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長裙女人

　　早餐很豐盛，滿滿一桌。

　　三明治、燕麥粥、牛角包、面包圈、培根、火腿、香腸、煎蛋，以及牛奶，全部都散著熱氣，香甜撲鼻。

　　在長裙女人的注視下，十二位“孩子”開始取餐。

　　蘇行無法確定這里的食物是否存在問題。

　　但他有一點能夠肯定。

　　要是這個時候不去取餐，那他就顯得太過異常了。

　　沒有猶豫，蘇行緊跟著第一批來到餐廳的那另外四人的動作，開始取餐。

　　考慮到這次的任務要求，他很可能需要保留足夠多的體能，來離開，甚至是逃離這個古怪的機構，即便此時無法確定食物的安全性，但蘇行還是硬著頭皮從餐桌中央盛放食物的大型餐盤中，取了一些能量豐富的主食。

　　兩個煎蛋，兩條培根，外加一根香腸，一個牛角包，以及半碗燕麥粥和一小塊三明治，還有半杯牛奶。

　　正常情況下，這些食物，足夠支撐他一整天的能量供應。

　　將食物放滿自己的餐盤后，蘇行沒有猶豫，學著1號的樣子，直接埋頭開始進食。

　　1號，就是那個第一批起床，完成洗漱，并且作為帶頭人之一，來到餐廳的男人。

　　看上去很溫柔，外表是十二三歲的樣子，消瘦，棕發(fā)，瞳色天藍，臉上的笑容是十二人中最為燦爛的。

　　是的。

　　即便此時需要進食，但1號的臉上，依舊泛著最燦爛的笑容。

　　與他表現(xiàn)的幾乎一樣的，便是同為帶頭人的7號，一個看上去很溫和，外表也在十二三歲左右，褐發(fā)藍瞳的干瘦女人。

　　而就在蘇行埋頭進食時，長裙女人的聲音突兀地在他對面?zhèn)鱽恚骸?號，你怎么了，早餐一口都沒吃，是肚子不舒服嗎？”

　　她的聲音一如之前那樣溫和，即便在詢問時，也能聽出其中涓涓流淌著的笑意。

　　蘇行頓了下，將半根香腸塞進口中，而后一口咬斷，接著直起身子，抬起頭，一邊咀嚼，一邊用手拿起身前的牛奶杯，慢條斯理的喝上了一口。

　　雖然保持著進食的狀態(tài)，但蘇行的注意力，已經被9號所表現(xiàn)出來的異常吸引了。

　　那個一身黑色長裙的女人，此時正站在9號的身后。

　　碧藍色的瞳孔中，跳躍著濃烈的笑意。

　　蘇行不著痕跡地用余光打量了一眼9號。

　　外表是十一二歲的樣子，算不上漂亮，身形豐滿，亞麻色長發(fā)，藍瞳，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在女人聲音落下的那一刻，除了1號和7號以外，其他人都抬起了頭，或是吃起主食，或是嘗起了牛奶。

　　他們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集中到了9號的身上。

　　9號沒有回話，而是當即起身，目光在其他人臉上迅速劃過，手上則從餐盤中取了一整個三明治，保持著僵硬的微笑，大口進食起來。

　　“嗯，9號真是個好孩子！”女人眼中噙著笑意，用右手輕輕撫摸了一會兒9號的腦袋后，重新回到了長餐桌的最前方。

　　之后，整個進食的過程，安靜且迅速。

　　約莫十五分鐘后，所有人都完成了進食。

　　“很好，我的孩子們！”女人笑語盈盈道：“現(xiàn)在，跟著我一起前往測試室吧?！?p>　　話音落下，她卻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

　　下一刻，兩個長裙女人，突然從餐廳門口走了進來。

　　她們的著裝和身形，都與站在長餐桌最前方的長裙女人一致。

　　除了完全覆蓋面部，遮擋住所有五官，沒有露出一絲縫隙的純白色笑臉面具以外，蘇行根本無法從其他方面，分辨出兩者的區(qū)別。

　　他照著1號的動作，起身，按照數字順序，跟在2號的身后，走向左側的長裙女人。

　　十二人分為兩列，在兩個長裙女人的帶領下，穿過走廊，上了三樓，來到了一間刻有門牌，大門緊閉的房間。

　　蘇行無法看懂門牌上的文字，但卻本能的可以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里，就是測試室。

　　兩個長裙女人在測試室門前站定，一起笑道：“現(xiàn)在，報到名字的孩子，跟我進來。”

　　“1號，2號?！弊髠鹊拈L裙女人說道。

　　“7號，8號?！庇覀鹊拈L裙女人說道。

　　兩人的聲音互相交錯，且音色語調完全相同，宛若出自一人之口。

　　被叫到的四人依次上前。

　　兩個長裙女人一左一右，推動大門。

　　滋啦！

　　門看起上去就是普通的木門，但又似乎很是沉重。

　　在推開一道足夠單人通行的縫隙后，蘇行能夠看到，測試室的內部，漆黑一片。

　　右側的長裙女人先行一步，帶著7號和8號，進入了測試室，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左側的長裙女人回身，笑著繼續(xù)說道：“剩下的孩子們，先去等候室吧。”

　　說罷，她帶著1號和2號，也進入了測試室，同樣消失在了黑暗中。

　　約莫兩秒后，黑暗中走出了兩個帶著黑色笑臉面具的長裙女人。

　　在出來后，她們便將測試室的大門緩緩合上，重歸緊閉。

　　“好了，孩子們，跟我來吧?！遍L裙女人笑著，向后方走去。

　　蘇行頓了下，趕緊跟上左側的女人。

　　由于1號和2號的離開，他此時似乎成了男性這邊的帶頭人。

　　同樣的，還有女性那邊的9號。

　　蘇行不動聲色，抿著微笑，跟著長裙女人進入了與測試室遙遙相對的等候室。

　　剛一進門，蘇行的眼皮就跳了一下。

　　這里說是等候室，反倒更像是另一個餐廳。

　　中間是一張長桌，上面擺滿了不同的糕點和飲品，兩側分別放有六張椅子，后方的墻上，開著兩扇窗戶。。

　　除此之外，整個等候室內，便沒有其他東西了。

　　“孩子們，在需要你們的時候，我們會進來的。”帶著黑色笑臉面具的長裙女人一左一右，站在門口，異口同聲的笑著說道：“在此之前，在等候室內等待吧。”

　　說著，她們離開了等候室，從外面關上了大門。

　　咔擦！

　　一切，突然歸于寂靜。

　　半響后，10號突然雙手捂著臉，默默的走到房間的角落，面對墻角，蹲了下去。

　　如同打開了開關一般，5號和6號兩人結伴，坐到了餐桌上，開始進食，4號走到墻邊，背靠墻壁，閉上了雙眼，似是打算小憩，而11號則是靜靜的走到窗戶旁，站定后，望向遠方。

　　整個門口，只剩下3號的蘇行，之前早餐時有過異常舉動的9號，以及與蘇行同為第一批到達餐廳的12號這三人，沒有動靜。

　　三人對視一眼后，似是心有靈犀般，一同走到了另一扇窗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