惜愣了下，輕輕挑了挑眉梢。
看來這個男人還算講信用，知道有來有往。
“對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一個很兇的女人，一直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我，難道是我以前結(jié)下的仇家？”
烈辰昊瞥她一眼，不假思索道：“你說的應(yīng)該是長樂公主，按輩分講，你應(yīng)當(dāng)叫她一聲姑母，她用惡狠狠的眼神看你，是因為她覺得你謀害了顧心怡。”
“我殺人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她詫異的表情，烈辰昊又好心解釋：“難道你沒聽說，你修煉邪術(shù)取少女骨血延長壽命的事，已經(jīng)在京都傳遍了，加上有天心閣外的發(fā)簪為證，她覺得顧心怡為你所害，也是理所當(dāng)然。”
柳長惜甚是不可思議：“真是荒謬，僅憑一支發(fā)簪便想將殺人的罪名扣到我頭上，就算失女悲痛，也不能毫無理智吧!”
烈辰昊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我猜她今日肯定是去見皇后，若有直接證據(jù)，當(dāng)是去找皇上的。”
柳長惜氣結(jié)：“難道他們不經(jīng)審理就想定我的罪！”
烈辰昊淡淡看她一眼：“這也不能怪她。顧心怡的發(fā)簪是在天心閣外找到的，如今天心閣又失火，她很可能以為，那把火是你故意放的，為的是消滅證據(jù)。”
柳長惜：“……”
天心閣的火確實是她故意放的，可并不是為了消滅什么見鬼的證據(jù)！
午后，祭祀儀式正式開始。
皇家規(guī)矩向來大，柳長惜跟所有女眷們在寺外跪得膝蓋都麻木了，才看到梁王和皇后從寺廟里走出來。
儀式開始之初，柳長惜還因為好奇多看了幾眼，但站了兩個小時后，她的后背便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時時改變姿勢，減輕些痛苦。
烈辰昊就站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將她不停扭動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像他一樣注意到柳長惜的，自然不止一人。
長樂公主站在柳長惜斜后方，目光始終冷冷地盯著她，像是恨不得將她刺穿一樣。
靖王的三位側(cè)妃也時不時朝柳長惜看一眼，時而露出古怪疑惑的目光，不屑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