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陸原離開之后(二)
“走,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練!”侯越拉著他便走。
縣衙某個空地處,經(jīng)過一番比試,侯越一只手被陳芷擰在身后,她笑道:“小越,你武功進步了嘛?!?p> “還不是打不過你。”侯越哼道。
陳芷松開他手,笑道:“和你打架又讓我想起小時候,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過的好快活?!闭f到后來,她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芷姐姐,你是不是過的不開心?”
陳芷抹了抹眼睛,低著頭道:“沒有,我開玩笑的。”
侯越蹲下身子,偷偷看她表情,見她眼眶發(fā)紅,叫道:“你騙人,你肯定過的不開心!”
陳芷失笑道:“小越,你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一般?!?p> 侯越嘟囔道:“我都抓了許多壞人了,哪里像孩子了?!?p> 陳芷搖了搖頭,說:“走吧?!?p> “去哪?”
“我哥和別人為了一個酒樓包間鬧起來,那邊是鐵槍門的,還說要叫人抓我哥。”
“鐵槍門有個叫羅泰的,剛升為游擊校尉了,你們怎么和他們?nèi)巧狭??”侯越驚道。
“要是對方?jīng)]來頭,我還用來找你嗎?你是不是怕了?”陳芷斜了他一眼。
“我會怕?走,咱們瞧瞧去!”侯越大怒。
然而才走到半路,侯越和陳芷便看到兩名捕快鎖著自家哥哥和李平迎面而來,旁邊還跟著鐵槍門的兩人。
“哥!”陳芷疾步上前。
一道身影擋在她身前,陳芷抬頭一看,見那人又瘦又長,手臂奇長,臉色蠟黃,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那捕快咳了兩聲,說:“請姑娘莫要妨礙我等執(zhí)法?!?p> 侯越怕陳芷沖動,將她拉住,沖著那病怏怏的捕快問:“他們犯了什么法?”
那捕快似乎并不認識侯越,淡淡道:“毆打捕快?!?p> 陳芷吃驚道:“哥,是真的嗎?”
陳尚如同一個霜打的茄子般,低頭道:“那捕快徇私,我這才出手?!?p> 另一名臉上有淤青的捕快是認得侯越的,見他與陳尚相識,急忙道:“胡說八道,我只是問了你幾句,你便動手打我?!?p> “是你先罵我們,我們這才出手!”李平叫道。
侯越冷哼道:“張生,你好歹是鐵槍門的,徇私就徇私,敢做不敢當,算什么男人?!?p> 那捕快咬牙道:“侯捕頭說的不錯,我是鐵槍門的,但我訊問他們也是按照規(guī)章制度,他們竟然就動起手來,這種行為難道還不算毆打捕快嗎?還是說侯捕頭想包庇他們!”
那病怏怏捕快似乎瞧出事情另有原委,抱著手臂站在一旁。
侯越冷冷道:“那也容易,咱們過去酒樓問問,我相信會有不少人證,問清楚了我們再向我爹匯報?!?p> 張生見他抬出侯開山,臉色微變,叫道:“他們動手打我,這便犯了王法,還有什么好問的?”
侯越冷笑道:“心虛了嗎?我偏要過去問問!”
張生急道:“算了,我不和他們計較了,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去了,侯捕頭以為如何?”
對方先動的手,他自然不怕侯越去問,但卻擔心侯開山徇私,目前府衙捕快和衙役的最高上級,依然是他和展元。
他旁邊的張華急道:“哥,難道就這么算了?”
張生轉(zhuǎn)身給了他一巴掌,怒道:“閉嘴!”
侯越想著這人畢竟是鐵槍門的,也不想得罪了羅泰,哼道:“那就這樣吧,你們鐵槍門以后最好收斂一點?!?p> “小越,別答應他,咱們就跟他斗到底了!”李平在一旁慫恿。
陳芷嬌斥道:“李平,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芷姐,你怎么幫著外人!”李平怒道。
陳芷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他,冷哼道:“這次就是你帶著大哥胡鬧,才惹出這麻煩,還嫌鬧的不夠嗎?”
瞧見陳芷這模樣,侯越勾起了小時候的回憶,大聲叫道:“芷姐威武!”
