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拳頭就像軍艦主炮的炮彈,猛烈的拳風(fēng)在拳頭周圍形成一層氣罩。
王侯借著洶涌的氣流整個人滑開。
就此纏斗起來。
陳靜慶“騰”地一下站起來,看著這頭強大的尸種,整個作戰(zhàn)室震驚到集體失聲。
王侯與三階活尸的纏斗,誰也奈何不得誰。他本就身形敏捷,經(jīng)過多日戰(zhàn)斗的磨練,能力運用越發(fā)純熟。掌握了氣流的奧秘,整個人簡直滑不溜手。
有時甚至是拳風(fēng)在推著他走。
活尸大手又撈又砸就是逮不到他,氣得連連嘶吼,同樣的,他也拿這怪物沒有辦法。
“老王!”通訊器中突然傳來李一亮的聲音,“咱倆配合一下,你給我定住它,我打它招子?!?p> “老李,有把握嗎?我倆動作這么快,你特娘的別一槍把我干翻了?!?p> “你就瞧好吧?!?p> 這頭三階種身形高大,也是個魁梧健壯的肌肉怪。雖然單論健壯比不了張知白的鄰居那頭力王,但是一雙手臂奇長,還有一個大腦袋和一對碩大的招風(fēng)耳。
李一亮剛就已經(jīng)打過它幾槍,這么大的目標都不用怎么瞄準,不過明顯并未造成什么有效殺傷。
三階種的皮膜太堅韌了。
只能試試從這柔軟的地方下手了。
很快王侯找到機會,一個后空翻脫離了活尸的拳頭范圍,立定落地,大喝一聲。
“呔!那孫子!”
活尸愣了一下,繼而拳頭繼續(xù)推了出去。要不怎么說高階種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普通活尸沒有一點智商,根本不會愣這一下。
就這一個停頓,早已瞄準多時的李一亮狠狠扣下扳機。
砰!
槍口明亮的火焰中間,巨大的子彈帶著強大的動能向活尸的眼睛飛去。
李一亮信心滿滿,一個成熟的射手子彈打出去的瞬間基本就心中有數(shù)。
穩(wěn)了。
他心中只來得及轉(zhuǎn)過一個念頭,就驚駭?shù)乜匆娔腔钍坪醵湟粍?,似慢實快地抬起手擋在臉前?p> 幾乎同一時間,子彈就擊中了那巨大的手掌。
我日你先人!
時間好像在慢放,李一亮從瞄準鏡中清晰地看見了整個過程。心中破口大罵。
不過活尸還是慢了一點,子彈擊中的是手掌邊緣。多虧李一亮拿著的是最好的大狙,威力巨大。
子彈將手掌邊緣豁開道口子,去勢不減地鉆進活尸眼眶。被這一擋,本該鉆進活尸腦子,一擊建功的子彈就只是將眼珠子打成了一團漿糊。
完整目睹整個過程的李一亮這個心啊,幾經(jīng)大起大落,差點蹦出來。
也好,斃敵于一役不太現(xiàn)實,那就一點點啃,他心中給自己鼓勁。
卻見那混蛋頂著個血窟窿的臉向這邊望來,他不禁腦子一空。
轟??!
大手在邊上的墻上一挖,摳下來一塊五六個平米,五十公分厚的石墻。
扔鐵餅一樣在身周“呼呼”地悠了兩圈,就沖著李一亮的方位掄了出去。
拔山舉鼎,力量巨大,石墻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瞬間跨越遙遠的距離。
轟!
狠狠砸塌了李一亮他們所在的窗口。
“老李!老李!”
王侯趕緊喊了一聲,通訊器中一片靜謐。
作戰(zhàn)室中眾人也在呼叫,也沒有回應(yīng)。
整個狙擊陣地都啞了火。
狙擊手全軍覆沒?
