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花飯館里人聲鼎沸,做為科洛鎮(zhèn)里最有名的飯館,這里的生意一直很好。
不僅普通人喜歡這里,在刀尖上討生活的賞金獵人也喜歡這里,甚至據(jù)老板說這里還出現(xiàn)過異族。
不過飯館今天的熱鬧并不是因為大量的顧客,而是來自一場兇案。
“快…快…快讓開,伊萊老爺快不行了,快把他送去教堂找牧師!”
人群之中傳來一聲驚恐的喊聲,接著幾個大漢抬著一個大腹便便身體不斷抽搐的中年男子慌忙的走了出去。
“怎么會這樣!……”
鳶尾花飯館的老板一臉黯然的坐在柜臺后。
伊萊老爺可是鎮(zhèn)上領(lǐng)主男爵奧西多的妻子父親的親弟弟,還是鎮(zhèn)上最大的糧商。
今天伊萊老爺在這里吃飯出了事,萬一出了意外,鳶尾花飯館很可能就開不下去了。
就在老板獨自惆悵人生多艱的時候,一個瘦削頂著花白頭發(fā)的身影從飯館角落里走向了外面。
時間轉(zhuǎn)眼來到深夜,白天的喧囂已經(jīng)散去,科洛鎮(zhèn)又回歸了平靜。除了在各處巡邏的衛(wèi)兵,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在活動了。
不過巡邏衛(wèi)兵夜里從不會去一個地方,那就是位于鎮(zhèn)子西側(cè)一角的教堂區(qū)。
鎮(zhèn)子西側(cè)那一小片街區(qū)早年因為一場瘟疫而居民稀少,當然這并不是巡邏衛(wèi)兵害怕的原因。
真正令他們畏懼的是,教堂區(qū)中心的那座教堂,那里原來供奉的是主神之一的光明神巴德爾。
但是十幾年前因為一場大火教堂廢棄了,隨后恐怖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廢棄教堂夜晚里開始鬧鬼,一個月內(nèi)死了十三個人,而且死相恐怖,包括前去調(diào)查一個魔力等級達到環(huán)路級的治安官。
接下來這兒的領(lǐng)主男爵奧西多,又派了一些人前去調(diào)查,不是無功而返就是莫名暴斃。
后來沒有辦法,奧西多便禁止人們夜晚靠近教堂。
于是教堂和周圍幾個街道便慢慢的被小鎮(zhèn)居民疏遠和遺忘了……
“身為唯物主義青年的我,即使是在這個魔幻的世界也不會相信這些扯淡的都市怪談的!不過…這里有些冷??!阿嚏!”
深秋夜里,一個戴著眼鏡裹著破舊棕色風衣背著一把弓的花白頭發(fā)少年正在那怪談中的教堂院前,一邊喃語一邊踱步著。
隨著蕭瑟的秋風,他將風衣裹的更緊了。
少年今年十七歲,現(xiàn)在的名字叫索多,他二十年前還有一個名字,叫作落暮。
其實落暮并不是這個世界的本地人,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被“偷渡”(轉(zhuǎn)生)到了這個世界。
既然轉(zhuǎn)生了,他就開始新的生活了,不過新生也并非一帆風順。
六年前落暮被迫獨立,開始了一個人討生活的日子。
而今天晚上落暮之所以會來到廢棄教堂,也正是因為工作的事。他是來交接任務(wù)的。
落暮是一個賞金獵人,不過和街道上常見的以公會任務(wù)為生的賞金獵人不同。
他是一個沒有下限的賞金獵人,什么任務(wù)都愿意接,哪怕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wù)也愿意接。
人們一般稱落暮這種獵人為——野犬。
只要聞到了金錢的“葷腥”味,便會不管不顧的撲上來,甚至舍棄自己的人性,宛如街道上流竄的無家餓犬一樣。
當然落暮并不認為自己是那么盲目的存在,雖然他的確極度渴望金錢,但他自詡接的每一個任務(wù)都是經(jīng)過考量之后的結(jié)果。
“怎么這么久還沒有來?”落暮盯著前方黑漆漆的街道,有些郁悶了。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他的雇主應(yīng)該在十幾分鐘之前就到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寒風里瑟瑟發(fā)抖。
“我討厭不準時的人?!甭淠阂а狼旋X道。
正當落暮不爽之際,漆黑的街道里走出了兩個身影。
落暮一看正是自己的雇主,科洛鎮(zhèn)的皮革商人伯頓,不過他身后還跟了一個落暮不認識的女人,看裝扮似乎是女仆。
“不是讓你一個人來嘛?”落幕雙手插進衣兜,臉色有些不悅道。
伯頓笑道:“她是南希,我的女仆。”
“那我們的事情她知道嘛?”落暮繼續(xù)問道。
伯頓繼續(xù)道:“她知道,不過沒關(guān)系,她是我最信任的女仆!”
