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縣衙救人
鐵離心知邢捕頭是讓大漢父子去錄口供。
按理來說,他可以隨便找名白馬鏢局的人去做,卻偏偏讓這對楚國父子去,顯然是有意賣自己面子。
因著這個原因,他雖覺得有些不妥,卻也不好去求情,否則無異于是在對邢捕頭說:“我不用你賣我面子?!?p> 那可就大大得罪他了。
邢捕頭板著臉道:“既然如此,你父子二人都跟我走一趟吧。”
那少年滿臉怒色,正待開口,卻被大漢狠狠瞪了一眼,罵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了。
父子二人就這樣被捕快押著走了,陸原靜靜站立在一邊,并沒有插手。
等捕快離開后,他拉著陸雨瞳,跟在了后面。
一路走到縣衙,陸原見幾人進去后,便在門口等了起來,陸雨瞳看著縣衙,問:“哥哥,這里是哪?”
陸原道:“縣衙。”
聽到“縣衙”兩字,陸雨瞳身子一抖,仰著小臉道:“你是要把我關進里面嗎?”
陸原啞然失笑:“別胡說,無緣無故,我干嘛關你?!?p> 陸雨瞳搖了搖頭,身子躲在陸原后面,悄悄打量著縣衙,她膽量其實極大,但唯獨有些怕縣衙。
陸原笑道:“你很怕這里嗎?”
陸雨瞳點了點小腦袋,煞有介事道:“這里很可怕?!?p> 陸原大感興趣,問道:“為什么?”
陸雨瞳只是搖頭,不肯回答,陸原追問了好幾次,她才開口道:“以前娘親還在的時候,我不聽話時,娘親就對我說,不聽話的壞孩子會被抓到縣衙里關起來。”
陸原默然無語,伸手想摸摸小女孩腦袋,可惜被她靈活閃過。
二人在縣衙門口等了許久,卻依然不見賣藝父子出來。陸原微感奇怪,上前對站在門口的一名衙役問道:
“這位官差大人,不知剛才和邢捕頭一起進去錄口供的那父子,為何還沒有出來?”
那衙役掃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陸原道:“我是他們的朋友。”
衙役沒好氣道:“我一直站在這里,哪能知道里面的事,在外面等著吧?!?p> 陸原道:“我那朋友不過是錄口供,按理不會去這么久,麻煩官差大人幫我進去打聽一下。”
衙役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陸原知道他想要銀子,微嘆一聲,裝作沒看見。
衙役見他如此不識趣,怒道:
“官爺我忙得很,哪有時間幫你去問,速速離去,不然把你也關進去?!?p> 陸原深吸一口氣,道:“我是寧國候府幕僚陸原,求見縣尉錢大人。”
那衙役大吃一驚,也不敢懷疑他說的是真是假,急忙道:“大人請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傳。”
那錢縣尉以前也是候府幕僚,陸原和他不過見過幾面,一開始并不想麻煩他,但擔心賣藝父子安危,不得不提他名字。
不一會,一名身穿青色官府的中年人跟著衙役走了出來,看清陸原容貌后,他上前笑道:“原來真是陸兄,我還道這皂吏騙我。”
陸原開門見山道:“我有一事,想請錢兄幫忙?!?p> 錢縣尉點了點頭:“去我屋內談吧?!?p> 兄妹二人跟著錢縣尉進入大堂左側一間屋子后,陸原將賣藝漢子制住彭豹,邢捕頭帶他入衙門,自己跟隨而來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陸兄請稍候?!卞X縣尉起身走到門口,對一名皂吏道:“去叫邢榮過來見我。”
縣尉掌管治安捕盜之事,錢縣尉正好是邢捕頭頂頭上司。
盞茶功夫,邢捕頭走進屋內。錢縣尉問道:“邢榮,你今天是不是抓了一對父子?”
邢捕頭愣了一下,縣尉怎會知道這對父子?他目光轉動,掃到陸原后,隱隱覺得此人有些眼熟,開口道:“稟大人,確有此事?!?p> 錢縣尉喝道:“他們犯了什么罪?”
