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覺得不對,乘厘話里有話,這么說不妥!
她與仲玄,只是一般仙友而已,要是挖的再深些,她也頂多是將仲玄看作自己的續(xù)命仙丹,保命護(hù)符,抱住的大腿而已。
但自己想干嘛干嘛,還不至于需要仲玄幫她決定!
懷玉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乘厘這家伙這么說,不會是故意給她使壞,說的曖昧不清,讓仲玄誤會吧?
要是這樣,仲玄會怎么看她?
懷玉情急之下連忙澄清:“不是不是……”她說著就要站起來。
仲玄落在她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重新將她按定在椅子上,懷玉莫名,抬頭望他。
仲玄的目光盯下來:“你忘了我們約法三章第二章,你必須諸事報備。你要結(jié)拜,跟我商量了嗎?”
懷玉傻了,這個……也要商量報備的嗎?
仲玄盯著她,她盯著仲玄。好吧,既然有這么個說法,她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
要報備是吧?那就報備!
懷玉擺正態(tài)度,笑瞇瞇的問他:“大神,我與陳兄弟打算義結(jié)金蘭?你看如何?”
“不行。”仲玄的話干脆利落,如一桶冰水澆在她頭頂。
懷玉脫口而出:“你不是要商量?”
仲玄看了她一眼:“是。”
“那我跟你商量了??!”
“我告訴你,不行?!?p> 懷玉被哽了個半死,“你成心的?”
仲玄:“你說呢?”
哎喲,我去!挑釁嗎?
懷玉的怒火被他輕飄飄三個字撩起來,“你什么意思??!”
仲玄冷冷清清慢慢悠悠的回答:“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我……”懷玉的怒火被加了一把柴,壓著脾氣問:“我哪兒惹你啦?”
仲玄給了她一個冷眼,沒有回答。
懷玉的怒火又被加了一把柴:“我告訴你!就沖你這樣子,我今天就要結(jié)拜!”
仲玄淡淡道:“你結(jié)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懷玉又要起身,再次被仲玄按回去。
懷玉的怒火沖上腦門兒,滿臉通紅。一想到自己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贏的憋屈,隨手一巴掌呼翻桌上一套紫砂茶具。一壺好茶擦著仲玄的衣裳邊兒摔在地上,溫水四濺,一陣脆響。
仲玄皺眉:“不要胡鬧!”
“胡鬧?”懷玉的怒火已經(jīng)燎原,沖他火力全開。
“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到底講不講道理啊……”
陳回站在兩人身邊根本插不進(jìn)嘴,一臉始料未及。
剛剛乘厘所說的話,那個什么關(guān)系不關(guān)系的,他原本不信,但在看見來,他信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故的師娘。
師娘同師父發(fā)脾氣的時候,氣急了便也是這個樣子,這怎么看怎么像兩口只吵架。于結(jié)拜一事,他還是不要再想了,識趣一點(diǎn)。
暴走中的懷玉自認(rèn)無敵,讓仲玄毫無還嘴的機(jī)會,卻沒想到身子一輕,被人扛起。
這邊陳回眼睜睜看著仲玄忽然彎腰將懷玉扛在肩上,果斷走出廂房。
乘厘咬著手指緊跟其后。
懷玉憋紅了臉,拼命掙扎捶打仲玄后背,卻如蜉蝣撼樹般無力。到最后,還是被仲玄扔進(jìn)她廂房內(nèi)的床上。
仲玄鎖了門,回過身,臉若冰霜。
陳回亦后知后覺的跟出來,看到仲玄冷冷清清的樣子,十分赧然。
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上來道歉:“仲兄,實(shí)在抱歉。在下并非有意挑起你們夫婦爭吵?!?p> 仲玄冷著臉順口一句:“知道就好!”
“呃……”陳回被噎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好吧!誰讓自己首先沒摸清狀況,就貿(mào)然提出要求呢?
陳回也不惱,于是哈哈一笑緩解尷尬,“仲兄說的對!是在下唐突了!”
仲玄臉色稍晴。
陳回轉(zhuǎn)移話題:“仲兄,請問我?guī)煹芎螘r能夠醒來呢?”
仲玄想了想:“明日辰時?!?p> “多謝!”陳回合手一禮。其實(shí)他會生出要與懷玉義結(jié)金蘭的念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yàn)閼延褡蛞咕攘怂麕煹苌蚩汀?p> 他與師弟沈客,師妹蘇春娘,乃是燕回樓最后的傳承,他又是他們的大師兄,理應(yīng)照顧他們,是以對懷玉的救命之恩尤其感激。
寬闊的包金回廊里,乘厘的身邊地板上突然涌出一股白煙,前幾日的大地官轉(zhuǎn)了兩圈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大地官身形剛剛一穩(wěn),便旁若無人的沖仲玄跪下叩拜。
“稟尊上,微臣剛剛得知,城郊玉衡山司職土地失蹤!”
“什時候的事?”
“三日前!”
“去看看。”仲玄一轉(zhuǎn)身,沒有交待任何話就憑空消失了。
剛化出來的大地官保持著跪的姿態(tài),消失了,乘厘保持著恭謹(jǐn)侍立的姿態(tài),消失了。
尊上?司職土地?
司職土地乃地仙,比他們這種一心修道的凡修還高出一階,這種地仙上來就跪在仲玄腳下,難道仲玄是仙者下凡?陳回有些驚訝。
他之前猜仲玄和懷玉,大約是江湖上除了六大修真門派之外的一方隱世凡修,如今看來,他們的身份似乎更為神秘。
介陵大陸上神跡頗多,凡修妖魔也數(shù)不勝數(shù),但若論真的神仙,他陳回這輩子卻還沒見過。
但青容卻不是等閑妖怪,能擊退青容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
那他們到底是什么來頭呢?陳回十分好奇。
廂房的門傳來一聲爆響,被卻懷玉一腳踹開。踹開房門的懷玉氣鼓鼓地拿著一把窄刀,殺氣騰騰的沖出來,問陳回,“他人呢?”
陳回被懷玉的氣勢一震,如實(shí)道:“他似乎有事出去了?!?p> 懷玉哼了聲:“呵,他倒跑的快!”
陳回認(rèn)真的將懷玉打量一邊,見她周身毫無半分神澤靈息溢出,的的確確就是個凡人的樣子,不禁有對自己剛剛的猜測產(chǎn)生動搖。
見陳回沒說話,懷玉以為是自己剛剛太過狼狽,被陳回看了笑話。
她揮了揮窄刀,氣勢十足道:“要是他跑的慢,我就真刀真槍的同他大干一場,看看到底誰是祖宗!”
陳回忍俊不禁,他在江湖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野的丫頭。
跟自己夫君吵架,還能吵到抽刀約架的地步?
懷玉看見陳回笑,不爽道:“你笑什么,你覺得我打不過他?”
陳回一時沒憋住笑:“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懷玉覺得,他這是欲蓋彌彰!他分明就是在笑她!
她現(xiàn)在急于為自己挽回一些顏面,于是拍著胸脯道:“你別不相信!我懷玉從生出來到現(xiàn)在,就沒怕過誰!”
懷玉的話剛?cè)釉诘厣?,店小二就過來了。
小二笑嘻嘻的遞上一張邀帖:“客官,這里有您一張給您的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