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太子爺一頓酸菜
宇文玨被拍得骨頭癱軟,整個人癱趴在地上,四周都是砍殺聲,他的兵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就身首異處。血浸染半片山,血腥之氣吸引得虎狼蠢動……
榮之玹甩眾返回,榮驤見他飛下樹梢便頹然撕下臉上的易容面具,擔(dān)心地欲言又止。
榮之玹察覺他的疑問,“哥可是有話要說?”
“之玹,咱們可以不用殺那么多人。”
“那些人都是宇文玨培養(yǎng)了七八年,甚至十年之久的,留不得。”
“既然早就打算好?為何又心痛?”
榮之玹別開臉,聲音也難受得哽咽。
“都是孤兒,生不逢時,誰也沒有選擇的余地,想來可悲。”
榮驤看著他痛不欲生地樣子,這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享受天宸儲君這個凌駕于萬人之上的身份,也并不享受剛才那樣“痛快”的殺戮。
生出來就被追殺,一睜眼母親就沒了,多年來藏匿黑暗積蓄力量,旁人只知他懲惡揚(yáng)善的傳說,卻不知他經(jīng)歷的腥風(fēng)血雨,換做尋常人,只怕早就隱姓埋名藏匿深山過安穩(wěn)日子。
榮驤雖明白了這些,卻無法幫他分擔(dān)分毫,只能寬慰榮之玹,“之玹,你不是孤兒,你有我們。有朝一日你不想再繼續(xù)這樣的日子,便回家賴著,哥哥們替你擋在前面?!?p> 榮之玹動容深吸一口氣,就揚(yáng)起唇角,笑意染透眼底,他手臂結(jié)實(shí)地環(huán)住榮驤的肩。
“哥既然這樣說,回頭弟弟定把皇位給你,就帶著妙珺雙宿雙棲。”
“什么?!這……這怎么成?”榮驤恐慌地嚷道,“這可萬萬使不得!”
榮之玹被他的樣子逗笑,“哈哈哈……剛才哥還說替我擋著呢!”
兄弟倆就這樣嬉鬧著進(jìn)入山洞,卻被洞內(nèi)僵冷的氣氛冰凍,都微妙地靜下來。
榮策、榮意、榮戟臉色都不對,且還多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此處的人——逍寒。
逍寒餓極,本是啃著烤餅,見榮之玹回來,忙跪在地上。
“主子,卑職罪該萬死!跟丟了妙珺公主?!?p> “京城那片地方不過巴掌大的,憑你的本事,竟能跟丟?”
榮之玹狐疑地打量他一身衣袍,竟有刮劃的痕跡。
“可是與人打斗過?是妙珺出了事?”
逍寒委實(shí)不知,該如何說清這件事,只能從矛盾開始之初說起。
“公主殿下請一個男人在皇宮湖心閣用膳,然后……”
這話一出口,榮驤頓時聽不下去?!澳闶且_陷我們家小小不守婦道?!”
唯恐榮之玹誤會,他忙道:“之玹,你莫多想,小小要請誰吃飯,不過就是請表哥、表弟或知根知底的人,再不然就是軍醫(yī)屬的官員,亦或那些相熟的藥草商?!?p> 這話不說還好,提到表哥表弟,榮之玹當(dāng)即想到了對妙珺有意思的江鯤、楊翊等人。
且說起來,妙珺也只請過他榮之玹吃飯——且也只能請他榮之玹才對。
榮之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兒,他最擔(dān)心地,卻是妙珺的安危。
那些軍醫(yī)屬官員、藥草商也都對她虎視眈眈已久,拎出一只便是豺狼虎豹,妙珺若是請他們吃飯,可不是什么好事。
注意到榮策等人沒有幫妙珺說話,榮之玹對逍寒斥道,“莫要添油加醋,說重點(diǎn)!”
榮策、榮意和榮乾剛已聽逍寒說了一遍,也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卻無法偏袒妙珺,擔(dān)這種事,不打此處解釋,卻又說不清。
“主子,重點(diǎn)就是從這開始的?!?p> 逍寒也不想說這種作死不償命的話,但公主就是在作死呀!
