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咸陽宮
恢宏的宮殿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瑩瑩金光,一隊隊身著黑甲的士兵整齊劃一地在巨大的宮中巡視著,婢女侍臣匆匆走著,連頭都不敢抬。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的“秦”字旗為肅穆的咸陽宮平添了一份威嚴(yán)。
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男子跪坐在書案前,正閱著一卷一卷的竹簡。他眉目凜冽,卻會在不知不覺間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還時不時地按按眼,顯然很疲憊。
一個神色淡然的青年跪侍在一旁,他一身素袍,幾縷青絲垂在清瘦的臉側(cè),頗有一絲世外仙人淡薄世事的意味。
突然,青年微微偏頭看向雕窗外,輕輕皺起好看的眉。只見寒光一閃,還未看清他的動作利劍已然出鞘,破空之聲直射向了雕窗外。幾乎同時,琉璃瓦上一聲輕響,似乎有什么東西離開了。青年面不改色,手指一旋,那劍便又從外面飛了回來,乖乖停在主人手中,很是馴順。
“發(fā)生何事?!蹦凶犹痤^看向青年,青年收了劍“沒什么大礙。”見男子仍有疑,青年便行禮道“君上放心,有蓋某在,定會保君上無恙?!边@青年竟是劍圣蓋聶,那劍術(shù)如此高超便也不足為奇。男子聽此便也只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繼續(xù)閱著竹簡,他相信自己的首席劍術(shù)師。
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上,在茂密的枝葉深處,有一個黑影微微動了動,趁下方巡邏的士兵不注意,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新鄭郊外
火紅的影子在樹林中劃出一道絢麗的線條,稍縱即逝。
“嘖。”那人正是赤鴆,此刻她正有些不耐地向四面甩出數(shù)枚飛刀,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自從墨鴉被劫后,她已經(jīng)不吃不喝的搜了兩天三夜,饒是武藝再高強內(nèi)力再深厚也吃不消。血衣侯白亦非的命令她必須服從,可是她連劫匪氣息都未覺察到過怎么追?她一路追著血腥味來到了這片樹林卻始終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現(xiàn)在就連血腥味都消失了,估計此刻就是那個人從她眼皮底下過去她也認(rèn)不出!別說是她,當(dāng)時就是白亦非與姬無夜也未有半分察覺,在新鄭,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個能將氣息掩蓋的如此完美的人?赤鴆想著,面上戾氣不由又重了一分,凜冽的眉緊縮著,速度卻漸漸慢了下來了,她體力透支的太嚴(yán)重了。
突然,遠(yuǎn)方某一處飛起了一群鳥雀,向四面散去,嘈雜的聲音在靜謐的森林中極為引人注意。赤鴆微微瞇了瞇眼,紅眸閃過一絲殺意,速度驟增向那處而去。
還未到那處赤鴆就有了發(fā)現(xiàn)。只見地上遠(yuǎn)遠(yuǎn)的躺著一個黑衣人,越近,血腥味越濃。她放緩了速度,飛刀入手,謹(jǐn)慎的靠了過去。到了近前,赤鴆便看清了那件墨綢羽衣,除了墨鴉可還會有誰能穿此等衣物?只是不知他被人劫走后怎會被扔在這里,難不成……想著,赤鴆用腳尖踢了踢那人,當(dāng)即便是一皺眉,腳上一用力一下把他翻了過來,露出了臉。蒼白的面色,削尖的下頦,眼邊紫色的蛇形墨紋,無一不召示了他的身份。但是赤鴆的眉頭非但沒有松開,反而鎖的更緊了。照常理,那人能悄無聲息劫走墨鴉,武藝應(yīng)相當(dāng)高強,那即使是用內(nèi)力封住墨鴉傷口,也會讓他支撐到醫(yī)好傷才是,怎會讓他就這么死了?指尖紅光一閃,那柄飛刀便劃開了墨綢羽衣破爛的前襟。無數(shù)的傷口已經(jīng)泛白,穿透胸口的箭傷已經(jīng)停止流血,黑洞洞的傷口令人頭皮發(fā)麻。這傷有些奇怪。赤鴆面色不改,直接用手捏遍了尸體全身。尸體尚溫,顯然剛死不久,可不知為何整具尸體多處骨折骨裂,根本捏不出來什么。只剩下頭骨了。想著,她的目光移向了尸體的頭顱。就在手觸到尸體頭頂?shù)哪且粍x,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風(fēng)聲。她一下子警覺起來,“唰”的一下站起身,凜著神色朝向那里。大意了,那個人很可能還未離開!
一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紅衣白發(fā)男子背對著赤鴆負(fù)手而立,她怔了一下,就見那人緩緩轉(zhuǎn)了過身來,紅眸看著女子,猩紅的唇邊有一絲笑意。赤鴆微微睜大了眼,面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但依舊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了下去“侯爺?!卑滓喾菐е菓T有的輕笑,倒使原本剛硬的臉龐柔和不少“據(jù)蓑衣客所言,此事有些蹊蹺,我來處理。你帶著他回去向姬將軍復(fù)命?!卑滓喾堑脑?,赤鴆自然沒有異議,當(dāng)即便一頷首“是?!彼偬ь^時,那男子已經(jīng)成為了遠(yuǎn)處一個小小的紅點,他的聲音傳來,也有些飄渺“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來到過這兒?!薄笆恰!背帏c沒有任何遲疑,她要做的,只是絕對服從。
一位紅裙少女坐在朱木雕窗旁,隱藏在紅紗簾中看不清容貌。但她身段極好,一雙修長的玉腿在半透明的紅紗裙遮蓋下魅惑至極。
不知何時,她身后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更確切的說,是一個像影子一樣的人,那人穿著灰色的斗篷,整個隱藏在黑暗中,不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處理好了?”少女開口問道,輕飄飄的聲音像小奶貓細(xì)弱的爪子,撓的人心癢癢,萬分勾人。那影子動了動,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少女似乎笑了“姬無夜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影子這次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少女也不惱,依舊輕笑著“去吧?!蹦怯白泳従徍笸酥?,很快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一片陰影中。
少女站起身,款款行至床前,隨著她的動作,一聲聲輕微的鈴鐺聲響了起來。那床幔也是紅色的輕紗,微微撫著,似也有萬種風(fēng)情。透過紅紗隱約能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一襲墨衣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她附下身子,黛指輕劃過那人的臉龐,透明的血紅色長指甲襯得那人皮膚越發(fā)白的通透?!斑@么俊俏的人,死了豈不可惜~”少女的笑聲明顯了一分,隨后站起身輕輕喚了一聲“綾蘿~”門應(yīng)聲而開,一個婢女模樣的人進(jìn)來她行禮道“姑娘有何吩咐?!眳s也是個少女。紅裙少女轉(zhuǎn)身向一旁的柜子走去“煮些茶來?!彼呗返姆绞胶芴貏e,更像是在飄,甚至裙上裝飾的兩排黑色流蘇都沒有怎么晃動,細(xì)弱的鈴鐺聲一直響著?!笆?。”婢女行禮退了出去。
加更啦~【嘿嘿嘿】 感覺哪里寫的怪怪的,但還找不到哪里怪怪的...... 今天給一個姑娘講空山,墨鴉啊.......心都碎了。自從看了空山,張起靈都不是我的意難平了(我可能是個假稻米,自我檢討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