落暮皺了皺眉:“無所謂了!反正你把錢給我,我就離開了。不過出于好意,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最好只有自己知道?!?p> 伯頓問道:“伊萊真的死了嗎?”
落暮點了點頭說道:“應(yīng)該是死了,不過確切的來說他現(xiàn)在還沒死呢。
熾寂花的毒徹底生效需要一天,他上午才中的毒,還沒有到徹底毒發(fā)的時候?!?p> 落暮的任務(wù)就是刺殺伊萊。
這事情的起因是商人伊萊看上了皮革商人伯頓的生意,便仗著自己身后的奧西多強買了伯頓的鋪子。
伯頓氣不過,便通過灰色渠道找到了落暮,請他殺了伊萊。
因為伊萊在科洛鎮(zhèn)勢力不小,所以落暮不希望這件事有太多人知道,萬一敗露兩人都要死。
不過既然謀殺已經(jīng)成功,落暮也就不擔心了,反正他馬上就要跑路,再出什么事都是伯頓一個人的問題了。
“確定伊萊沒救了嘛?”伯頓問道,在那么一瞬間落暮似乎感受到他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
落暮不動聲色的將插在兜里的手握的更緊了,說道:“當然,熾寂花的毒對于伊萊這種普通人來說無藥可解。
而且在毒發(fā)過程中,中毒者還會陷入極度痛苦之中,是折磨人的好東西。
是你說要讓他痛苦的死去,我才用的,不然我可舍不得這么珍惜的毒藥。
好了,任務(wù)我也完成了,把錢給我吧,三十個銀貝,一個硬幣不能少噢?!?p> 伯頓苦笑道:“抱歉了,你恐怕收不到了賞金了?!?p> 噗嗤!利刃穿刺肉體的聲音傳了出來,一柄短劍從伯頓的左胸刺了出來。
而動手的人,正是她身后的女仆。
“既然沒有解藥,你們都去死吧!”女仆手持短劍兇惡的看著落暮。
黑暗之中又走出幾個手持刀劍的侍衛(wèi)從四面包圍了落暮。
“FK!既然守不住秘密就不能安靜的去死嘛?”落暮看著地面上倒下的伯頓不滿的說道。
他又看向了那女仆,也不慌張,而是問道:“所以你是誰?”
女仆將手中短劍拋起來,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又穩(wěn)穩(wěn)的落在她手中。
劍鋒指向落暮,然后她道:“當然是伊萊老爺?shù)娜?,我最后問你一遍,伊萊老爺?shù)亩灸懿荒芙獬?!如果不能你就去死吧!?p> 落暮看了看周圍氣勢洶洶的幾人吐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說道:“當然有了,沒有解藥,萬一我誤服了怎么辦?!?p> 女仆愣了一下,她都已經(jīng)準備出手了,沒想到落暮突然又說有解藥了,她表情舒緩了一點,說道:“那么把解藥給我吧?!?p> “明白了,我這就把解藥拿給你!”
落暮兜里一直攥緊的手拿了出來,一顆晶體被他拋到空中,他的眼鏡也瞬間在魔力的作用下變成了漆黑的墨鏡。
他早有準備了,伯頓不是一個人出現(xiàn)之時他就已經(jīng)感到有些不妙了。
果不其然,事情往最壞的方面發(fā)展了,所以他立刻做出了應(yīng)對。
空中的晶體瞬間發(fā)出了強到不可思議的強光,周圍的人觸不及防之下,都被照了個正著。
強光和后續(xù)的光斑遮住了落暮之外所有人的視野。
“強光水晶!可惡!”
那女仆立刻按照記憶中的位置,一劍迅速刺了過去。
落暮立刻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匕擋住了刺過來的一劍。
不過女仆的實力已經(jīng)達到了環(huán)路級,而落暮還是最底層的初悟級,所以他被女仆劍上的巨大力量擊飛了。
他迅速從地面爬了起來,強光水晶對于這些領(lǐng)悟了魔力的侍衛(wèi)效果很短,所以他并沒有選擇趁機突圍,而是直接往身后的圍墻上一攀。
好在平日里干過一些不正當?shù)墓串?,練習過爬墻,落暮幾下便翻過了那廢棄教堂的圍墻,進入了院子里。
“我們追!”
這時周圍幾人的視力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一時之間也管不上什么都市怪談,直接追了上去。
院子里也沒有什么,主要就是中間一棟廢棄的教堂。幾人剛翻到圍墻上,就看見落暮直接撞碎一扇窗戶進入了教堂。
“追!”很快幾人也進入了廢棄教堂。
……
“呼…呼…這個地方…有問題!難道真的是鬼屋?”
