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五顏六色的燈光由頭頂傾灑而下,放著歌詞的點歌機散著幽暗的藍光。
謝黎、方銘等人坐在嚴暮梟的兩側(cè)的沙發(fā)上。這次出來也沒多大事,就是出來聊會,沒幾個人,松松散散也就四五個。
昏暗的光影中,嚴暮梟閑適的靠在沙發(fā)椅背上,輕搖了搖玻璃杯里的橙黃色液體,唇角勾起,眼里閃著些細碎的光。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謝黎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家梟哥心情著實不錯。用手肘懟了懟旁邊閆明秋的胳膊,“梟哥聽到我說話了嗎,梟哥最近這是怎么了?老是跟丟了魂似的,然后又莫名其妙得開心。媽呀,不會領證領傻了吧,不至于吧?!毙÷暟屠闹x黎渾然不覺身側(cè)越來越冷的空氣,閆明秋終于伸腳果斷踹了謝黎一腳。
“臥槽,姓閆你怎么回……”
“謝黎,明天收拾收拾去一趟菲律賓。”
“啊,哥你派我去菲律賓干嘛?”一臉懵逼的謝黎頂著一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看著他梟哥。
“那兒之前注冊的一個公司需要人?!?p> “然后,然后梟哥你要把我扔過去嗎?不,我不要,我要留在我大華國內(nèi),我不走,我不要?!痹噲D用眼神攻略他家梟哥那冰涼冰冷的心,含著一汪春水緊緊盯著他哥銳利的眼角線路。
嚴暮梟沒理他。
謝黎委委屈屈,揪著自己的襯衣袖子,嚶嚶嚶了幾聲。
一旁的閆明秋實在受不了了,又狠狠踹了一腳,“收收,戲過了。”
閆明秋有些疑惑的開口,“暮梟,這貨沒問題吧,要不我去。”
“沒事,謝黎雖然有些扯,但應付一個新開張的半成品公司倒不至于砸,再說,”嚴暮梟瞅了謝黎一眼,頓了頓,嘴角的弧度又扯的大了些,“蕓晴姐在,鬧不出什么。”
正假矯情的謝黎突然被“蕓晴”二字,炸的突然蹦了起來,“臥槽,啊,啊,不要,啊哥我不去,我堅決不去。”假矯情的戲碼瞬間升級成真正的鬼哭狼嚎,響徹房頂。
咚的一聲,,謝黎同學果斷盤腿坐在他梟哥腿邊,扒著他梟哥的腿,
“哥,你是把你親愛的弟弟往火坑里推啊,我不去,那婆娘會弄死我的,我不去?。。 甭曇舨豢芍^凄凄慘慘戚戚的某位謝姓少年扯著雞叫似的嗓子用吃奶的勁兒奮力抗爭著。當然,無濟于事。
謝黛玉妹妹最后抽抽噎噎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回原位,還矯揉造作的拎著袖子裝模做樣的擦了兩下眼角被迫擠出的兩滴水。
真想錘他,不行,忍住,忍住。一側(cè)的閆明秋拼命把被謝黎惡心到忍不住攥成一團的拳頭收回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這玩意兒太欠了。
“秋啊,你說是不是,梟哥太過分了……”抽抽噎噎攀在閆明秋的肩膀上試圖求得一點點安慰的謝黛玉像是毅然決然直面?zhèn)Φ亩?,渾然不覺閆明秋想殺了他的心。
砰的一聲,謝黎被迎面而來的拳頭砸的被迫仰躺在沙發(fā)上,同時閆明秋帶著冰碴子的聲音進入耳朵,“你要是再惡心我,我他媽揍你丫的信嗎。”
半餉,
造作的謝黛玉妹妹哭哭桑桑的坐起來,蘭花指那么一翹,本著將惡心貫徹到底的原則,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嗓子那么一捏,
“秋~,你不愛我了嗎,唉,真是令人討厭的人,本小爺要去趟洗手間,”
左腳往前那么一邁,右腳往后那么一翹,像是抬起虛空莫名有的裙擺。那必定是粉色的小裙子,因為那只騷孔雀還兩只手裝模做樣捻著兩邊的裙邊似的向諸位行了個嬌嬌嗔嗔的公主禮。
直到正常走到確保眾人打不到他的距離,騷孔雀又變身之前那柔弱的黛玉妹妹,頂著一只烏黑發(fā)青的熊貓眼,右手同左手執(zhí)僵硬的蘭花指那么一翹,小碎步那么一走,翩翩的飄向洗手間去了,對了,末了還補了了一句,“各位,不要太想我哦~”
在眾人準備把他拉回來結(jié)結(jié)實實打一頓的前一秒,黛玉妹妹一溜腿趕緊跑了。
“梟哥,菲律賓那邊倒是小事,可是英國那邊的那個官司現(xiàn)在遲遲沒有結(jié)果,這事兒不能再拖了,越拖,變數(shù)越大?!?p> 嚴暮梟仰頭把杯中的酒輕輕抿了一下,略微皺了皺眉,不知道是為酒還是為其他的什么。
半支煙的功夫,低沉的聲音在包廂內(nèi)響起,“那件事,聞煜你之后走一趟。”
“是?!被卮鹄涓纱?。
坐在角落的方銘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靜,少年白色T恤淺咖色的休閑褲,衣服的前擺被塞在褲里,左邊似乎被塞得不太實被擠出來了許多。淺淡的單眼皮垂著,拿著手機不知道一直在看什么,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老大,”
嚴暮梟看向他,“出事了老大,我們內(nèi)網(wǎng)在三天之內(nèi)不斷受到不明勢力的攻擊,雖然一直在抵制,但是一直這樣下去系統(tǒng)內(nèi)部會負荷不起,導致網(wǎng)內(nèi)部分交易無法正常進行,雖然目前影響不大,但必須立刻遏制,否則之后會很麻煩。”
“等等,停止了?!?”方銘突然高呼一聲,聲音中帶著驚疑不定的微顫。
手機屏幕被橫著拿在手里,一句不知道是什么語言的文字被打在全黑的屏幕上,單從標點符號來看,應該是一句話。血紅色的字體在黑色屏幕上緩緩淌下類似紅色液體。
除了嚴暮梟剩余三人圍在那個很小的手機屏幕面前緊盯著屏幕上的字,這是什么????
“主上,你看看這是什么?”方銘走過去將手機遞給嚴暮梟。
在燈光偏暗的包廂里,手機屏幕散發(fā)著幽暗隱側(cè)的光。因為無人說話的緣故,導致房間很靜,像是某種摸不著看不見的依附于黑暗存生的生物悄悄爬上脊背,有些微許的涼。
主上似乎變得有些凝重的臉色,讓室內(nèi)的三人呼吸愈發(fā)沉重。
就連去而復返的謝黎何時站在他們的身后,都無人察覺,“這是俄文,你們不知道吧,我看看喲。’yan,想我嗎’????我去,不會是,”謝黎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和不可言說的惡心還是別扭。
靜的只余點歌機自主播放的歌曲聲為背景的包廂,謝黎猛地炸出來的話讓空氣有瞬間的緩和。三人都偏頭看著他,等下文。
謝黎看著他梟哥一語不發(fā)的坐在沙發(fā)上,斟酌著說還是不說。
“哎呀,就是之前我和梟哥有一次去……”
嚴暮梟低著頭,臉上的表情難以辨清,聲音很低的重復了一遍,“Ян,скучалпомне?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