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居奇追上了天梨迦,一邊倒退一邊鞠躬行禮:“弟子陸居奇,見過朱雀使者大人!”
天梨迦打量著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奇怪回道:“你認錯人了?!?p> “弟子……沒認錯……”陸居奇堅持道。
陸居奇的跟班毛筍小聲提醒道:“小主,你認錯了,她不是念使者!”
“閉嘴,我怎么會……”
“小主,”毛筍哭笑不得道,“以你的近視眼度數(shù),看東西都是長毛的,模模糊糊的,能看清大概輪廓就不錯了。她長得有點像念使者大人,但是我確定她不是念使者!”
“竟然有這樣的事?”陸居奇一秒變臉,惱羞成怒,“不可理喻!”
度知微扶額,不可理喻的是你自己吧!
“你說我長得像使者?”天梨迦不解道,“之前遇到的姓李的弟子見了我挺驚訝的,可能是同樣的原因……”
毛筍趕緊問道:“你們見過李伸?他的哪里,可以告知我們嗎?”
陳飛瑤躲在度知微身后,不敢被玄魔派弟子看到。
天梨迦走到路邊,不至于擾亂交通。
路邊小販看到跟來的陸居奇,害怕不已,紛紛收攤跑去別的地方??梢娦傻臋M行霸道,已經(jīng)深深植入百姓的心中。
敬重又害怕,但又抱著心思,想要加入玄魔派,這樣矛盾的心理,很多人都有。歸根結底,人就是矛盾的綜合體。
天梨迦淡定地說謊道:“我們在城外和李修士有一面之緣?!?p> 陸居奇問道:“然后呢?”
度知微插嘴道:“然后就沒有然后了?!?p> “……”
毛筍把陸居奇拉到一邊,小聲道:“李師弟不回來,我們完成不了任務,怎么和使者大人交代啊!”
“你想辦法??!”
“不如……”毛筍陰險道,“把這位像念使者的姑娘帶回去復命!”
陸居奇不滿道:“是你跟我說的,她和念使者很像,但是不是念使者,帶她回去有什么用!”
毛筍無奈,解釋道:“小主呀,使者是大,但是大不過魔主?。∧е髯蛞箒砦覒褢n城,使者大人正愁如何招待討她歡心呢!你我都知道,魔主喜歡念使者那一款的。我們把這個姑娘帶回去交給使者大人,使者大人可以把她獻給魔主!魔主一高興,使者就會得賞,我們也會跟著有獎勵啊!”
陸居奇一琢磨,這樣做確實可行。
接下來的問題是,怎么把天梨迦騙去玄魔派呢?
陸居奇清了清嗓子,雙手握在后背,故作高深莫測,對天梨迦說道:“姑娘,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們是玄魔派的高級弟子。你和我派使者長得像,就是……和玄魔有緣!要不要隨我去玄魔分部看一看?正好魔主也在,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p> 天梨迦有點懵了。
介紹她和玄魔派魔主認識一下?簡單的好像切菜一樣?
毛筍心中大塊吐血,真想撕了衣服把陸居奇的嘴巴堵上。
你這樣說,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不會隨你去的??!
不料天梨迦滿口答應:“可以,你們帶路吧?!?p> 毛筍:“???”
陸居奇大喜過望:“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們走……”
陸居奇剛要走,天梨迦突然出聲:“等一下?!?p> 陸居奇有點緊張,不過反應過來,不跟他走了吧?
毛筍碎碎念,這姑娘可算反應過來了。
不過天梨迦的下一句話,再次擊穿毛筍的底線。
“我要帶著舍弟知微一起去,陸先生不會有意見吧?”
時間凝固了。
毛筍望天,一秒,兩秒……
這還帶買一送一嗎?!
不知是上天給的福利,還是人為的推波助瀾,天梨迦和度知微順利進入了玄魔派的分堂。
陳飛瑤找到機會,混進人來人往的街市,回到自己的家里。
癡木的反應和毛筍的想法一模一樣,在屏風后看到天梨迦的第一眼,他就覺得有戲,魔主一定會喜歡天梨迦的。
癡木下令給天梨迦的禮遇,僅僅比魔主低一級,低眉順眼的婢女隨身伺候,帶她去瑤池沐浴,熏香,梳頭,穿衣,親手把面紗掛在她耳間,柔聲請示還需要什么。
度知微在院子里急的團團轉,眼看黃昏已過,天梨迦怎么還沒從賓客房間里出來。
癡木好色,藏了大批美女,有的做了夫人,大多成為婢女。為了促成好事,癡木特地把自己的兩位小夫人送到度知微身邊,希望他樂不思蜀,但是事與愿違,再漂亮的女人都不及度知微心中的白月光。
他在意的,不過是天梨迦。
所以,當木門敞開,珠簾拉開,盛裝的天梨迦拾級而下,徹底驚艷了望眼欲穿的度知微。
此生見過最燦爛的畫面,就是她披著紅衣的樣子,本該是艷麗的顏色,卻在她的身上生出高處不勝寒的冷清。
天梨迦以為穿成這樣去見藍玥,是玄魔派的規(guī)矩。
殊不知這種裝扮,是典型的“送人”。
直到天梨迦走到度知微面前,后者才如夢方醒。牡丹花的香氣撲鼻而來,度知微如上云端,竟然大膽伸手,采下天梨迦云鬢上的花瓣。
不小心驚動了朱釵,叮鈴作響,度知微相信如果天梨迦進了皇宮,一定是集萬千寵愛做皇后的命。
度知微紅了臉頰:“元尊,為什么要穿成這樣?”
天梨迦淡然一笑:“她們說是為了見魔主?!?p> “我不喜歡你穿著這樣,去見別人……”
“知微,你在自言自語什么?”
太陽最后的余暉,落在地平線之下,月神悄然上任,在天幕上鋪開繁星閃爍。在這日月交匯之中,金色和銀色剎那交映,紅衣上的百花刺繡熠熠生輝,像大地上的星辰。
婢女和小夫人們黯然失色,連妒忌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直跟著天梨迦的婢女作出請的姿勢:“天姑娘,時辰快到了,請隨我來吧?!?p> 天梨迦沉下心了,她要去見藍玥了。
不知是怎樣的心情,迫使度知微拉住了天梨迦的手腕,極為不情愿地盯著她,眼神濕漉漉的,如蒙塵的朝露。
天梨迦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知微,不要鬧了,不會有事的?!?p> 度知微不置可否。
他知道元尊和魔主之間的糾結,也知道這種糾結不是愛情,但是心里有道坎過不去。拱手讓人,無論做什么,他都不愿意。
“知微?!?p> 天梨迦又擺出威嚴的架子了。
每次度知微不聽話,或者堅持什么,天梨迦總會這樣,放出不容拒絕的氣場。
讓人覺得自己很渺小,沒有資格再堅持下去。
度知微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你不過是個小弟子,僭越元尊是大罪。
可是,放開的手,失去的熱度,他害怕再也追不回來了。
度知微才松開天梨迦的手腕,就反過來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指節(jié),乞求汲取更多的溫暖和勇氣。
從對方的小動作里,天梨迦讀出了度知微的不安,她用另一只手覆在度知微手上,拍了兩次,移走了依依不舍的小手。
謝謝你,因為我而緊張,但這是我必須一個人面對的事情。
等我,就好。
公子否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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