落暮疲憊不堪的靠在墻上,他正在教堂里的走廊上。
幾分鐘前,聽著身后追擊的聲音,落暮在教堂里開始全力逃跑。不知不覺中他甩掉了追兵,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這廢棄教堂的異常。
落暮是一個領(lǐng)悟了魔力的戰(zhàn)士,他的耐力略微超過常人,但是他在這廢棄教堂中跑了片刻之后就感到了疲勞。
本來他以為自己只是跑累了而已,但是停下來休息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力不僅沒有慢慢恢復(fù),居然還在快速消耗著。
而且他體內(nèi)的魔力也迅速開始衰減起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用來戰(zhàn)斗的魔力和運動的體能都要消耗殆盡了。
更讓落暮奇怪的是,他迷路了,他在這個長寬不到百米的教堂里迷路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落暮的周圍就只有一條長到離譜的走廊,和一扇扇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門,墻上的窗戶則全部消失了。
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他完全迷失在了這座教堂里。
“淦!這些破門怎么沒法打開啊!”
落暮想要離開走廊,但是走廊上的門都鎖上了,魔力和體能都耗盡的他已經(jīng)無法強行砸門了。
“難道我會累死在這一個莫名其妙的走廊里?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徹底告別前世的自己,決定了以后怎么活著,還不想死??!
可是,不行…真的堅持不住了…”
力竭的落暮往前踏出兩步后,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之時,他旁邊的一扇門門縫之間一股淺紅色的氣體溢了出來。
氣體如同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迅速向落暮飄了過去,然后開始融入他的身體。
隨著氣體的滲入,本來已經(jīng)虛弱到快要昏迷的落暮意識逐漸清醒起來,體力也開始一點點恢復(fù)。
“這是靈氣!”
落暮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紅色氣體了,大概是轉(zhuǎn)生附帶的贈品吧。他可以看見并吸收這種其他人無法感知的氣體。
這種紅色氣體吸收之后就可以快速恢復(fù)落暮的體能,因為感覺這種氣體很神奇,他便結(jié)合前世的記憶將其稱之為靈氣。
不過這紅色的靈氣一般可是不會出現(xiàn),必須滿足一個條件才能產(chǎn)生,而這個條件就是死亡。
“這個濃度可不像是小貓小狗能產(chǎn)生的,難道……”
恢復(fù)了一定體力的落暮站了起來,看著面前溢出氣體的門,他握住了門把手一推。
這扇門并沒有鎖,被落暮直接推開了。
門后是一個大廳,而大廳里的場景讓他呆住了。
滿地還未凝固的鮮血混合未知組織而成的粘稠液體,大廳中還有鐵鉤懸掛著幾具沒有皮膚的肉體,如同市場上的豬肉一樣,看那形狀應(yīng)該是人類。
他們下方的地面上則有一堆衣服,和一大塊一大塊斷口粗糙的皮膚,似乎是被撕扯下來的一樣。
雖然這些肉體已經(jīng)血肉模糊,但是從地面散落的衣服落暮還是認出了他們就是之前的追兵。
而那些血色靈氣的源頭正是這些懸掛的肉塊。
因為尸體的原因整個都大廳中彌漫著奇怪的氣味,加上詭異驚悚的場景讓落暮一陣反胃。
“那個怪談是真的!”
落暮想起了那個被他無視的怪談,據(jù)說所有夜晚進入廢棄教堂的人都會慘死,而他們的死法在怪談中就是被剝皮而死。
嗤啦!
這時大廳角落里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響,落暮這才注意到這里不止有自己。
一個顫抖的身影跪坐在角落,背對著落暮,從她身邊散落的衣服,他看出這正是那個女仆。
“喂!發(fā)生了……”
落暮正要開口才發(fā)現(xiàn)女仆身旁也散落著大片大片的皮膚碎片,他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下一秒只見女仆將兩只沾滿血液和肉碎的手抓向了自己的后背,指甲直接沒入皮膚。
嗤啦一聲,兩片皮膚便被女仆撕了下來。
“難道他們的皮膚是自己撕下來的!”
眼前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落暮所能理解的范圍,他下意識的拔腿就想逃。
但是不知不覺中房間中血色的靈氣已經(jīng)被他全部吸收了,那種體力迅速消失的感覺又回來了。
落暮剛走了兩步便再次倒在地上,虛弱的他只能看著女仆一點點將身上的皮膚撕扯下來,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久之后,女仆倒在了地上,這時屋頂之上一個鐵鉤慢慢降下,將那一團生機迅速消逝的血肉掛在了空中。
噠!噠!噠!噠!噠!噠!
愈來愈虛弱的落暮這時候好像聽到了一連串輕微又明顯的腳步,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靠近自己。
“大哥哥輪到你和我玩游戲了!”
“糟糕了!……”
落暮意識終究還是消失了。
細石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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