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余波,慢慢扭過了身子,從陰暗中朝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潮舊的木地板吱呀作響,余波心中既是好奇又是緊張。三分鐘快結束了,余波心中有數(shù),可眼下他被人攔住了去處。
壁燈昏暗的光線下,先是一雙沾滿血污的雙腳映入眼簾,隨即是破舊長裙的裙擺,接著垂下的雙臂和腰部一起出現(xiàn),再到胸口,脖子~
嗒~
停住了!
余波努力瞪了瞪眼想要看的仔細些,可無奈陰影中那人臉龐顯得十分模糊,似抹了層灰霾一般。
那人不說話,余波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向后退去,心中突然不想逃離了,一個人呆在剛剛那間小房間里也挺好的。
不知不覺中,余波后撤了許多,眼看就要進入房間。
啪~
嗯?
余波停下了腳步,他的肩膀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是后邊有人嗎?他的呼吸再次加重,無論眼睛怎么斜視都看不見肩膀后邊有什么。
無奈之下,余波只好伸手去摸,動作極慢仿佛周圍的空氣凝固了一般。
碰到了!很粗糙,又帶點刺手的毛,是麻繩?不,是麻袋!
余波心中疑惑,剛剛他從房間內(nèi)出來的時候并未發(fā)覺任何東西,眼下這麻袋是從哪里來的?
嗒!嗒嗒嗒嗒~
猛地,遠處陰暗中的白衣人朝著余波沖了過來。余波渾身一顫,連忙直起腰板朝后逃離。
呯!
嘶~
沒想到剛一回頭就撞到了什么東西,余波應聲倒地,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他揉了揉腦袋抬眼望去,竟是一個沾滿血污的麻袋,如同人形蠶蛹被倒吊在房間門口。
見余波發(fā)現(xiàn)了自己,那人形蠶蛹的麻袋竟然開始掙扎起來,上下扭曲左右搖擺似乎在一下秒就要破繭而出。同時身后白衣人的腳步聲愈發(fā)逼近,陡然間一只蒼白而又冰冷的手搭在了余波的肩頭。
夢醒~
此刻已是初晨,窗外的陽光透過樹梢灑落進房間,在地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光斑。偶有幾縷輕風拂過,惹得樹影婆娑,房間內(nèi)透射的光影如同水暈一般,竟顯得波光粼粼。
躺在床上的余波緩了好久,無論是大口的喘氣還是幾次循環(huán)的深呼吸都難以平定內(nèi)心的驚恐。
果真是夢,可這夢也太過于真實。
原來是昨晚玩著手機睡著了,這略重的手機便在余波的胸口壓了一整晚,難怪會做這些噩夢。
完蛋,出了一夜的冷汗,不僅是枕頭就連床單也是潮潮的,都得拿去洗了。咦~這是什么?在靠近枕頭下方的床單上竟然有一絲殷紅的斑塊,不過看起來沒什么大礙。
這里是宜家旅館,余波自打大學畢業(yè)后就從家里接下了唯一的產(chǎn)業(yè),而父母則是出去旅游了獨留下他一人守著這里。在宜家旅館的旁邊是這座城市獨有的風景區(qū),景區(qū)內(nèi)還有游樂園所以倒也吸引了不少游客。
嗝兒~
吃過早餐,按慣例余波開始了他一天的無聊生活。
坐在小旅館的前臺,無非就是玩玩電腦看看手機,然后~
這是?
突然,余波的眼角瞥到了一本黑色本子,外殼是皮制的,摸上去手感極佳。
余波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前幾天一位客人退房時落下的,可是過了這么久還沒來拿是不是忘記了?還是壓根就不要了?
余波有些好奇想要翻開看看,可又怕侵犯到他人隱私,一番掙扎后還是放在了一旁不予理會。
無聊的時光總是漫長而又乏味,甚至還能激發(fā)人體潛在的困意。電腦看的眼花,余波滴了滴眼藥水,隨即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可他一閉眼,腦海里竟然又出現(xiàn)了夢中的場景,這一秒的夢境深深刺痛了他的腦海,余波連忙瞪大了眼睛從椅子上驚坐起身。
這一下余波可徹底沒了困意,心中不快便隨手拿起了一旁的黑色本子。
雖然看起來很厚,可當捧到手里的那一刻竟然十分輕巧。輕啟扉頁,人間列車四個字猶如刀刻斧鑿般映入了余波的腦海,好像似曾相識。
余波往后翻去是一段獨白:我于昏暗中蘇醒,可內(nèi)心卻如同一方囚牢,困著我的靈魂壓著我的氣息。我記得他,可如今他卻模樣大變,他向我奔來,可我身上的枷鎖帶來了無盡的束縛,動彈不得。
沒了,后邊竟然沒了?第一頁上就這么短短幾句話?不過,這些話余波好像有些感觸,似乎曾經(jīng)深有體會,就像昨晚做夢那樣,自己。。。突然,余波心中一驚,自己昨晚在夢中的心境和這本子上記錄的相差無幾!
余波又接著朝后翻去,他看見了幾副草圖,一間屋子一張椅子,一條走廊一個壁燈,一道背影一個人形蠶蛹。這些草圖上所畫的全是余波夢到的東西。
這。。
瞠目結舌,此時此刻余波的心里難以接受。這是巧合吧?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故意把我往這方面引導!
余波不多考慮,連忙合攏本子重新放在了一旁。沒了困意,那就接著玩玩手機電腦,努力引開自己的注意力。
黃昏降臨,透過窗戶給小旅館內(nèi)蒙上了細細的一層薄紗。唯獨幾個反射光源處顯得尤為刺眼,看著眼前走廊披上昏色的模樣竟然和昨晚夢境中的一般相似。
“老板!單人標間!”
正當余波看的出神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不過聽上去有氣無力的。
“哦,好?!?p> 臨近傍晚,余波才開了今天的第一單生意,畢竟大多數(shù)學校都開學了,學生一走來的不是旅游散心就是公司出差的,所以生意冷淡些倒也正常。
接過身份證,余波做了個簡單的登記,隨即從一旁的墻上取下了房卡,帶著客人來到了二樓。
“你就在這間住下吧?!?p> “好的?!?p> 這個客人滿臉的疲憊所以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從余波手里抽過房卡便閉門而去了。
余波咂了咂嘴,回到了前臺,他還得堅持到晚上12點。雖說下午沒能打個盹,不過被嚇了嚇后精神一直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