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失蹤的李若真
金元武沉吟片刻,開口道:“若是馬捕頭的話,也許有辦法。”
“好,這事交給你負(fù)責(zé),這兩名人才對咱們縣將來的發(fā)展極為重要,我們一定要留下他們,你們盡力想辦法遮掩一下,實在遮掩不了,咱們再想其他對策,你先回去好生安頓好他們,不要暴露他們身份,就說他們都是工匠,明日我去你府上拜訪?!?p> 聽到縣令要去長威鏢局,金元武心中一驚,道:“是!”
他去主簿衙領(lǐng)了張取錢證明,取了十兩銀子獎金,這才向家中急速返回,這是陸原定的規(guī)矩,凡是積累三次功勞,便可以領(lǐng)取十兩賞銀。
書房內(nèi),陸原靠在椅子上,將手搭在腦后,想著最近發(fā)生的事,只覺最近實在是順風(fēng)順?biāo)?,心中極為愉悅。
此時距離下衙還有半個多時辰,他很想給自己放個小假,提前回到后宅,但自從張德仲、紀(jì)闌進(jìn)入縣衙后,陸原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受到約束。
以前自己想做啥就做啥,縣衙內(nèi)沒人敢管他,但現(xiàn)在只要自己違反了什么規(guī)制,這兩人便會找上自己嘮叨。
張德仲還好,只會隱晦的提醒自己,紀(jì)闌則不同,往往直接便說出陸原哪里做錯了,讓他時常下不來臺。
陸原對二人一向敬重,也不好說他們,于是行動便有所顧忌了。
望著窗外發(fā)了會呆,接著又在桌上練了會字,等到聽到下衙的鼓聲,陸原仿佛感受到以前下班的喜悅,快步向后宅而去。
他在宅子里找了半天,這才在一棵樹上找到陸雨瞳,她最近很喜歡和陸原玩捉迷藏,每次陸原快下衙了,便喜歡在后宅躲起來,讓他來找自己。
她此刻穿了一件白色小棉襖,經(jīng)過近半年的好吃好喝,原先臉頰凹陷的地方早已鼓起,皮膚也白嫩了許多,變得越發(fā)的可愛。
見陸原找到自己后,她從樹上跳下,掛在陸原脖子上道:“哥哥,我?guī)煾底罱镁枚紱]來找我了?!?p> 陸原奇道:“有多久?”
“兩個多月了,自從上次去尋你,就再沒來找我了。”
陸原驚道:“他尋我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去救你啊,你上回不是被白蓮圣女抓了嗎?我?guī)煾岛婉R大叔分頭去救你?!标懺^一回聽說這事,想了想,問道:“你師傅到底是誰?”
陸雨瞳低頭不語。
陸原哼道:“你不說他是誰,我也沒法幫你去找他?。俊?p> “是哥哥你太笨了,馬大叔一下子就猜到了?!标懹晖吐暤馈?p> 陸原大怒,這小東西居然敢說自己笨,頓時在她身上呵起癢來,陸雨瞳其實并不怕癢,而且穿的又多,陸原這一招對她毫無殺傷力,但為了照顧哥哥情緒,還是裝模作樣叫了幾聲,求饒起來。
陸原哼哼了兩聲,得意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明天便去問問馬捕頭,看看你師傅到底是誰?!?p> ……
長威鏢局大堂內(nèi),金元武走后,金木行和金蘭芝一同招呼四人,金蘭芝不停的打聽四人身份以及與自家大哥相遇的經(jīng)過。
待得知夏玉容是縣丞之女后,心中下意識一驚,隨即想到自家如今也是官宦之家了,哥哥還是城防校尉,沒什么門不當(dāng)戶不對!
魯云兒見金蘭芝專門圍著夏玉容說話,金木行聽說自己爺孫不過是普通村民后,也變得冷淡下來,心里頗不是滋味,默默把玩著自己手弩。
過了許久,金元武終于回來了,他步入大堂,一眼便瞧見魯云兒臉色不太好,心中一沉,道:“蘭芝,我讓你好好招待客人,你是怎么招待的?”
金蘭芝轉(zhuǎn)頭一看,這才發(fā)覺自己冷落了其他三人,陪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幾位朋友請見諒?!?p> 她其實并無惡意,不過急著想給哥哥找個嫂子罷了。
金木行笑道:“元武,陸大人那邊都交代好了嗎?”
“交代好了,陸大人明日會來咱家。”
金木行猛的站起,又驚又喜:“他怎會突然要過來?”
“陸大人說王老爺子和魯姑娘都是難得的人才,陸大人明日是來拜訪他們的。”
金木行猛吃一驚,轉(zhuǎn)頭向這爺孫倆看去,這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對二人態(tài)度再次熱情起來。
吃過一頓接風(fēng)的酒席后,魯云兒被安排在客房,心中對縣令要來拜訪自己的事有些惴惴不安。
翌日,十二初十,歙縣迎來了第一場雪。
每月十號、二十號和三十號是休沐日,除了值班的衙役,全縣人員放假,陸原穿著便裝,披著斗篷,便準(zhǔn)備去拜訪長威鏢局,侯開山隨行保護(hù)。
滿天雪地上,陸原看著這座被白色覆蓋的古城,感慨道:“好美啊!”