所有人都炸了,這是迄今為止最大的傷亡。
陳慶都狠狠捶了下桌子。
這下關(guān)系可就大了,數(shù)量愈多的二階沒人管了,火線上的超級士兵們壓力驟增。
正常要兩三人聯(lián)手才能干掉一只,現(xiàn)在甚至要一人同時面對兩三只。
戰(zhàn)士們險象環(huán)生開始出現(xiàn)傷亡。
停滯的尸潮再次向前推進。
更要命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有兩個在附近正與其他活尸戰(zhàn)斗的尖兵連戰(zhàn)士,就因為離得太近就被他倆的戰(zhàn)斗波及。
被三階種一拳捶中后背,密集的骨裂聲甚至壓過了戰(zhàn)場的喧囂。人就直接橫著飛了出去,都沒有慘叫,在半空中人就沒了。
王侯目眥欲裂,同時心中滿是深深地?zé)o力感。
那三階畜牲已經(jīng)不怎么理他繼續(xù)前進了。
王侯看看四周,身邊的戰(zhàn)友們也在且戰(zhàn)且退,數(shù)量比太懸殊了。
誰能來擋住它們?
……
這時有四個人趕到圍墻邊。
正是張知白幾人趕到了。
遠遠的就聽見激烈的戰(zhàn)斗聲,楚十六心中一驚,三步并兩步匆匆跑來。
根本沒人顧得上他們,幾人直接上了圍墻。
楚十六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整個人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就只是耽擱了這么一小會兒,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打起來了。
找到了前線指揮官。
“報告,顧問已經(jīng)帶到?!?p> 雷山虎哪顧得上他們:“胡鬧,這么危險帶到這干嘛?趕緊撤離?!?p> 目光沒從戰(zhàn)場上離開過。
身邊的副官匆忙間瞄了他們一眼,楚上尉帶著三個奇怪的人上來干嘛?一個人就是平民,另外兩個一身頗顯神秘的黑甲。
“呦!三階的雜種?”這尸種畢竟異于尋常,張知白經(jīng)驗豐富,一眼就認了出來。
“哥哥,三階的現(xiàn)在的鳥精打不過吧?”阿喜當(dāng)初也見過三階的恐怖。
“全面碾壓他?!睆堉谆仡^沖楚十六喊道,“我來吧,他快擋不住了?!?p> 楚十六放下心中滿滿的自責(zé),用力點頭:“我請示旅長?!?p> 她抓起通訊器:“總指揮,這里是楚十六,我已帶領(lǐng)張顧問到達戰(zhàn)場,請求批準出擊?!?p> 作戰(zhàn)室中的大屏幕已經(jīng)看到了這里的畫面,所有人都看著陳慶。
陳慶搓搓手指,摁下對講:“你們撤下來吧?!?p> 楚十六急了:“旅長!已經(jīng)擋不住了,咱們請張顧問來不就是為了眼下的情況嗎!”
作戰(zhàn)室中的眾人也在勸說:“是啊旅長,咱們給了他這么多物資,這種關(guān)頭所有人都該出力啊…”
陳慶一拍桌子:“付出物資買的是人家的糧食,我請他來是想著墻外的活尸清理差不多了請他下場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們看看差距,現(xiàn)在這么兇險,怎么能讓人家去?”
“咱們才是軍人,保家衛(wèi)國是我們的使命,怎么能指望老百姓?你們對得起誰!”
“所有人從墻上撤下來,所有炮車準備,墻倒了就齊射!”
陳慶的吼聲鄭地有聲在作戰(zhàn)室中回蕩。
所有人都啞了火。
也不能說他迂腐,實際上陳慶在軍中一直以睿智著稱,只能說這就是原則,是一個軍人最后的底線。
就算今天為國捐軀了,也得擋在老百姓前面。
張知白在通訊器中也聽到了他的話,哭笑不得。
都啥時候了,鳥精都快讓人打死了。
再說了,好不容易等到個展示的機會。
“陳旅長,感謝愛護,不過我可不受你的轄制,交給我吧?!?p> “得讓你們知道錢花哪了。”
“張先生,這是個三階活尸,跟你們以往碰到的可能不太一樣…”
雷山虎在一邊也聽到了他的話,才注意到他們。
“小子,知道這畜牲有多兇嗎,別逞能!”
張知白站在墻頭,活動活動脖子。
“知道,殺過一個了?!?p> 作戰(zhàn)室里頓了一下,遂一片嘩然。
“這后生說什么?我沒聽錯吧?”
