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二叔終于開口了,“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待在家里反省,那就好好待著。不就一個武競,難道不參加還活不了了?這么些年,我忙于商業(yè),疏于管教你,是你幕大伯實手實心為你操勞這,操勞那,做著我應(yīng)該做的事,你幕大伯能替你做主!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啪”
幕天奇不管是臉上的弦,還是心上的,繃不住了,啪的一聲,硬生生斷成兩截。
陸綿綿看見他臉上晦澀得緊,黑暗、陰霾,還有傷痛全都呈現(xiàn)了出來。她想,明明是那么小,那么稚嫩,那么白凈的一張臉,怎么能裝得下那么多內(nèi)容。
她又想起了幕天奇在房間里說的“你不明白警官這個身份對我多么重要,武競又對我多么重要!我是真心實意地愛這個事業(yè),真心實意地想要干”“他們就是不想我好”,想著,她抬起頭掃視了眼幕天奇話中的“他們”。
她確實不能感同身受地明白幕天奇的“真心實意”有多深,有多么奮不顧身,但她看懂了。
有的事就像使命一樣神圣,是你必須去完成的,不是任何其他的誰,是一定是你,是你自己去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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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賽車是陸綿綿在幕家做的第一件瘋狂的事,那么,這是第二件。
門外客廳,幕母和家政阿姨一個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個在拖掃地板。
門內(nèi),幕天奇看見突然闖進(jìn)來的陸綿綿,忙把隨地扔的臭襪子踢到床底下,慌亂地問:“小嫂嫂,你怎么……就來了?”
陸綿綿看了對方一眼,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后看向墻上的掛鐘:七點零三。
她問:“想出去嗎?”
對于陸綿綿突如其來的問題,幕天奇愣了一會兒后,才無奈地點了點頭,“怎么不想出去呢?可出得去嗎?”
現(xiàn)在他的心像有萬千螻蟻在撕咬,想來在3個多小時之后,那些人能夠肆意地在場上揮灑,可他只能拘囿在這小小的天地中,連去現(xiàn)場看一眼都成妄想。
陸綿綿沒回答幕天奇的話,而是徑直走向了窗邊,“嘩”地一聲拉開窗簾,接著是窗玻璃,伸頭看畢,她回過頭問:“害怕嗎?”
幕天奇見陸綿綿這個架勢,明白她是指爬墻,可這是10樓啊,想從這下去,除非有飛檐走壁的能力,不然只會落得個肉泥的下場。
他們處在的這個位置十分不便,如果是處在幕母房間的那個位置,還可以借助排水的管道下去,可他們這兒往下幾乎是一片光滑,也幾乎沒有什么東西是手可以拉住、腳可以踩住的,唯一有的,是樓下幾戶窗臺伸出的短小檐臺,可這窗臺的結(jié)構(gòu)又是新巧的,是隔了一個又有一個的,也就是說,幕天奇10樓這里有一個小小的陽臺,對應(yīng)的9樓位置卻沒了,8樓才有,7樓又沒了,6樓才出現(xiàn)……
就算每一層都有一個小檐臺,憑這光滑的墻面,沒有長達(dá)幾十米的鉤繩,想下去也是個妄想。
“小嫂嫂,你是在開玩笑嗎?這下不去啊!”幕天奇走到了陸綿綿身旁,像要證明他說的一樣,他指著窗臺道,“就這幾個破窗,還是一個不連一個的,加上這滑溜溜的墻,想活著下去,這瘋了吧!”
陸綿綿卻對他質(zhì)疑的話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