侯開山微笑道:“是啊,這里的雪很厚,有一種寧靜的感覺,不像我們岳州,下雪時伴有狂風(fēng),所以一般看到的都是飛雪。”
聽侯開山說起岳州,陸原問道:“侯兄,你們鷹爪門在這里安頓的還好嗎?”
侯開山勉強(qiáng)笑道:“挺好的?!?p> 其實有他這個縣尉在,縣城內(nèi)誰也不會輕易招惹鷹爪門,但門主陳振風(fēng)卻并不滿足,急于擴(kuò)大在縣城內(nèi)的勢力,自然少不了應(yīng)酬。
一般的應(yīng)酬他打著侯開山的旗號就行,但有的人物卻不是那么好結(jié)交的,例如前幾天的杭州巨商白進(jìn)的二兒子白子重來歙縣考察。
這事陸原雖不知道,但歙縣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想和白進(jìn)拉上關(guān)系,陳振風(fēng)自然也想請白進(jìn)吃飯,但人家白進(jìn)卻要求有侯開山作陪。
為這事陳振風(fēng)三天兩頭來找侯開山,都被他幾次推托,最后實在推不掉,只好去了,心中卻極不是滋味。
想著心事,侯開山忽然發(fā)現(xiàn)陸原停了下來,左右一看,原來他們正從孫少清的小院經(jīng)過。
“大人,進(jìn)去看看吧,聽說孫小姐最近為了人口的事,每天都忙到很晚才睡。”
“也好?!标懺c了點頭,走到門前敲門。
開門的是蘭兒,瞧見陸原后她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陸原微感疑惑,喊道:“丫頭,我哪里得罪你了?”
蘭兒哼道:“你沒有得罪我,不過是蘭兒見了鐵面無私的縣令大人,心里有些害怕罷了!”
陸原微笑道:“那便好,我還以為得罪了咱們蘭兒姑娘呢,原來你只過是膽小啊?!?p> 他已聽出蘭兒是責(zé)怪他派人將孫博關(guān)了幾天,但這事和這丫頭可不好解釋,索性裝糊涂,自顧向大堂去了。
蘭兒跺了跺腳,小聲哼道:“你才膽小呢,就知道裝模作樣?!?p> 穿過大堂,陸原在后室發(fā)現(xiàn)還在睡覺的孫少清,門外侍女自不會阻他,放他進(jìn)了內(nèi)室,陸原見她睡覺時都皺著眉頭,心中感嘆一聲,知道最近增加人口之事確實讓她廢了許多神。
陸原盯著她瞧了半晌,這才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既然看了孫少清,他便決定一碗水端平,再去瞧瞧秦幽諭,可惜到了團(tuán)練營時,駐守的女兵卻說她去城外練兵去了。
陸原感慨不已,這兩位未婚妻做事的拼命勁,時常讓他覺得慚愧。
他抖擻起精神,向長威鏢局大步而去。
……
長威鏢局門外,雪已掃平,此刻大門口站立著一排人,金木行、金元武、展元和金蘭芝等鏢局重要人物皆在其中。
王荃作為金元武的心愛弟子,自然也在其中,和其他人一樣,等著這位縣城第一人前來拜訪。
他如今已是捕快,對縣衙中那位大人的事也了解了幾分,知道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在他手下做事后,也覺得遠(yuǎn)比當(dāng)一名小鏢頭來的要好。
但只要一想到當(dāng)年的小鏢師展元,如今竟然堂而皇之坐在縣尉衙門里,穿著碧色的官服,他就一百個不服氣,一千個不服氣。
只可惜不服氣歸不服氣,他覺得這是命數(shù),最好的時機(jī)已經(jīng)錯過,自己再怎么后悔,也無濟(jì)于事。
就像那剛搬來的鷹爪門和鐵劍門,尤其是鷹爪門,聽說和侯縣尉關(guān)系密切,可那又怎么樣呢?聽說他們想通過侯縣尉搞到一個捕頭的職位,卻被侯縣尉拒絕,真可謂是癡心妄想,異想天開!
最好的時機(jī)已經(jīng)錯過,縣令大人如今任命官員全憑功績,若是靠人情就能升職,以自家?guī)煾等缃竦纳矸荩缃o自己謀到一個好位置了,還輪得到那些外地人?
說到拼功績,自己又如何拼得過張萬德、羅泰、元慶那些家伙,就連捕快中,也不缺少拼命三郎。
他王荃最開始聽說要升府了,也扛著一個多月沒去紅袖添香,拼命了一陣,想升府后能分一口湯喝!
可拼得過嗎?衙門里如今有兩塊功勞板,二堂外有一塊功勞板,計的都是大功,大堂外有一塊功勞板,計的是小功,五件小功才能換成一件大功。
他王荃累死累活干了一個多月,總算抓了一名小偷,查到一家賣假藥的店鋪,立下兩件小功。
可去功勞板一看,他發(fā)現(xiàn)比他立功多的捕快有三十多人,縣衙捕快一共也就一百五十人,都超過五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