小時候陳芷每次為他出頭,他都愛這么喊一句。
陳芷也被他勾起了兒時往事,嬌笑道:“人家在幫你說話呢,真沒個正經(jīng)?!?p> 張生不愿意多糾纏,拱手道:“侯捕頭,那我先告辭了?!闭f著就要解開陳尚鐵鏈。
“且慢?!蹦敲B(tài)捕快忽然開口道,張生對這人有些敬畏,拱手道:“祁兄,這事已經(jīng)私了了,今天之事多謝你了,我請你去喝酒。”
病態(tài)捕快似乎對律法不太熟悉,困惑道:“私了也可以嗎?”
“對,按照律法是可以私了的。”張生點頭。
“那就這樣吧?!辈B(tài)捕快轉(zhuǎn)身離去,沒有理會張生請客的邀請。
侯越暗暗奇怪,問道:“這人是誰,怎么從沒見過?”
張生淡淡道:“聽說侯捕頭以前也是個江湖人,難道不認識長臂侯祁震嗎?”
侯越大吃一驚,他也聽說最近府衙來了幾名好手,都是沖著馬王爺來的,其中一人武功甚至還在金元武之上,莫非就是此人?
陳芷更是呆若木雞,長臂侯祁震是江湖上超一流高手,她爹爹也不是人家對手,誰知竟然在此處當一個捕快,莫非現(xiàn)在真的流行進衙門嗎?
難怪一向眼高于頂?shù)母绺绾鋈蛔兂赡歉蹦?,想來是被祁震教訓了一頓。
李平走到陳芷身邊,賠笑道:“芷姐,咱們回去吧。”
“我還要在外面逛一會,你陪著哥哥先回去吧?!标愜评涞溃D(zhuǎn)身對著侯越說:“小越,你帶我在城中逛逛好嗎?”
“好啊,走,我?guī)闳タ纯葱掳步??!?p> 陳芷暗笑道:“傻瓜,我早就看過了?!辈贿^腳步卻沒停,隨著他去了。
近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她變得越來越深沉,只有和侯越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再次感受到小時候那無憂無慮的感覺。
……
徽安城外的沈園,一場奢華的宴席正在進行,宴席上首位坐的正是沈園主人,沈家老爺子沈蕭,他起身舉杯道:“這一杯慶祝我等清派再次掌權(quán)!”
其他人大都是些老者,大部分人都不停的向大門外看著,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沈蕭補充道:“而且以前咱們掌握的只是小小的歙縣,現(xiàn)在則是諾大的徽安府!”
其中一名老者沒有理他的話茬,皺眉問道:“為何袁大人還沒有來?”
沈蕭微笑道:“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另一名老者嘆道:“真是這樣就好了?!?p> 沈蕭瞇眼道:“老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名王姓老者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又等了許久,袁弛依然沒有來,于是這頓花費不菲的宴席,就這么不歡而散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沈蕭用力將杯子擲在地上,怒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沒想到老夫竟然養(yǎng)了這樣一只白眼狼!”
自從得知陸原被調(diào)走,袁弛、張德仲和紀闌成為官職最高的文官后,沈蕭就興奮不已,以為終于到了出頭之日。
他自認為張德仲、紀闌與自己一樣,都是從書香門第之家出來的讀書人,同為士子,天然便該多一層親近,袁弛更不用說,是他女婿。
陸原在時,這三人都和他保持距離,他勉強還能理解,他們也是為了仕途著想。
可如今陸原都被調(diào)走了,紀闌和張德仲竟然依舊對自己不理不睬,自己幾次上門,都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
尤其可恨的是自己的女婿袁弛,陸原被調(diào)走后都過了這么久,他對自己的邀約竟然每次都敷衍推脫,虧自己當初還幫他謀上主簿的職位。
就在這時,沈維急匆匆走了進來,叫道:“爺爺,不好了,有捕快在調(diào)查我們在城西的礦場?!?p> 沈蕭大吃一驚,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維咬牙道:“有一名礦工逃了出去,我本來派了人去處理他,結(jié)果被剛好被一名捕快救了,我們那些人也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