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他還有青梅竹馬
“不認(rèn)識?!?p> “真的不認(rèn)識?”
榮之玹鳳眼赫然睜開,視線略過妙珺手上的紙,瞇起眼睛看她。
“小小,我為何認(rèn)識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
“你確定素未謀面?”
“確定!”
“你說謊!”
妙珺手側(cè)撐著頭,長發(fā)散在枕畔,一身粉紫色荷邊睡袍花團(tuán)一般勾勒出婀娜的身段,映得肌膚勝雪嬌顏甜美。她的話似閑話家常,眼神卻挑釁玩味,又帶幾分揶揄。
榮之玹無奈地看向帳頂,避開她的視線,“我是真的……真的與這什么安心檸素未謀面!”
妙珺不以為然地挑高眉梢,“既然你執(zhí)意隱瞞,我就不多問了?!?p> 榮之玹無奈,見妙珺仍是在研看名冊,便挪近她身邊。
安心檸的名字,拍在第三行第二個,委實算不得突出。
“小小,這上面密密麻麻地兩百多人,你為何單單注意到了她?”
“上輩子,這女人與我有仇?!?p> 榮之玹嗔笑,“又在說胡話。除卻這安心檸,這名冊上你可還有好奇的人?”
“……南蜀國才女白芊芊?!泵瞵B說著,看榮之玹的反應(yīng)。
榮之玹猛然坐起,一把搶過拿過名冊,這就尋找白芊芊的名字……
剛才林珠把這東西拿進(jìn)來,他只瞄了一眼,沒想到,這上面還有一個白芊芊,且是寫在了第七行的最末尾——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
妙珺側(cè)撐著頭,姿勢一動沒動,視線落在他精致的側(cè)顏,卻也是一驚。
她沒想到,白芊芊三個字,能如此撼動素來處變不驚的他。
前世……
端午節(jié)詩畫賽,白芊芊就坐在她榮妙珺身邊,總共與她說了五句話,句句都在詢問榮之玹。
五句話結(jié)束,白芊芊就歪在了她的身上,清秀甜美的女孩,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她的袍袖中被搜出了一個紙包,紙包中是鴆毒。
她沒有察覺,什么人塞在她袍袖中的。
她向所有人申辯,她喊冤枉,哭得聲嘶力竭,卻無人理會她。
祖父和祖母也問,“為何吃了同樣的糕點,你沒事,白芊芊卻死了?”
素來保護(hù)她的榮之玹,在那天也袖手旁觀,質(zhì)問她:“為何將鴆毒藏在袍袖中……”
他看她的眼神,那樣憎惡,全無平時的憐憫和忍耐,儼然是看一個殺人兇手。
她被當(dāng)成殺人兇手押入大牢,一道一道的酷刑加身,她遍體鱗傷,死也不畫押。
三個月后,姑母壽辰,大赦天下,她才從牢中被放出來,從此闔家上下冷棄她,只姑母召見她時,寬慰她好好活下去。
她清楚地記得,安心檸得意地在牢門外諷刺地冷笑。
“榮妙珺,白芊芊是天宸儲君宇文凌曄的青梅竹馬。宇文先帝與白家交好,宇文凌曄和白芊芊是從小玩到大的,直到十幾歲才分開。后來,我和白芊芊一起被天宸太后點名,指婚給宇文凌曄,不過,謝謝你,幫我除掉了白芊芊,哈哈哈……”
妙珺拿著名冊仰躺下來,狐疑側(cè)首看久久無法恢復(fù)平靜的榮之玹,這才想起,榮之玹也是在南蜀國長大的,且自打十五歲那年來了榮府,闔家上下都護(hù)著他……
難道……榮之玹就是宇文凌曄?
妙珺被心頭的揣測嚇了一跳,“之玹……”
“小小,我有點事要處理,你先睡?!?p> 榮之玹說完,踏上鞋子往外走,黑發(fā)如緞,絲袍蕩漾在腳邊如流泉,急迫地異乎尋常。
妙珺一番話咽回肚子里,想到自己收藏了多年的東西,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打開抽屜,拿起放在花珀手串旁的小盒子,打開盒蓋,里面是她十二歲時螭龍飛鏢、螭龍小金鈴……
只有皇族中人,只有帝王和儲君,才有資格用龍紋,為何她之前從沒想到?
但是,這怎么可能?!
榮之玹怎么會是宇文凌曄?
……
月下,大門緊閉的宅院燈火通明。
獨孤敬將攔截的莫淡泊寫給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信,遞給剛進(jìn)門的榮之玹。
“攔截下來的這幾封,都是從信鴿上拆下來的,只怕還有喬裝的信差沒有發(fā)現(xiàn)?!?p> 榮之玹拿著信坐下來,一眼掃過信上的字,絲毫沒有意外,楊屹敖會請寫信去天宸皇宮。
獨孤敬又道:“最近的計策,是依照主子的意思執(zhí)行的,二皇子和五皇子雞犬不寧,幾位臣子因為他們的女兒在皇子府受到虐待,告到了太后面前……若是二皇子和五皇子收到楊屹敖的信,勢必著急逃離天宸皇宮。”
獨孤敬說完,見榮之玹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疑惑地打量他一身睡袍。
“主子從不把二皇子和五皇子放在眼里,斷不會是專程來打探他們境況的吧?”
榮之玹:“安心檸和白芊芊都在來大漓京城的路上,敬叔可知道此事?”
“主子,安心檸和白芊芊也是太后為您選定的妃嬪,且那兩位……一個是東陳國公主,一個是您的青梅竹馬,與您都極是般配?!?p> 獨孤敬小心翼翼地看榮之玹的臉色。
“難道主子不想見到她們嗎?”
榮之玹憤懣地將手上的信件拍在茶幾上,順勢站起身來,威嚴(yán)地怒盯著獨孤敬。
“敬叔何以認(rèn)為我想見到她們?”
“主子……”
“將她們各自送回家!”
獨孤敬匪夷所思。“主子,太后娘娘給您選定妃嬪,都派了人暗中保護(hù),此次讓她們來大漓京城,目的就是讓她們與妙珺小姐早些結(jié)識,免得將來入宮之后尷尬,若是主子去攔截,恐怕……”
榮之玹:“我只想要小小一人,不希望她們給小小任何困擾?!?p> 獨孤敬無奈地嘆了口氣,“主子,白家和東陳國君與先帝都是有交情的,此事又是太后親自做主……”
榮之玹:“既然如此,本宮便用其他的法子,還請敬叔莫要插手此事?!?p> 獨孤敬見他摔門出去,忙追出門,“主子,切莫沖動呀,主子……”
……
早膳。
楊翊夾菜放在妙珺的盤子里。
“小小,你臉色不太好。聽說,軍醫(yī)屬那邊又運過來許多藥草,是不是那邊太累了?”
“忙習(xí)慣了,倒是不怕?!?p> 妙珺陪坐在姑母榮寧身邊,因昨晚徹夜未眠,有些困倦。
看著盤子里的菜,腦子里卻是身側(cè)的那一方空著的枕頭——榮之玹為白芊芊徹夜未歸。
“姑母和表哥、表姐們慢用,軍醫(yī)屬還有急事,我得去處置?!?p> 楊屹敖自榮寧另一邊欲言又止,卻也知道,妙珺每日過來這邊用膳,就是為監(jiān)督他,她著急走,他正該舒心自在些。
榮寧察覺他尷尬,忙道:“小小,這幾天,你姑父都過來陪著姑母,也算是盡心?!?p> 妙珺愣瞥了眼楊屹敖,對榮寧笑著提醒,“姑母還是要防備,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