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上午十點,身穿黑色立領(lǐng)西服的陳浩南和職業(yè)套裙的駱嘉寧并肩從新世紀大廈出來,俊男美女組合,讓大堂里不論男女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工作,目送二人離開。
陳浩南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而駱嘉寧卻一臉不忿,似乎剛剛在里面吃了一肚子的氣。
他們會來這里,是因為昨晚駱嘉寧派人去太平山的那邊查看,結(jié)果和淺水灣相同,旁邊新世紀地產(chǎn)的工地開工,隔斷了去洪星地產(chǎn)所拍下的地皮空間,所以來要個說法。
誰曾想,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小小的項目經(jīng)理,說話的語氣無比傲嬌,張嘴閉嘴都是奚落的話語。
類似什么路是我們公司開的,想怎么封就怎么封、什么小小的地產(chǎn)業(yè)新公司,不知天高地厚、什么等他們工地完工后高興就給留條自行車道,不高興就全堵掉之類的話語。
幸好她的修養(yǎng)極高,性子很淡,換成別人估計都要當場發(fā)飆。
兩人上車以后,駱嘉寧皺著眉頭冷冰冰地說道:“新世紀地產(chǎn)也太不拿我們當回事了吧?推個根本就做不了主的項目經(jīng)理出來接待我們,說話也太難聽了?!?p> 陳浩南一副無所謂地語氣說道:“這樣挺好的,我還怕鄭弘毅太熱情招呼我們,不利于下一步計劃的開展?!?p> “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去弘仁地產(chǎn),看看李恒邦是什么反應(yīng)?”
駱嘉寧翻了個白眼,道:“又要去看人家怎么奚落我們嗎?”
陳浩南不咸不淡地說道:“其實這很正常,不管是淺水灣還是太平山,都是這兩家公司率先開發(fā)出來的優(yōu)質(zhì)住宅區(qū),連路都是屬于他們的,不給你借用,咱們還真的沒有辦法。”
駱嘉寧眉頭緊皺,問道:“那我們這幾十億就這樣泡湯了?”
陳浩南眼睛微微一瞇:“你放心,這筆生意,黃不了。”
十一點半左右,陳浩南雙手叉在身后和身邊黑著臉怒氣沖沖的駱嘉寧從弘仁地產(chǎn)集團出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駱嘉寧轉(zhuǎn)過身子對送她們二人到門口的西裝男子說:“回去告訴李恒邦,洪星地產(chǎn)不缺那點小錢,我就是讓那兩塊地荒掉,也不會以十億的價格賤賣給你們?!?p> 說完后拉著陳浩南就往飛虎拉開車門的奔馳走去,坐穩(wěn)身子之后對駕駛室的飛虎催促道:“走走走,開車!”
一個上午被經(jīng)歷了兩次奚落與嘲笑的她已經(jīng)來到崩潰的邊緣,即使涵養(yǎng)極高此時也咬牙切齒地看著窗外皮笑肉不笑的西裝男子,眼神里滿是怒火。
直到奔馳穿入繁忙的車流里,駱嘉寧才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被氣壞了吧?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的,他們就是一打工仔而已?!标惡颇闲σ饕鞯卣f道。
駱嘉寧抿了抿嘴唇,憂慮道:“洪星地產(chǎn)的股東登門拜訪受到冷眼相待,要是傳了出去,才讓人頭疼。”
陳浩南這時笑容又加深了一些,說道:“我不想打擊你,但是我告訴你,剛剛弘仁地產(chǎn)門口有喬裝的記者,估計你的話被他一字不漏地聽走了。”
“什么?”駱嘉寧的臉色猛然一驚,轉(zhuǎn)過頭望了望遠處逐漸消失在視野里的弘仁地產(chǎn),然后失聲地問道:“那怎么辦?”
