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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夫人要和離

第十章

莊主夫人要和離 卷煙煙 2053 2020-06-06 13:00:10

  “嬉皮娃?”梁王本就長得和善,若不是有國主的威嚴(yán)壓著,此刻一定與好奇寶寶無異,“這個(gè)叫做嬉皮娃的功法,竟可起死回生,消解奇毒?!”

  姜玲瓏已在一眾驚愕的王爺臣子眼下扶起鄺毓,見他目色回光,才放下心來。她跪坐在鄺毓身側(cè),好讓他稍微倚著自己一些。

  “回王上,”她不便行禮,就稍稍欠身,正色解釋,“王宮戒備素來森嚴(yán),怎么會(huì)在祭天宴被歹人鉆了空子。臣婦不過一介女流,也不會(huì)什么起死回生之術(shù)。怕是夫君他喝得急,一時(shí)嗆進(jìn)了心肺,殿前驚擾圣駕,掃了諸位大臣的興子,望王上恕罪?!?p>  聽她這話,梁王狀似寬下心來,試探了鄺毓?fàn)顩r之后,確定他感受無礙,才讓宮宴再起。

  鄺毓在案底悄悄去握姜玲瓏的手。發(fā)現(xiàn)她手心里全是汗。

  這一席有意思得很。

  眾人歡聲笑語。

  眾人也各懷鬼胎。

  梁以安幾次看向姜玲瓏,卻見她目光冷淡,刻意回避自己視線,只專注著替身邊夫君夾菜勸茶。

  梁書言面上波瀾不驚,卻是因著方才的事情心下驚魂未定。她隨意一覽眾人,看到鄺毓發(fā)白的嘴唇漸漸有了唇色,才踏實(shí)下來。她借著飲酒,趁舉杯之時(shí)斜睨姜玲瓏,見對方也落落大方舉杯欠身望她飲落一杯,心中不由恨意更勝一份。

  這賤女明知是本宮要人毀了她清白,還有膽赴宴,這次不過是王弟攪事,瞧她一副無知模樣,虛偽造作,真是可惡可恥。

  不是佩著睚眥么?本宮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樣。

  她心中輕笑,牽起唇角,將杯中酒兌著不屑,一飲而盡。

  左賀正向著梁王說著什么討好的話。而梁雁染微笑傾聽,瞇著的眼里卻將那座下幾人各自的心思盡收眼底。

  他不動(dòng)聲色地目光流連過眾人,卻見殷實(shí)菅聽了宮人通傳,面色一緊,急步湊近俯身向他稟告。

  “王上,千彰使節(jié)在宮外侯著呢。”

  梁雁染且聽著,舉起酒杯的手停在空中,“千彰新王未曾來過書函。使節(jié)可有節(jié)印?為何而來?”

  “宮里校尉已經(jīng)確認(rèn)確是千彰使節(jié)?!币蠊蛄貉闳靖鼫惤诵?,幾乎貼著梁王耳廓,壓低嗓子,“說是特來迎奕王妃歸國?!?p>  千彰的奕王妃,正是霖國的芙蕖公主。

  殷實(shí)菅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呈給梁雁染,“千彰王親信,驗(yàn)過無毒,王上請啟?!?p>  芙蕖眼見自己王兄接過太監(jiān)書信,面色逐漸深沉,再抬頭時(shí),又已換上了一副和煦模樣。

  “眾卿且飲,本王不勝酒力,先回寢殿歇息?!彼f著便由殷實(shí)菅攙扶站起,眾臣跪拜送駕,他掃過眾人,眼神與梁芙蕖相接,露出一瞬狠厲。

  她自然心頭一驚,立刻會(huì)意,忙起身要隨他同去,“本宮難得回來,宮人粗手粗腳,還不若讓王妹伺候。”

  姜玲瓏直覺其中有貓膩,她一邊跪拜一邊偷偷偏頭去看鄺毓,只見對方快速會(huì)意一笑,又恢復(fù)如常。

  梁王寢宮安和殿內(nèi),只殷公公一人在殿外看守。

  “人家現(xiàn)在就在宮門口!你要本王拿什么保你!”

  “我不殺他,怎么回來?本想新王本性憎父恨親的,誰知道他會(huì)徹查此事?!?p>  “誰要你回來了?回來繼續(xù)拿瞬草害人?”梁雁染氣不打一處來,“瞬草難得,豈是尋常毒物?你以為千彰王同宴上那小婦一樣沒有見識(shí)?人家親筆,白紙黑字,要你回千彰受審,如若不然,立刻將你謀殺親夫之罪行昭告天下,起兵霖羨?!?p>  “我不去?!彼卣f,“王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國家?!?p>  “事關(guān)兩國,由不得你。”

  “事關(guān)兩國?”梁書言冷笑,“你送我去千彰和親之時(shí),難道是真心將兩國關(guān)系放在我和一個(gè)傻子太子的婚姻上?”她走近他,眼中冷厲而失望,“你敢說你把你親妹妹嫁給一個(gè)傻子,是心系兩國,是疼愛手足?”

  “書言,”即使她以下犯上,朝他咄咄逼人,梁雁染眼中仍沒有一絲波瀾,“當(dāng)初是你跪著求我,只要放過鄺毓一命,你自愿遠(yuǎn)嫁和親?!?p>  “我自愿?”她眼中不再犀利,而是無盡的委屈和難堪,“我走,我還能保他一命,我留,你能保證不弒親滅口?”她說著說著,情難自控,厲聲喝道,“我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你如何待我?要我背離所愛,要我罪犯欺君,還要我當(dāng)你的劊子手!你良善正直,你和雅恭順,你是霖國明君,可你心里知道,你這嫡長子繼位,是否名正言順,是否順應(yīng)天意!我替你殺了人,撒了謊,瞞了天下,你就不曾想過要?dú)⑽覝缈??倘若我死,你可?huì)為我流一滴眼淚,疼一瞬心肝?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了解你么?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眼前的一顆活災(zāi)星,你的秘密,和那卷詔書——”梁書言話到一半,突然眼球一突,她手摁下腹,低頭往下看去,鮮血正往外直涌。怔愣后的了然,她朝他笑了,心滿意足合眼,倒在血泊之中。

  梁雁染一直立著看她,直到咽氣。

  “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彼掌鸲特安鼗匮H,靜靜看著那具逐漸冰冷的尸體,“但本王也給了你一滴眼淚,和一瞬心疼。”

  他抹了下眼角,宣起殷實(shí)菅,而殷公公入殿見著身死的芙蕖公主,也沒有半分訝異,他繞過公主尸首,避免腳上踩著血污,來到梁王跟前,恭敬行禮:“王上,喚小人何事?”

  “去把使節(jié)請來,”他拿帕子擦拭手中鮮血,頭也不抬,“就說本王忍痛手刃親妹,望能給千彰王一個(gè)交代。”

  殷公公領(lǐng)命正欲告退,他突然又說,“讓宮中暗探去查,公主弒夫的消息是如何流出,人證物證,是否有霖國人在其中穿針引線,”他說穿針引線四個(gè)字的時(shí)候尾音略微加重拖長,繼而又漫不經(jīng)心地補(bǔ)充,“尤其是遣云山莊。”

  他將擦完手的帕子順勢丟下,正巧蓋住了芙蕖的臉面,目光平靜,旋身便去宮殿正位上坐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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