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笨蛋,瞎嗎?
“嘿,前面那兩個女生,麻煩把球扔過來一下。”遠(yuǎn)遠(yuǎn)的休息區(qū)有聲音傳來,蘇沐言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男生正朝她們搖手,很明顯是沖她們喊話。
蘇沐言低頭看向地面,腳下一個網(wǎng)球還在滾動。抬頭望向聲源,男生旁邊還有幾個男生坐在休息區(qū)的地面上,真是不巧,碰巧是她不待見的那位。
蘇沐言淡淡地看了一眼屈膝坐在樹底下喝礦泉水的某人,想起了她那還未報的仇,微挑了下眉,俯身撿起網(wǎng)球,在指尖捏了捏,一下一下的顛著,球落在掌心的時候,她瞇起了杏眼,向著某處用力地將球甩了出去,留下了條優(yōu)美的拋物線。
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看老娘不砸死你!
“怦。”一記悶聲響起。
“咳……”
正喝水的某人胸口一陣悶疼,水無障礙的滑進(jìn)胸腔,刺激他不斷咳嗽起來。
宮言深神態(tài)漠然地看了眼胸口,素白的球服上已然有一個淺淺的印記,形狀正好像一張微笑的嘴,正開口對著他笑。他慢騰騰地抬手拂了拂笑臉,拂不掉,一張笑臉映著他一臉清冽。
現(xiàn)場幾雙眼睛靜悄悄地盯著他,有人默默地吞了吞口水,有人偷偷地挪了挪位子,有人不著痕跡地看向遠(yuǎn)處女生的背影。
頭頂樹葉簌簌地響,風(fēng)雨欲來風(fēng)不止。
宮言深看著女生走遠(yuǎn)的背影,眼里風(fēng)卷云殘,烽煙四起。
他長腿一跨,跟了上去。
――
“你這個笨蛋,瞎嗎?”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連眼尾都是冷淡,高大的陰影瞬間將她的影子遮蓋。
藍(lán)芝看著被宮言深堤溜著后衣領(lǐng)的蘇沐言,留下一句“你們慢慢聊”便溜之大吉。
瞎?蘇沐言可不是瞎么?不然怎么會喜歡上你呢?
蘇沐言不安分地扭著身子,像一只被主人拎著的受懲罰的小貓咪,企圖從主人的魔爪中掙脫出來。
他們糾結(jié)的樣子在旁人看來偏像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嬌小的女生對著清俊挺拔的男生賣萌求饒。
遠(yuǎn)處的那幾雙眼睛看的饒有趣味,每一次,看似無懈可擊的宮言深碰到笨拙的蘇沐言總會被她一舉擊破。
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宮言深,你放開我!”
蘇沐言氣極,對著他胸口就是狠狠的一拳。
眾瓜農(nóng):小女友賣萌不成開始耍賴,捶你捶你就捶你……
宮言深秒松開手,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眼里瞬間盛滿煙雨。
“蘇沐言!你竟敢……”
“打我”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只見眼前的女生突然對著他90度俯身鞠躬。
“呀!宮少爺,實在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應(yīng)該沒事來這里被你看見,不應(yīng)該幫人撿球的時候,球不聽話跑到你那里去,我不應(yīng)該被你看見了還走的那么慢,更不應(yīng)該被你像小貓一樣提起來的時候進(jìn)行反抗。實在是對不起……”
蘇沐言嘴里忙不迭的真誠地道著歉,態(tài)度很是虔誠,表情卻很誠實的不是那么回事。她低垂的眼睛里裝滿滿不在乎,眼尾處沾滿了不屑一顧。
裝慫認(rèn)輸,她在行的很。
宮言深忪怔了下,她何時變得這么牙尖嘴利了?蘇沐言不按套路出牌的腦回路竟讓他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得盯著她安靜的頭頂出神,就像盯著一個陌生人。
他逆光而立,金色的陽光打在他柔軟的黑發(fā)上,竟讓他清貴冷冽的五官都變得模糊起來,讓人忽略掉他眼底素來清淡疏離的距離。
片刻,他眼色一沉,眼底煙雨不再,盡數(shù)染上層層漫諷。
原來如此。
操場偶遇,用球砸他,費盡心思又欲擒故縱,不都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嗎?原來,腦子還有點用,只是招數(shù)太爛,以及太讓人討厭。
他冷笑一聲,聲音也是清冷淡漠,連尾音都染著嘲諷。
“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根本就是蓄意。你就這點能耐?”
蘇沐言在他面前小的有點過分,昂高了頭充其量也只到宮言深的下巴。他近距離的俯視讓她莫名的感到有點壓迫。
她清澈水瀅的眼中清晰地裝著他烽煙四起的雙眼。
“以后不要再玩這種把戲,我會惡心?!?p> 他冷淡地越過她,直至留給她一個清冷的背影。
他的背影孤清挺拔,如寒春料峭的涯,很是好看。
蘇沐言看著那一記背影殺,卻只砸出了兩個字:有病!
蛇精病,而且還沒得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