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并肩而立的兩個人,一個是年紀二十左右的青年模樣,身著一襲深青色長袍,儀表堂堂。正是夜露的師兄,賀蘭老人的關門大弟子,江湖人送‘春雨如斯宗青陽’的汴州宗家少主。另一人年紀略小,看著約十六七歲的模樣,面如冠玉。一身絳紅色長袍,穿起來不但無絲毫女氣,更顯得品貌非凡。這人便是只比夜露小一歲的師弟,一入江湖就因為武功高絕,和那堪比鳳凰鳥般華麗的容貌,被江湖人贈與其‘云霓飛鳳談繼之’的談御。
夜露快走幾步,到了宗青陽談御跟前,齊炎跟在夜露身側站定。拱手道,“青陽兄,繼之?!?p> “師兄,談御?!币孤墩Z氣輕快喚道。
宗青陽與談御回禮,“多謝天遠一路照看,夜露沒給天遠添麻煩吧!”宗青陽轉眼看向夜露,上下打量,看著夜露雖語氣輕快,神色間卻難掩風塵。淺笑道,“怎么樣,累著了吧,先進府梳洗休息吧,其他等你休息好了再說?!?p> 宗青陽微側身抬手向府門口,“天遠,請,我們進府坐下細說。”
談御看著夜露的樣子也沒多說,與師兄一起請齊炎進府安置,上前一步拉著夜露的手腕走向府內?!澳悴恢勒逸v馬車嗎?我不是給你留了錢嗎?你是想先梳洗還是餓了先吃點東西?”談御拉著夜露邊走邊說,語氣越說越急。
齊炎看著夜露沒有掙扎的隨著談御在自己面前走過去,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轉而斂目微笑,“青陽兄說笑了,夜露姑娘還幫忙救了天遠的朋友呢,怎么會麻煩?!鞭D頭對宗青陽笑道,邁步也向府內走去。
宗青陽沒管談御夜露,談御又不是第一次來,府里有專門給他收拾的院子,他自然會照看好夜露。齊炎是客,又送了師妹過來,自己自是要招待他的。便正好看到齊炎神色轉瞬間的變化,似有所悟般的搖頭輕笑,抬步跟上。
夜露被談御拉著越走越快,感覺自己都跟不上了,“談御,你慢點走,我有帶著錢的,只是不是騎馬比較快嗎,總不能一直麻煩別人。我先洗漱吧,有什么吃的,我隨便吃點,晚間跟你們一起吃飯。”
談御聽著夜露的話,緩下腳步。想著她從沒有趕過那么長時間的路,肯定是想沐浴的,好洗去這一身風塵,自己也風塵仆仆需要洗漱。
迎上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談公子來了,您的落星苑早已經收拾好了,什么都齊備就等您了!這位姑娘便是我家少主的師妹吧,可要我再收拾一個院子出來?”
管家來的正好,談御腳步頓下,“不用了,她叫夜露,就住我那個院子。李叔,你讓人備些熱水送到我那,在備些吃的...恩...就汴州的幾樣特色菜就行了。我先帶她回落星苑,師兄在后面,你跟他說一聲,我?guī)帐昂镁腿フ規(guī)熜??!闭動f完就拉著夜露徑直去了落星苑。
夜露隨著談御到了落星苑,走到院子中間桌子旁,夜露坐下。談御看了一下,桌上茶水確是跟李叔說的一樣備好了。就倒了一杯遞給夜露,看夜露接住往嘴邊送,便又倒了一杯自己仰頭喝了。然后坐在夜露相鄰的一側,指著左側的房間,“我住這間。”又指著右側的房間,“你住這間,一會兒熱水來了,你先梳洗,在這兒,”指向了另一間房?!霸谶@有什么需要就找剛才那個管家,稱他李叔就行?!?p> 管家李叔看著談御拉著那個叫夜露的姑娘匆匆而去,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向夜露姑娘見禮?!?.....”只得先按照談公子的交代安排下去,正叫著人,果然看見少主陪著一個人進來了,怎么剛談公子沒說還有客人呢!“你們先給落星苑多送些熱水,吃食先準備著,送......這是要送到哪啊?我的談公子。一會兒再通知你們,先下去吧?!?p> “少主,”管家李叔喚,“剛談公子帶著夜露姑娘回了落星苑,讓準備些吃食,說一會過來找少主,這飯食......”
宗青陽搖頭輕笑,“李叔,你別管他。這位是齊炎,齊公子,我先帶齊公子去客苑。一會把飯送到客苑來吧,跟繼之說一聲,叫他帶夜露一會直接過來客苑就成?!?p> 宗青陽陪齊炎在客苑廳堂里坐著。
“齊家叔父最近可好!”
“勞青陽兄記掛,家父一切安好,不日即可到達汴州。天遠身為晚輩,此次到來還沒拜見宗家伯父,不知伯父何時方便!”
“天遠有心了,因為青陽的婚事,家父便忙了點,晚間用飯時我在向家父引見天遠跟夜露。天遠既已到了宗家,先在客苑小住等齊家叔父的到來吧,天遠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找管家李叔,不用跟青陽客氣?!?p> 此時的管家李叔并不知道自己那么重要,可能會更忙,不過李叔高興,自家少主要成親了,這是大喜事。李叔臉上帶著笑,想著談公子還不知道飯食一會送去客苑,也不叫人,便自己去落星苑跟談公子說一聲,還得跟夜露姑娘見禮呢。少主說過這位以后就是府上的姑奶奶,可怠慢不得。
夜露收拾好出了房間,看見談御應該也是沐浴過了,正坐在院子一側的桌旁,端著茶杯?!罢動闶帐昂昧?,我就...”...不過去了,話還沒說完就被談御打斷。
“怎么頭發(fā)都是濕的,你把頭發(fā)也洗了,一會還要過去見師兄跟齊炎的,你這怎么見人?。俊闭動牭铰曇艮D過頭來,就看見夜露換了一套青色衣裙,頭發(fā)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身后。想起夜露在山上的習慣,頓時沒聽夜露說完就急忙說道,總不能就這般去見齊炎吧。
夜露為人雖然師父師兄都說是清凈恬淡,但照談御自己說那就是懶,什么都懶。懶得打扮,懶得對不相干的人用心思,因為嫌山下人多麻煩,所以就連山都懶得下,隨心所欲的令人發(fā)指。如果沒人催著,她自己能就那么施施然的一直過下去。所以這次師父想讓師兄與自己多留她在山下待些日子,不然照她的脾性,估摸著參加完師兄的大禮直接就回了賀蘭山。接著過她那吃了睡睡了吃,山上也沒別人,梳洗也不用避諱,日常就是那些草藥,枯燥無趣的日子。
“我就是很累,洗著洗著便把頭也跟著洗了。叫你就是跟你說我不過去了,你過去給師兄說一聲,想來師兄也不在意,你替我跟齊炎道個歉就是了,我明天在跟他當面道歉。你那么急做什么?!?p> “......”談御將近一年沒見夜露,這種被說的無言以對的境況,果然過多久也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