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遺忘
“我只想要這東西。”鳳庭冷靜的說,這并不是他的一時興起,而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深思熟慮。
“這一批武器我想要了?!?p> 他說的太過于斬釘截鐵,仿佛這一批武器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
白管家深吸了幾口氣,歷經(jīng)內(nèi)廷權(quán)謀爭奪,他隱約猜到鳳庭的這一變化是來自何種目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要更加勸阻:“王爺,你可曾想過,若是拿下這一批兵器,會遇到什么樣子的后果?”
“只要做的隱蔽,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一旦坐下了就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哪怕你把痕跡抹去的多么完美,留下了就是留下了,別忘了陛下此時也在關(guān)注這件事情,他不可能只讓太子調(diào)查,暗地里肯定會讓鷹衛(wèi)調(diào)查此事。王爺此時貿(mào)然出手,能否確保在鷹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p> 白管家句句問在點上,鷹衛(wèi)是鳳帝手里頭最大的底牌,這一只隊伍是由皇室的暗衛(wèi)組建而成。
從不在世人面前露面,誰也不知道鷹衛(wèi)的成員到底是何人,恐怕只有登上帝位的那一個,被陛下認(rèn)可的那一位繼承者,才知道這一支隊伍的秘密。
但是,這一支隊伍從鳳朝建立以來,就一直伴隨著帝王,替帝王處理了多少的事情,尤其是流露出來的幾件傳聞,手段很辣令人聞風(fēng)喪膽。
尤其是到了鳳帝這一只手中,當(dāng)年鳳帝爭奪皇位,也是一番血腥風(fēng)雨,而他能登上皇位是因為手中多了一支鷹衛(wèi)。
當(dāng)年在鳳帝回來爭奪位置的時候,這一支鷹衛(wèi)就守在北境邊疆,為鳳帝奪得了時間。
“鷹衛(wèi)不可能那么快就查到,只要搶在他們之前動手,足以神不知鬼不覺,這些人做的事情,他們不可能沒有察覺是掉腦袋的事情,是要株連九族,所以這一批兵器若是被劫走,這些人自然不敢聲張?!?p> 鳳庭語氣壓抑著瘋狂,他知道這件事情做起來非常的不可思議,但總要試一試。
“王爺!”白管家跪了下來,“好,就如王爺所說,若我們能搶在鷹衛(wèi)面前奪下這一批兵器,那王爺可否想好這一批兵器要藏在哪里,我們又要如何轉(zhuǎn)手,打到引人耳目的地步?!?p> “陛下已經(jīng)給太子限了時間,若在一個月之內(nèi),太子查不出這件事情來,陛下是否會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你的身上?”
白管家知道鳳庭最在意是什么事情,此時的他顧不得冒犯王爺,直勾勾的看著他道:“王爺若是陛下,把視線投到你身上,你又能撐多久?這一批兵器如今就是燙手山芋,你拿到這一批兵器,你想做什么?”
“如果不是交到陛下手中,那這一批或許是可以想小范圍的運用,但是這件事情你已經(jīng)捅到陛下面前,已經(jīng)讓陛下在心中上了心,您覺得,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直讓他們藏于暗處不見光嗎?”
白管家的一聲聲質(zhì)問,言語犀利的戳中鳳庭的心,因這念頭從而瘋狂丟掉的理智稍稍回來。
他被問住了,若是父皇把視線放到他身上,他真的能扛過去嗎?
這個問題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內(nèi)心里詢問,答案逐漸清晰明了了起來。
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做到。
一旦被鷹衛(wèi)盯上,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逃開,鷹衛(wèi)恐怖之處在于,他們無孔不入,而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什么地方
心中的那一口氣,在瞬間消散,鳳庭整個人也垮了下來,眼中帶著茫然:“可我不想把這一批兵器交到父皇手中,說我自私也好,可我也不想任何一方得到利益,這東西明明是我發(fā)現(xiàn)的,最終卻被人搶奪了我發(fā)現(xiàn)的成果,這何其的不公!”
別看太子現(xiàn)在對他頗有親近,那是因為有利可圖,那是因為他的王妃屢次三番的救了他們一家,那是因為在政見之上他能夠給太子帶來解惑。
可他給他們帶來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
葉安安救下了他,他只有輕飄飄的一句感謝,其余的什么都沒有了,他這個被人忽視的皇子,走到他面前,也從未見他在父皇面前替他說一句話。
極其可笑,極其可笑!一個皇子坐到這個份上,真是窩囊!
鳳庭心口中滿是怒火,“我一步退步步退,我護住了我的命,可我也只能護住我的命,從我所做成的事情快要成功時,總是會被他指定人來接手,沒有一個人感激,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他們忘了我是鳳朝尊貴皇子的身份。”
“好!我是他兒子,這樣子的罪我承受著,可葉安安呢!可你們呢!前者救人得不到一絲夸贊獎賞,后者永無出頭之日!就是因為你們都是我的人!”
鳳庭憤怒得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這些積怨由來已久,或許他會逐漸的習(xí)慣,可直到他娶了葉安安,他明明救了人,卻因為他的緣故,而遭受一個高高在上的天子打壓。
因為他,他身邊的人無法出頭,他甚至,連給他們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這十幾年來,他的一切隱忍都成了笑話。
他不知道還能忍到什么時候,可這一刻他并不想忍,他也不想繼續(xù)再忍下去。
“王爺!”白管家滿心痛苦的看著他。
這個孩子是由他看著長大,他所有一切的悲憤他都看在心里,卻沒有幫得上他任何的辦法。
歸一掀開袍子跪下,“王爺,卑職愿意替王爺一試,這兵器搶了又如何?正如王爺所說,在因為察覺之前把這批兵器給毀了,他們就算是懷疑到我們頭上也沒有任何的證據(jù)。”
皈依滿臉暴戾,他們的主子不應(yīng)該在這個地方受到這樣子的委屈。
若這世道不公,那就反了,這世道如何?
大不了丟了性命,人生不過百年,自然也要瘋狂一把。
誰都沒有注意到,外面的門口站著一個人泣不成聲的人。
葉安安拼命捂著嘴,眼淚倏倏往下掉。
這一個夜晚注定不平凡。
里面的聲音逐漸小了起來,葉安安聽不到他們再說什么,腦中飛快運轉(zhuǎn),想著那天做的夢,有沒有幫助他們的辦法。
可沒有,一切都沒有。
越想,她忘記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