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是一條分水嶺。
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不化妝根本不敢出去見人。膚色變得暗淡,眼角處有了些許細紋,每次洗頭,頭發(fā)一抓就是一大把。
雖然低血糖癥狀似乎不治而愈,可自己隱隱約約感覺著身體某些機能正在退化。
面對蒼老,誰都無能為力。
但我開始學(xué)會了包裝自己,讓那些名貴的化妝品來掩蓋自己所有的因為歲月而變得不堪的痕跡。
我學(xué)會了淡泊,也看淡了世俗。
我學(xué)會了化妝,學(xué)會了配搭衣服,習(xí)慣了高跟鞋和戴著面具生活。每當(dāng)我化好了妝,披上了厚厚的保護色,我便擁有著看起來就如同20歲女生那般精致的皮膚。
我買了一臺勞斯萊斯幻影,落地價1072萬,我刷卡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甚至看到那兩個年輕銷售員的眼神里散發(fā)的仰慕之情。
她們言姐前言姐后的,態(tài)度謙遜卑微,語氣溫和細軟。我看到她們努力討好的樣子,突然想起當(dāng)年的自己,不禁感慨:曾經(jīng)的我在那些有錢人的眼里,是多么卑微的存在。
公司依舊保持高速增長,身為股東的李勝杰老李,諸墨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
除了傅思君。
他從來都不來開會,也一直處于失聯(lián)的狀態(tài)。每季度分紅的時候,公司的財務(wù)就給他的賬戶打款,從來沒有見到他的回復(fù)。
直到諸墨訂婚那天,我才又一次見到傅思君,他還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遠遠看到他的時候,他的面容依舊俊朗,雖然嘴角處多了一些胡渣子,可仍舊難掩那肆意綻放的魅力。
他看到我時候,先是一愣,也沒有和我打招呼。而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
臺上的諸墨和他的未婚妻致詞時,氣氛美好浪漫,終歸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片片粉色的玫瑰花瓣灑在他們的頭頂,燈光下的他們,交換鉆戒,宣告一生。
我們鼓掌,歡呼,祝?!?p> 宴會結(jié)束的時候,我還是沒法控制我自己,拿著手提包走到傅思君那一桌。我可以對全世界殘忍,可是我卻無法不對他溫柔。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變成自己。
“渣男!你還沒死???”
他抬起眼眸,久久沒有開口……
我只看見他眼眶泛紅,似乎在這兩年里,他經(jīng)歷了許多。
我不舍得多問一句,就好像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將我抱在懷中,溫暖著一無所有的我。
那時的我,幾乎溺死在那片灰色里。
是他讓我有了色彩。
那天晚上他自始自終都沒有說話,我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他背對著我,而我卻緊緊地摟住他。
他不想說話,我就不問。
可笑的是,我希望他能碰我一下,在抱我一下,在對我說,他想睡我。
可他什么都沒有說,他什么都沒有做。
我能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聲,也第一次覺得他是個有溫度人。
我很久沒有睡得那么舒服,他讓我有了安全感,仿佛又一次覺得活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我做了一個好夢。
夢里紅燭綢扇,良人相許。
我才不管。
我才不管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管他曾經(jīng)是個什么樣的人?
天塌我扛,地陷我頂。
他就算在十八層地獄里,我也要把他拉起來……
從那一刻開始,這個男人要我死,我就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