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木鈴鐺品嘗了一整條銀魚后,總算有心情與響尾蛇單獨待了半小時。
之后,在小豬同學(xué)萬般殷勤的侍侯中,吃了幾十顆藍藥才在他殷殷期盼中,用著黑木崖上搶來的電臺,發(fā)了幾封電報,證明她很安全,不日即歸。
“這樣你該滿意了?不過我們丑話說在前面,如果不是我的原因,而是黑木崖自己的仇人尋仇,導(dǎo)致黑木崖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你可別怪到我身上?!?p> “只要你這里沒問題,只要不是鬼子和Gm黨的部隊來攻山,黑木崖絕對有能力拼上一拼?!笔冀K堅信前世黑木崖被滅亡,就是因為木鈴鐺緣故的小豬,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呵呵,你說的都對!”木鈴鐺有點不遠搭理這個又話多又麻煩,還甩不掉得小尾巴。
……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木鈴鐺,耳邊仿佛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音,似醒非醒中,她想起了小豬對黑木崖被滅亡那天的描述~
下了一天的大暴雨,臨近傍晚開始時,雨過天晴。本以為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結(jié)果到了后半夜,又開始傾盆暴雨,加上震懾人心的劈妖雷(巨雷在山里造成渾厚的回音,就像是神話中的妖精,渡劫時遇到的雷劫),直到攻山的人快打到后院時,才被人發(fā)現(xiàn)……
據(jù)說,三天后,從整個黑木崖上留下的水,還是殷紅色。
……
起夜釋放腹中的壓力,還沒完全清醒的木鈴鐺,抬頭看了看桌上的鐘表,還不到四點,趕緊上床睡覺。
……
與此同時,被噩夢驚醒的小豬,腦中儼然都是黑木崖被滅亡時的慘烈景像。尤其是屋外淅瀝瀝的雨滴聲更像是,拉開前世悲劇開始的節(jié)奏。
雖然木鈴鐺已經(jīng)按照他說的,跟各方面報了安全,也說后天就離開??墒?,只要沒過明天,誰也不知道黑木崖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看著山中的清雨,順著屋檐悄然滑落,小豬心中的惶恐與悲傷再次盛滿。
……
青石心中一直有個疑惑,讓他難以釋懷。在他好長一段時間的觀察中,木鈴鐺絕對不是一個容易相信人、且與人相處融洽的人。
可是,就在這短短十余天中,她的言行打破了他賴以驕傲的自信與判斷。先是國軍團長李邦國,后是黑木崖的小土匪文彘(小豬的大名)。
木鈴鐺與他們都是初次見面(他百分之百的確定),可是,卻在雙方相識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彼此就產(chǎn)生了非比尋常的默契,這讓青石實在無法理解。
難道,木鈴鐺就是一個心性未定的孩子?或者,他們身上有著讓她必須虛與委蛇的東西、目的?
與國軍軍官處好關(guān)系,還情有可原,可是,與一個小土匪處的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呢?
特工青石一時之間,陷入了解析“木鈴鐺”言行的瓶頸,久久不能入睡。
……
一個離牢房不遠的院子里,還有一個不能入夢的失眠人,那人就是陳凱麗。
自從被扛上了黑木崖,她就被關(guān)在這間簡潔、清靜的小院,院門外,二十四小時都有土匪拿著槍在附近巡邏??偟膩碚f,只要她不出院門,土匪就讓她有吃有喝。但是,只要她敢跨出院門一步,那一天就沒吃的。
凌晨四點不到,上山兩天三夜、才吃了兩頓早餐的陳凱麗大小姐,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欲哭無淚。
要知道這樣,她就不會為了立功,而選擇與那個災(zāi)星木鈴鐺同行了。
她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決定,明天開始,她一定要……
好好聽話,不出院門。
她好餓……
……
朦朧中,打了一夜小怪物的木鈴鐺,被積極的小豬同學(xué)叫醒后,打了一個不甚秀氣的哈氣,眼角留下了一滴生理淚水后,就開始鬧起了起床氣:“你還有完沒完了!天塌下來還有大個子頂著呢,你急什么?再說,該來的,總回來,你著急,有用嗎?
我警告你,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是再說一個字,我立馬下山?!痹捳f到這,她變得更加暴躁,拿起枕頭,就往小豬扔去,嘴里大聲嚷著,“出去!”
眼底青黑的小豬,張了張小嘴,最終沒有膽氣違背木鈴鐺說的話。他撿起地上的枕頭,輕輕放在床尾,然后佝僂著小身板,轉(zhuǎn)身離去。出門時,還小心得把房門給關(guān)好。
“奶奶個熊,難得有心情睡個好覺,還被人給攪和了,真是煩死人了!”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木鈴鐺竟然在這個叫黑木崖的土匪窩里,找到一種安逸感,連睡眠質(zhì)量都好了很多。
罵也罵了,飆也發(fā)了,木鈴鐺揉揉還有些暈乎的腦袋,目光在床尾的枕頭上滯留了一會后,她只得妥協(xié)于小豬的執(zhí)念。
經(jīng)過木鈴鐺這兩天的觀察和了解,黑木崖上的土匪,不是被日本人所迫,就是讓地當政府所害,實在是沒了繼續(xù)活下去的辦法,才上黑木崖落草為寇的。
她希望她今天付出的一絲努力,能為驅(qū)逐日寇、打敗國民政府、建立新中國,增加一份力量。
“人~呢?小豬?我的洗臉水呢?”
……
幾張餐桌上,放著幾大盆大塊的烤肉和鹵肉,牛大生等二十多人用的大海碗,比源御飯店給木鈴鐺洗手用的盆都大。
只有響尾蛇和木鈴鐺的面前,無論是乘菜的,還是吃飯的,都是用的晶瑩剔透、帶彩的瓷盤、瓷碗。
難得有這樣的境遇,木鈴鐺也就沒有在意周邊那響亮的搭嘴聲和咳嗽聲、以及隨地吐痰聲。
她吃完美味可口的早餐,指著一盤擺放的如同七彩飛鳳的、精致糕點,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黑木崖上果然是臥虎藏龍啊,不但飯菜可口,連點心都分外別致,尤其是這道失傳已久的宮廷點心“有鳳來儀”,都做的那么惟妙惟肖。
咯咯,我都有種不想走的感覺了?!?p> 響尾蛇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旁的牛大生快速咽下嘴里的東西,就把話接了過去。
“什么有風(fēng)來了?有雞來了還差不多。不就是把一個面團做成小雞模樣,在油鍋里炸一下,出鍋了,再隨便上點顏色,哦,里面再添點蝦尾、魚眼、雞胸脯。
就這份量,給我十盤,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沒勁!”牛大生指手劃腳的說完,又拿起一只鹵好的豬后腿,開始啃起來。
木鈴鐺扁扁嘴,被憋屈的不行。她瞪了一眼無辜的響尾蛇,怪他,怎么選這樣的人做二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