陳浩南此時倒是顯得異常冷靜,一切猶如盡在掌握般說道:“沒關(guān)系,這是好事情?!?p> 陳浩南的觀點讓駱嘉寧啞口無言,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卻連丟給陳浩南一個白眼的閑心都沒有,腦子飛快地轉(zhuǎn)動,在想著如何應(yīng)對萬一被報道出來后的負面影響。
出師未捷身先死大概就這樣的狀況,駱嘉寧苦思無果,嬌美的臉上眉頭在輕輕跳動,柔唇因氣憤而微微顫動,額頭上,更是冒出了惹人憐愛的香汗。
這一副景象,讓人無比心疼的同時,又充滿不一樣的香艷。
然后她并不知道,剛剛門口的記者,其實是陳浩南特意安排的,不單單是弘仁地產(chǎn)門口,新世紀門口同樣也有記者,只是隱藏的很好,連陳浩南也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
打開車窗,陳浩南點根煙吸了兩口,瞥了駱嘉寧一眼,苦笑了兩聲說道:“目前看來,這兩個公司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針對三塊地而來,我可以確定,在香江,他們幾乎沒有對手,穩(wěn)操勝卷。”
頓了頓,又吸了口煙,慢悠悠說道:“可惜,這一次他們注定要在這件事情上吃大虧,如果不出意料,明天報道一出來,我們就將占盡天時地利人和?!?p> 駱嘉寧這時心里突然有一種淡然的感覺,細細打量著他那張略帶深沉的側(cè)臉,仿佛永遠都不被人看透,你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你也不知道他心里藏著什么事情,你更不知道,他每每做出一件事情的背后,所想達到的目的是什么。
這是個非常可怕的現(xiàn)象,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落入他設(shè)計好的圈套與算計里,讓人毛骨悚然。
可是偏偏,她沒有一絲恐懼感,反而讓她心里的安全感更加濃厚,他就像一棵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永遠不用自己去謀劃和操心,因為事情一直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飛虎駕駛奔馳四平八穩(wěn)的前行,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后,回到東星集團。
剛剛走進駱嘉寧的辦公室,便聽見助理在門口敲門,然后走上前來匯報關(guān)于香江報刊雜志和媒體的頭版預約情況。
駱嘉寧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心態(tài)很好,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調(diào)整的都很快,有一種大將風范,理智大于感性。
當她在辦公桌前的大班椅上坐下聽著助理匯報的時候,陳浩南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下,自顧的泡茶。
助理匯報結(jié)束后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駱嘉寧也從大班椅上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凝聲問道:“這又是你安排好的吧?東星集團從來沒有和這些媒介打過交道,一兩家報刊給面子正常,但全部都能定下來,想來只有你身邊的人才能辦到。”
她的分析很準確,要辦下這件事情的人,在她印象中,只有陳浩南身邊的蕭月如,這個經(jīng)常游走在媒介之間的人。
陳浩南微微一笑,點點頭回應(yīng),就如駱嘉寧所說的一樣,昨晚他特意給蕭月如去了電話,請她幫忙找關(guān)系處理這件重要的事情。
不用問他也知道,兩天后的頭版版面,已經(jīng)定了下來,于是說:“找個平面設(shè)計師,有沒有?”
駱嘉寧回道:“有的,現(xiàn)在就要嗎?還是吃完飯以后再說?”
“現(xiàn)在叫過來開會吧,再把三幅地的全部資料給我,吃飯等安排完再說?!?p> “好!”
駱嘉寧回到辦公桌上,給行政打電話,讓那邊將上個星期新招聘的設(shè)計師到辦公室來開會,然后又在辦公桌旁邊的文件柜里,抽出了三個文件夾,放在桌上,才回到沙發(fā)上坐下,伸手做作地邀請道:“資料都準備好了,設(shè)計師下去吃飯了,行政已經(jīng)給他們打電話了,請南哥到我的辦公桌上辦公去吧!”
陳浩南歪頭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起身走到辦公桌后坐下,開始查閱剛剛準備好的幾份文件資料。
他看得很仔細,看到復雜的地方用筆在文件上逐個字的閱讀,生怕看漏了什么。不是他眼睛不好使,而是華國文字確實博大精深,一字之差,表達的意思也差之千里。
駱嘉寧見陳浩南專注的一幕,眼神逐漸出現(xiàn)了癡迷,安靜的辦公室內(nèi)一點聲響都沒有,只是偶爾會傳出紙張翻閱的聲音。
留意到他一邊看著文件,一邊點煙的時候,駱嘉寧拿起茶幾桌上的煙灰缸站起身,朝著辦公桌走了過去,走路無聲。
當煙灰缸放在陳浩南面前的時候,他不由低頭看了眼她的雙足,不知道何時把高跟鞋脫去,就光著一雙絲襪小腳踩在干凈的地面上,一雙大長腿甚是吸引。
“沒看過大長腿??!”
駱嘉寧說話的時候臉上面無表情還有些不悅,實則心里欣喜若狂,心中暗自說道:“上次不知道珍惜,這次終于正眼看本小姐了!”
這時門口敲門的聲音響起,駱嘉寧趕緊回到沙發(fā)上穿起高跟鞋重新坐下,伸手順了順上衣后,才對著門口說:“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只見一西裝男從門口進來,看了眼辦公桌上的陳浩南,再看看駱嘉寧,才對沙發(fā)上的老板說道:“駱小姐,行政那邊說你找我?”
“嗯,辦公桌邊的才是你的大老板陳浩南,洪星地產(chǎn)最大的股東,是他找你開會?!?p> 西裝男聞言,在辦公桌前說道:“陳老板,我是新來的設(shè)計師劉少飛!”
陳浩南點點頭,伸手示意他坐下,于是劉少飛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后,等著老板發(fā)話。
陳浩南將剛剛看過的三份文件夾推到劉少飛面前說:“給你個任務(wù),晚上一定要完成,按照這三幅地的尺寸,分別設(shè)計一座和尚庵、一座尼姑庵、一座骨灰樓,外觀沒有限制,照著大眾化設(shè)計就行,唯一要求,要足夠的高,足夠的大,面朝周圍的住宅區(qū)?!?p> 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設(shè)計完以后,在圖則上打上免費和慈善幾個字,沒問題吧?”
“這.這.這.陳老板,沒弄錯吧?”劉少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問道。
陳浩南點點頭,確認道:“沒弄錯,三幅地你隨便安排,按照我的要求去設(shè)計,今晚一定要完成?!?p> “可是這對幾十億拍回來的地和周圍的住宅區(qū),都屬于致命傷害??!”
“你不要管這些,照辦就行?!?p> “好的!下午六點前,我一定完成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