“公主請那人吃飯,本也沒什么,可那樓閣中莫名其妙地有一張大床,還有粉紅紗帳,以及最好的龍盤龍碗,照理說,漓帝親自安排御膳,珍饈美饌必然上乘,公主卻似不滿意,竟偷了瑜國公夫人藏的冬梅做糕點(diǎn),又拿了王妃娘娘的冬雪烹茶,為那男子的一頓飯可謂是盡心竭力……”
榮策與一眾兄弟屏氣凝神,小心地看榮之玹的臉色。
榮驤卻氣得撕了臉上的易容面具,“這是誣陷!我們家小小乖巧懂事,從不敢行偷盜之事,更不會為旁的男子做如此蠢事?!?p> “各位世孫,卑職若說錯一個字,愿受天打雷劈!”逍寒忙朝榮驤發(fā)誓地舉起手,“世孫若不信,此事您也可以去問探晶探瀅,那梅花糕點(diǎn)和雪水茶,就是她們親手送去的?!?p> 榮之玹眼底深黑如淵,面上無半分波瀾,胸膛卻不尋常地起伏,“那男子是何人?可是他擄走妙珺?”
“公主聽覺非常,卑職不敢太靠近樓閣,且那男子出入樓閣都戴著鬼面具,若卑職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鬼面暗衛(wèi)中人,且似乎漓帝也對他頗為重視。不過,那人似乎與公主關(guān)系不錯,只吃了飯就匆匆離開了?!?p> 榮之玹頓時臉黑地快滴下墨汁,“所以,那男人與妙珺失蹤無關(guān)?”
“是。”
榮驤還是懷疑逍寒心思不軌,“既無關(guān),你說這些故意惹我們誤解小小么?”
逍寒:“公主殿下這番作為,不巧,被天闊殿下撞見。天闊殿下也如世孫們一樣誤解了此事,還和公主動了手,還斥責(zé)公主對主子不忠不義,鬧著去找太后娘娘告狀,公主殿下就尾隨而去……”
榮之玹氣急地來回踱了兩步,卻無法和緩心底的怒火,尤其這一波三折叫逍寒說得,委實(shí)鬧心,他抬腳就要踹在逍寒胸膛上。
“天闊素來行事沖動,你為何不勸著?妙珺請那人吃飯,你也早該攔下!”
“卑職冤枉!當(dāng)時在大漓皇宮,暗中都是鬼面暗衛(wèi),卑職委實(shí)不好露面?!?p> 逍寒委屈地欲哭無淚,顧不得被踹痛的心口,忙跪端正。
“卑職本遠(yuǎn)遠(yuǎn)跟著二人,不料被百格和灰袍人圍攻,就在打斗之后,卑職再尋公主和天闊殿下,就尋不到了……”
榮驤亦是心急如焚,“小小可是我們家唯一的世孫女,她若出了事,也是要了祖父、祖母和四叔、四嬸的命!”
榮意忙勸道:“大家先別急,或許小小和天闊殿下都沒事。”
榮乾:“翊表哥被封儲君那事兒,如今想來竟是小小步步為營,遇到幾個歹人的話,對她來說,要逃脫并非難事兒。”
榮之玹思前想后,也冷靜下來,“皇祖母派了人保護(hù)天闊,那些暗衛(wèi)自然也會護(hù)她周全?!?p> 榮驤不敢恭維地道:“萬一宇文天闊發(fā)現(xiàn)小小跟蹤,回頭殺了小小……”
“天闊知道我將榮府上下視為家人,斷不會傷害妙珺。我叫天闊留在京城,本是讓他以我的身份迷惑宇文騰的視線。妙珺跟著天闊,必是坐實(shí)天闊的‘儲君’身份,抓牢宇文騰和百格的罪證?!?p> 榮之玹篤定地說完,見兄長們深思相視,“咱們也該離開此地,哥哥們?nèi)舨唤橐?,咱們現(xiàn)在起行去尋妙珺和天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