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誠則靈
“怎么走,用腳走??!”溫景汐不耐煩的看著嬌滴滴的溫景嬈,“你要是不想走,還是回去吧!可是佛祖就不會(huì)保佑你了呦!”
溫景汐看著溫景卿,嘴巴嘟著看起來有些可愛,“你身子骨這么弱能走的上去嗎?別又摔倒暈了,還要人將你抬回去?!?p> 溫景汐走過年年和歲歲的時(shí)候,不放心的說,“你們摻著她點(diǎn),這路滑,別摔著了?!?p> 年年捂著嘴咯咯的笑著,“這三小姐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關(guān)心的話,讓她說出來怎么這么別扭呢!”
溫家一行人沿著青石子路走了有半個(gè)時(shí)辰才到香積寺門口。
那寺廟在帝都山山頂,一片煙霧環(huán)繞仙氣飄飄,來往的香客不多卻都是滿臉虔誠。
“幾位可是官眷?”一個(gè)眉清目秀的小沙彌雙手合十詢問著秦嘉禾一行人她們。
“小師父,我們是將軍府家眷?!鼻丶魏淌侄Y貌客氣。
“請跟我來?!?p> “娘,我們要在這住多久??!”溫景嬈看著寺院清苦的環(huán)境不悅的皺眉,南絮拉著她的手讓她別說話。
“各位施主先在此歇息,師傅馬上就來。”小和尚說完將門掩上就離開了。
溫景卿抿了口茶頓時(shí)感覺整個(gè)人暖和了不少,溫景汐依偎在秦嘉禾身邊,南絮牽著溫景嬈的手,幾個(gè)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年年和歲歲等的都快睡著了,寺廟住持才來。
“幾位施主久等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gè)胡須雪白的老僧,眼睛炯炯有神,當(dāng)他的目光掃到溫景卿的時(shí)候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很快又恢復(fù)平常。
“方丈。”秦嘉禾起身對寺廟主持行禮。
“各位施主先在此住下,沐浴齋戒后便可祈福?!?p> “謝方丈。”
住持交代完齋戒沐浴需要注意事項(xiàng)后,又晦澀莫名的看了溫景卿一眼才離開。
“小姐,咱們還要在這住好多天呢!這床要鋪軟和些睡著才舒服?!?p> 歲歲給溫景卿鋪床,年年打了熱水剛回來。
“你們說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嗎?”
溫景卿站在窗戶邊看著漆黑的夜空,窗外寂靜的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要我說??!沒有,要不然怎么會(huì)有人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年年對著手哈氣,又接著將熱水倒進(jìn)盆里。
“歲歲,你覺得呢?”
“小姐,這個(gè)……我也不知道?!睔q歲用手試了下水溫,“小姐過來洗漱吧!床上暖和些。”
溫景卿雙手浸在溫水中,其實(shí)她相信這世上是有神明的,不然自己怎么會(huì)死而復(fù)生,也許連神明都覺得她上一世死的太冤。
冬日的太陽在一年中最是憊懶,卻也最值得期待。
旭日東升,照的云層一片橙紅,綠瓦上的白雪化作水珠滴滴答答,天地一片雪白唯獨(dú)那太陽金燦燦的掛在天上。
“小姐,今日是齋戒的最后一天了,明日祈福完成后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你看你,這幾日吃清粥白菜都餓瘦了。”
年年給溫景卿披上斗篷,難得今天天氣好可以出去走走。
“我看是你自己饞了吧!”
“哪有。”
“小姐,就是年年自己饞了,你看她口水都流出來了。”
“好了,我們走吧!”
年年和歲歲一左一右的跟在溫景卿身后,寺院中四處都是掃雪的僧人,三個(gè)人在這雪中異常的顯眼。
“施主?!彼聫R主持看見溫景卿后與她并肩走著。
“不知方丈是否有空,陪我在這寺中走走?!?p> “老衲知道施主再找什么,請施主隨老衲過來?!?p> 溫景卿和住持繞過寺廟前院又沿著青石子路走了一段。
便看見長在山上的一片梅花,雪的凌冽混著梅花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方丈知道我求的什么?”
住持像是在看溫景卿又像是在看她身后的梅花,“逆天改命?!?p> 溫景卿勾唇,是?。∧嫣?,改命!
“世人皆知佛可渡眾生,為何從不問世間是否真的有佛?”
住持明澈的眸子似是看破世間萬物,聲音縹緲,“信則有,不信則無。世人求的不是佛是心安。”
“何意?”
“心誠則靈?!?p> “施主所得既是福也是禍,佛能給人機(jī)緣卻不能給人結(jié)果,求佛還應(yīng)求己?!?p> 寒風(fēng)打在溫景卿的臉上,像要活生生將她的皮膚吹裂似的,“求己?”
“施主并非常人,所謀之事亦非易事。世間萬物皆有定數(shù),有所得必有所失,還請施主三思而行,老衲言盡于此。”
住持踏著白雪發(fā)出咯咯聲,“凡所有相,皆屬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
“小姐,你怎么了?我們回去吧!”
年年歲歲見住持走了好久溫景卿還靜靜的站在雪地里發(fā)呆,生怕她被凍壞了,溫景卿由著年年歲歲扶著自己。
在祈福的前一晚溫景卿一夜未眠,睜著眼從天黑熬到了天亮。
住持是讓她放下執(zhí)念,此生才可平安。
可滅門之仇,喪子之痛如何放的下,錐心之事歷歷在目,又怎能安然入寢。
“小姐,該起了,今日祈福我們要早些過去。”
歲歲輕聲叫著溫景卿,溫景卿梳洗打扮好后溫家其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幾個(gè)人便一同往正殿走。
正殿比其他偏殿的香火都盛,誦經(jīng)聲聽著也更加清晰,殿中的佛像莊嚴(yán)肅穆讓人看著心生敬畏。
“方丈,可以開始了?!鼻丶魏滔蜃〕贮c(diǎn)頭示意,將這幾日抄好的經(jīng)文放在香案上。
溫景卿,溫景汐,溫景嬈依次在許愿條上寫下心愿,然后跟著師父念經(jīng)文,最后將香火插進(jìn)香壇,約莫著一個(gè)時(shí)辰才將完整的儀式走完。
“二姐,三姐,你們都許的什么愿?”
“你先說你許的什么愿?!?p> 溫景嬈柔聲細(xì)語,“當(dāng)然是希望爹爹娘親平安健康?。∧隳??”
溫景汐透亮的眸子撲閃撲閃的,“我希望可以遇到如意郎君。”轉(zhuǎn)頭看著著景卿,“景卿,你求的什么?”
“平安,順?biāo)?。?p> 平安是希望溫府不在重蹈覆轍,順?biāo)焓窍M軌蚴秩谐鹑恕?p> “這算是什么愿望??!”
溫景汐和溫景瑤看著溫景卿離開的背影面面相覷。
溫景卿回到房間困得厲害,伏在桌幾上就睡著了。
歲歲給她蓋了件披風(fēng)便和年年一起收拾東西,為第二天回將軍府做準(zhǔn)備。
溫景卿醒來的時(shí)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小姐這個(gè)盹打的真久,太陽都快下山了。夫人打發(fā)人來說明日便回府了,請您過去一起吃頓飯。”
溫景卿剛醒實(shí)在是沒什么胃口,就讓年年歲歲替自己去回絕了秦嘉禾,一個(gè)人在屋里看落日,享受著回府前最后的寧靜。
溫景卿正沉浸在回憶里,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因?yàn)樯弦皇赖膽K痛經(jīng)歷讓她對鮮血格外敏感。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