“吹牛,太狂妄了!”
“壞了,怕不是當(dāng)成了二階的,輕敵可是要沒命的,快攔住他!”
……
火線上雷山虎剛要拉住他,張知白已經(jīng)雙腿一彈從墻頭直直地跳了下去。
雷山虎神色大變:“胡鬧!快掩護他!”
戰(zhàn)士們趕緊加強火力。
卻見那黑甲漢子筆直地穩(wěn)穩(wěn)落地,像一個優(yōu)雅的血族伯爵。
行事卻是粗魯?shù)睾?,反手就是一記耳光,抽得沖到面前的一只活尸腦袋轉(zhuǎn)了三圈。
遠近看著這一幕的人都是嘴角一抽,有些暗爽。
張知白迎面與尸潮撞到一起,雙手一陣組合連環(huán)正反大嘴巴子,迎面撲來的活尸左飛,右飛,臉朝下扣在地上。
他閑庭信步地在尸群中穿行,腳步愈快,跑動起來。漸漸拉低身子疾沖,氣勢洶洶,猶如下山猛虎。
身后的戰(zhàn)士們都不覺張大了嘴,楚十六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圍墻上的兩人。
只見那黑甲女子嘴角含笑,仿佛理應(yīng)如此,扣上頭盔,舉起手臂虛握了一下。
疾馳中的張知白一伸手,自然握住身邊空氣中悄然出現(xiàn)的洞口內(nèi)的刀柄。兩人的配合默契如此。
身形前沖,一柄三米陌刀從洞口中一寸寸被抽了出來,刀光凜冽。
正當(dāng)時前頭出現(xiàn)一只高大的二階種。
“小心…”
楚十六感覺心都揪著,話音未落。
張知白腳步不停,左腳一踮,拔地而起,身形翻滾間化前沖的勢為俯沖的力道。如隕石砸破天穹,帶著煌煌天威。
狠狠一劈。
這頭強悍的二階種哼也沒哼一聲就被力劈兩半。
他動作很快,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所有看著這一幕的戰(zhàn)士剛醒過神,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
“臥槽……”
手里的槍都不自覺掉在地上。
阿喜拍拍楚十六的肩。挽弓搭箭,弓開滿月。玉臂輕展,秀背挺拔。
如那遠古的阿爾忒彌斯女神,風(fēng)姿無限。
只微瞄了一瞬,手指一松。箭作流星,精準地貫穿撲到張知白身側(cè)的一只活尸頭顱,左太陽穴進,右太陽穴出。
神乎其技!
她一邊挽弓連射,彌補因戰(zhàn)士們?;鸪霈F(xiàn)的火力漏洞,一邊微微側(cè)頭。
“傻猴子,等流星呢?”
二猴兒點點頭,神色也毫無畏懼。他來到戰(zhàn)場也有自己的目的,情勢危急正是一展身手的好時機,不能讓張知白專美于前。
他謹慎得很,沒敢直接跳下去,雙手勾住圍墻邊沿,吊了一下,輕輕一蕩才松手。
緩緩落地,看著面前裝牙舞爪撲過來的怪物,慢慢戴上猙獰兇狠的指虎,步履沉穩(wěn)。
他活動著手腕,做了幾個拳擊動作熱熱身。
刺拳,擺拳,上勾拳。
突然他肩頭一動,拳頭一虛,整個手臂都消失了一個剎那。
咚!
伴隨著一聲巨響。
拳影消失處,空氣中爆發(fā)出一小圈霧蒙蒙的白色氣團。
當(dāng)頭的一只活尸頭顱像一個爛西瓜,瞬間爆散成一團血霧。頭骨碎片霰彈一般將后面的尸群滿頭滿臉攢射了個滿臉坑坑洼洼。
砰!
陳慶一拍桌子站起身,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指著大屏回頭對眾人激烈道。
“你們看到?jīng)]有?今天之前誰能想到人體能達到這個程度?突破音障?!”
眾人盡皆失聲。
陳慶環(huán)視一周,復(fù)緊盯著畫面,激動地喃喃自語。
“好!真好!我們還有未來。別急,別急,我們的戰(zhàn)士也能達到這種高度…”
咚!