邢捕頭道:“稟大人,屬下懷疑他們與白……”
說到這里,他眼角突然掃到陸原身后的陸雨瞳,心中一跳:“是她!”
剛才在酒樓捉人時,他對圍觀之人沒怎么留意,唯見陸雨瞳可愛,多看了兩眼,留下了印象。
看到陸雨瞳后,他頓時想到錢縣尉旁邊這名書生必定也在剛才人群之中,難怪看著眼熟。
錢縣尉厲聲道:“干嘛吞吞吐吐的,懷疑他們什么?”
邢榮心念電轉,改口道:“他們從楚國而來,屬下懷疑他們是楚國奸細,便多問了幾句?!?p> 錢縣尉干縣尉多年,何等精明,眼睛一瞇,便察覺到這事另有隱情。
不過陸原和他交情并不深,邢捕頭以前也幫他做過不少隱秘之事,權衡一番,他便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混賬,你為何不將所有外地來人都抓起來!”錢縣尉佯怒道。
邢捕頭低聲道:“是屬下糊涂,屬下見他們來錄口供,這才想著順便問幾句?!?p> “那你問清楚沒有?”
“已經問清楚了,他們是來尋人的,并無不軌企圖?!?p> 錢縣尉冷聲道:“那還不快去將人放了!”
邢捕頭連聲道:“是!是!”說著就要離開房間。
“慢著?!卞X縣尉喊住他,轉身對陸原微笑道:“陸兄,不如你和他一起去吧?!?p> 陸原拱了拱手道:“我畢竟不是衙門中人,就不去了,今日之事多謝錢兄?!?p> “陸兄客氣了。”錢縣尉瞪了眼邢榮道:“還不快去放人!”
等邢榮走后,錢縣尉對陸原笑道:“陸兄,大家同為侯爺做事,以后可要多走動走動?!?p> 陸原道:“錢兄說的是,那在下先行告辭了。”
“陸兄慢走?!?p> 牽著陸雨瞳出了縣衙,陸原又站在衙門外等候,沒多久便看到賣藝父子出來了。
少年出來后對著縣衙方向罵罵咧咧,大漢則一臉凝重,四處望來望去。
看到陸原后,他眉頭一皺,微感詫異。
本來他還以為會看到鐵離,如果真是鐵離所救,他恐怕就不得不加入白馬鏢局了,當然,這樣總比被關在牢中好的多。
大漢快步上前,拱手道:“相公,莫非是你將我父子救出?”
陸原看了眼縣衙,淡淡道:“此處不是說話之處,走吧?!?p> 四人尋了一茶棚坐下,壯漢又問:“相公,是你剛才出手搭救我父子的嗎?”
陸原點頭:“今日你制服彭豹時,我剛好在旁邊,后來跟到縣衙,見你久不出來,恰好我認識縣尉,便問了兩句。”
壯漢霍然起身,跪在地上道:“多謝恩公相救?!?p> 旁邊少年不明所以,見爹爹跪下,也跟著跪了下來。
陸原連忙扶起二人:“兄臺制服惡徒,令人欽佩,我不過盡些綿薄之力,兄臺不必太在意?!?p> 壯漢雙眼在茶棚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除了一名道士外,其余人皆是尋常百姓,說道:“小人侯開山,這是小人之子侯越,未知恩公尊姓大名?!?p> “我叫陸原?!?p> 侯開山雙眼發(fā)紅,拳頭捏的卡茲作響,道:“陸恩公可知,若非你今日跟了過來,我父子就要糊里糊涂的受一場牢獄之災了?!?p> 陸雨瞳聽到聲音,好奇的向他拳頭看去。
陸原吃驚道:“這是為何?”
侯越眼中噴火道:“還不是那狗官,沒來由的便說我和爹爹是白蓮教中人,要把我們關起來。”
陸原愕然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侯開山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臉色陰沉,眉頭緊鎖。
侯越怒吼道:“還能是怎么回事,這些當官的,不管是楚國還是唐國的,就沒有好人!”
陸雨瞳被他吼的身體一抖,躲到陸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