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拆了!
浦星華看著兄弟們都走光了,正打算帶著隗尤暗心離開時,不想,大堂出口一襲大紅衣衫的女人出現(xiàn),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
“許久不見,浦大人別來無恙呀!”
有了石壩被揍的慘痛經(jīng)歷,浦星華已經(jīng)有些后遺癥了,現(xiàn)在見到女子都下意識的后退兩步。
“星華見過嫂夫人?!?p> 浦星華客氣的問候了句,暗道真該早點跟季展鵬一道離開的。如今被這煞神擋了路,這下想走也難了。
“浦大人客氣了?!?p> 顏白蓮依舊一襲大紅衣裙,裙擺被路過的風(fēng)帶起搖擺晃動著,艷麗的紅妝笑得嫵媚多情,那嫣紅的唇角每加深一分,浦星華就覺得后背越發(fā)拔涼,有股涼颼颼的陰風(fēng)在他腦門上吹。
“浦大人這是要離開了?不再坐會兒多飲杯茶?”見他望向廳外,顏白蓮一邊走一邊笑道:“浦大人不必看了,我夫君現(xiàn)下,正在后院陪我剛搗鼓出來的新玩意兒玩呢!暫時沒空陪浦大人了?!?p> “謝嫂夫人提醒,如此,那星華便不打擾嫂夫人了,告辭告辭?!闭f著就想走。
“浦大人著什么急啊!夫君他沒空招待你,他夫人有呀!”
這話怎么越聽越覺得味道怪怪的呢?!
浦星華看著她慢悠悠的從自己身旁走過,然后落座方才龐鴻才的位置上,再一臉后母笑意的招呼他坐回去,頓覺頭皮發(fā)麻。
對著隗尤兄妹使了個眼色,浦星華才敢落座,佯裝問道:“夫人何意?”
“能有何意?幾月不見,聊家常呀!”
“·····”?。?!
浦星華差點就回了她一句:聊家常?我信你個鬼哦!你個壞女人壞得很。
“浦大人今年貴庚呀?”既是聊家常,自是要來些家長里短的。
浦星華被問得一愣,硬著頭皮答道:“過了五月,滿打滿算正好二十又五?!?p> “二十五了呀!雖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可二十五也不小了,浦大人是該成個家了,孤家寡人的多無趣?。】捎幸庵腥??沒有的話…”
“有有有,有意中人?!边@次浦星華搶答得格外暢快了,心里七上八下的道:“不勞嫂夫人廢神了,星華早已有意中人?!?p> 這孩子,當(dāng)真不經(jīng)逗
見他那緊張模樣,顏白蓮捂嘴直笑?!坝芯陀袉h,瞧浦大人你給緊張的,像是我要做個惡人將你和意中人拆開一般。我又不是做媒婆那等行當(dāng)?shù)模贿^是想說,沒有也該自個兒好好尋個貼心可人兒了?!?p> 呼!嚇?biāo)懒恕?p> 浦星華垂眸暗瞪了那女人一樣,暗道:你這毒婦可比惡人媒婆可怕多了。
感受著有些被汗水打濕的后背濕,浦星華心底松了口氣,更加戒備起來。他可不想跟龐溫二人一樣,被迫著娶個顏家的壞婆娘回家。娶得好娶了個像季展鵬家那樣的還勉強些,要運氣背點,娶個像眼前這位的,那他真的對不起浦家列祖列宗了。
“聽聞浦大人去了趟石壩,可帶回什么人沒有?”
呼!這女人終于說到來意上了。
“夫人多慮了,星華只是去游玩了一趟,并未帶回何人?!?p> “游玩?”顏白蓮把玩著袖口拿出來的瓷瓶,笑意更濃。
“浦大人倒是閑情逸致??!我還以為浦大人去石壩,是去把夫君的恩人姑娘帶回來了呢!瞧,我毒藥都給她練好了,她竟沒機會享用,倒是可惜了。”
浦星華嘴角抽了抽,一代天才軍師竟突然間找不到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能把自己的狠辣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亦是種無敵的境界吧!
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浦星華,顏白蓮抬頭看了看遠處聽雨苑濃煙漸滅。也沒心情玩了,翩然起身。
路過他時順手將手中的小瓷瓶丟給了他:“丟了浪費,好好收著,總有一天你會用得著的?!?p> 浦星華握著瓷瓶,看著離去的顏白蓮,心底泛起一絲抓也抓不住的疑惑。
“公子,龐夫人給你毒蟲,可是在咒你死?”
正思緒重重的被打斷,浦星華陰森森的扭頭望向說話的暗心:“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們護主不利?!?p> “可公子是服毒死的呀?”暗心面色不改的答。
“那就是你們照顧不周?!?p> “可若是公子你自己不想活了呢!總不能也是屬下們照顧不周啊!”
“心兒,你家公子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呀!也沒有不想活的沖動?!?p> “那公子何時不想活?”
“·····??!”
浦星華感覺自己眼抽得厲害,心酸得更厲害。
作為一個才華與長相同時出眾的天之驕子,浦星華一直都是傲嬌的小公子,特別是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烏邑國第一軍師后,多少才子佳人將他視作榜樣,為此,尾巴都差點翹到天上去了。
什么才高八斗,神機妙算智勇雙全機變?nèi)缟竦鹊?,簡直就是為他量身而寫的啊?p> 可……
直到顏一族的崛起,皇族的衰敗,顏白蓮的出現(xiàn),讓他瞬間從龐端跌入臭水溝里。從此,那些美好的前塵往事于他如同海市蜃樓一般,可回憶不可實行。
那時,作為貴客的他還住在龐府,跟龐鴻才是如膠似漆的····
呸呸呸??!
不對不對,重來。
跟龐鴻才是如影隨行的鐵桿兄弟,在龐府,他有著屬于自己的小院子,閑暇時種種花花草草,彈彈琴作作詩,日子好不瀟灑。
可在顏白蓮這個壞女人嫁進來的第二天,就徹底改變了。
一見面,她就喊他:妹妹。
妹妹?。?!
他是長得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但盛世美顏之下也是很好區(qū)分雌雄之別的呀!
由此肯定,她絕對是故意的。
沒過多久,他娘留給他唯一的寶貝瑤琴被他暫時放在涼亭里。他不過是去洗了把臉回來,就被她一劍給劈了。
劈了?。?p> 他也沒得罪她呀!
陸續(xù)的,他最鐘愛的花花草草因為長得太過茂盛,她就讓人牽了頭?;貋砣辛?。
啃了?。?p> 最后還留下一堆臭氣熏天的牛屎,美名其曰為這是最好的花草肥料。
花都沒了,草都被啃了,留一堆牛屎養(yǎng)誰?。??
就連他精心布置的小院子,最后也因為她覺得放風(fēng)箏場地不夠?qū)挸ǎ椭苯幼屓私o連夜拆了。
拆了?。。?p> 當(dāng)時他還睡得那么香甜,夢里娘親還來看他了。
結(jié)果一睜眼,周圍家丁小廝一群人,個個笑容滿面的看著自己,而自己光溜溜的一個人涼颼颼的躺在中央,都能觀星賞月了。
想想全是心酸?。?p> 于是,在第二日清晨,在那個風(fēng)和日不麗的陰天,他抱著一個破包袱,打著把碎花小傘…回了自個兒家。
時至今日,他依舊想問一句她:招你惹你了,有這么對待客人的嗎?
宰相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