咚!
咚!
…
二猴兒擺了個最正宗的拳擊正架,漸漸也打出了狀態(tài),腳步跳動,雙拳連環(huán)轟出。
一步一拳,一拳一個小朋友。
一聲又一聲的音爆聲在戰(zhàn)場上轟鳴,像一記記激昂的戰(zhàn)鼓,轟擊在所有人心頭。
阿喜射光所有箭枝,將張知白身邊一擁而上的尸群攢射而死,確定他已經(jīng)能應(yīng)付過來。
將手中長弓隨手扔下,身邊一個空間門一閃而逝,將其吞沒。
“我也來幫忙!”她緊了緊袖口,嬌喝一聲。
“喂,危險啊別去!小心…”
楚十六下意識阻止,她已經(jīng)震驚到麻木了,之前天天聽兔虎念叨張顧問有多厲害,已經(jīng)盡量高估,但是人體能達到這種高度真是已經(jīng)超出想象范圍。
連他身邊的人都這么厲害,尤其這個小姑娘,之前見過其真容,嬌小可愛,嬌滴滴的,沒想到箭術(shù)這么可。比很多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都準,現(xiàn)在又要親自上戰(zhàn)場。
怎么肥四,你不是個弓箭手?要不要這么犯規(guī)。
作為一個女兵,她心里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剛強的很,但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末世里女子真能如此扛鼎,仿佛為她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阿喜已經(jīng)沖了出去。
這丫頭更瘋,直接在圍墻上助跑,然后高高地飛躍而起。
眾人抬頭去看時,只見日輪的中間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呦呼~”
柔柔弱弱的一聲嬌喝,半空中的阿喜在頭頂雙手一合。
隨著落勢拉出一把修長纖細的薙刀。一手反握刀鍔處,一手正握柄尾,置于身側(cè)。身形如落石般翻滾不休,露出的刀刃舞成一道明晃晃的刀輪。
刀輪越旋越快,似將空氣割裂,發(fā)出一陣“嗚嗚”聲,急速砸落,將下方的一頭二階種從頭到尾剖成兩片。
這一點她倒是和張知白一脈相承。
落地瞬間人如彈簧般躍起,薙刀橫在腰間,整個人如陀螺般滴溜溜一轉(zhuǎn)。
一圈頭顱飛起。
體內(nèi)蘊含著九尾狐的種族基因就是靈巧,張知白就做不到她這種技巧性。
環(huán)顧身周復(fù)又撲上來的尸群,心中戰(zhàn)意沸騰,長刀一展就迎了上去。
上抹下撩,左砍右挑。
屹立于地,迎戰(zhàn)八方,一柄長刀舞地水潑不進。動作越來越快,身周漸漸出現(xiàn)一道道前劈后砍的虛影,殘留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遠遠看去,有三頭六臂一般。
砍殺了一會兒,頓覺不過癮。薙刀畢竟柄長刃短,尸群密集揮舞不開。
阿喜雙手一松,任其自由跌落。
白光閃過,空氣中一道空間門乍放即收,將刀收起。
阿喜一側(cè)頭讓過一頭活尸的正面撕咬。后退一步,手在腰間一抹,手往上揚。
反握著一把修長的苗|刀,從空氣中抽了出來。
反握著苗|刀望上一撩,看也不看這頭活尸,另一手同時握住刀把,刀身在空中畫個半圓,回身砍去。
一抹雪亮的刀光在空中畫圓,首尾相接,化成一輪圓月。
只見他身前身后的兩只活尸,俱都于身體中間緩緩出現(xiàn)一道黑線……
阿喜雖然至今還沒學(xué)到苗|刀刀法,但多日使用之下也頗有心得,加上身手靈巧,倒也使得有模有樣。
只見她一手握刀,一手抵住刀背,刀勢輾轉(zhuǎn)間連綿不休,身隨刀往,刀隨人轉(zhuǎn)。
成了一個沾之不得的榨汁機,挨上就要掉點兒零件。再加上她本就屬性高絕。在場所有人里,僅次于張知白??粗w弱,實則力量巨大。
所過之處,尸塊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