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路比從軍路更能磨礪人的意志,沒有什么職業(yè)比軍人更能體現(xiàn)人生價值,沒有什么學(xué)校能比部隊這所大熔爐更能鍛造人......”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退伍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了,任六金和將要退伍的老兵們對部隊的一切都充滿了留戀,最后一次摸槍,最后一次站崗,最后一次五公里越野,最后一次出早操,最后一次聽到熄燈號,一切的一切都將變成最后一次,退伍老兵們都相當(dāng)珍惜這最后一次,退伍倒計時進(jìn)入最后一天,寒風(fēng)吹的楓葉颯颯作響,也掩蓋不住戰(zhàn)友送別戰(zhàn)友的歌聲,這批老兵即將踏上返鄉(xiāng)之路,當(dāng)最后一次踏出軍營大門的時候,這輩子也就不會在重來一次了。
任六金和李文豪等戰(zhàn)友站在一起依依告別,運送退伍兵的大巴車已經(jīng)開始發(fā)動,軍旅時光,有太多的回憶,任六金和朝夕相處的戰(zhàn)友有著深深的感情,退伍老兵們都胸前戴著紅花,摘下了軍銜和領(lǐng)花,本來還是有說有笑,不只是誰帶頭唱了一句:“送戰(zhàn)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歌聲悠揚,感情飽滿,泛起戰(zhàn)友們的依依難舍之情,大家也都跟著唱了起來,任六金和退伍老兵們都是聲音哽咽,淚眼朦朧,這時聽見一聲童稚的聲音在喊:“六金哥,我和爺爺,還有小魚姐姐來送你來了”,任六金就見何小魚和林平安爺孫倆站在不遠(yuǎn)處向他揮手,何小魚身穿警服,格外顯得俊俏,任六金和李文豪跑了過去,何小魚笑著說:“你倆不會都退伍了吧”,李文豪說:“我沒有,謝謝何叔幫忙,我留隊了,明年爭取考上軍?!?,何小魚點點頭說:“那就好”,然后望著任六金,說道:“祝你一路順風(fēng),回家了給我和林平安來信呀”,任六金心里感動,沒有想到在千里之外的他鄉(xiāng)還有人這么的關(guān)心自己,只有自己的親人才會有這種感情,突然想起參軍的時候父母送行的時刻,眼鏡又濕潤了起來,林平安見狀攔腰把他抱住,哭著說:“哥,謝謝你幫了我和爺爺這么多忙,如果沒有你,我和爺爺都不知道該怎么辦,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你一定要給我寫信喲”,任六金摸著他的頭,含淚笑道:“好的放心,我會給你和小魚姐姐寫信的,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長大了一定要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你以后有什么困難就和小魚姐姐和文豪哥哥說,他們都會幫你的”,這是林平安的爺爺顫顫巍巍的拎過來半尼龍袋東西,說道:“感謝的話我也說不好,我?guī)Я诵┧屯撂禺a(chǎn),都是自家產(chǎn)的,你帶著在路上吃”,任六金也不推卻,連忙接了過來,這時有人喊到:“退伍老兵上車了,現(xiàn)在清點人數(shù),準(zhǔn)備出發(fā)”,任六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說道:“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上車了,再見”,說完就大步的向大巴車走去,何小魚再也忍不住了,揮手道:“任六金,不要忘了我們,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回家后一定給我打電話,我們等你報平安呢”。
大巴車緩緩的開出軍營,車窗外,戰(zhàn)友們都在列隊敬禮告別,當(dāng)車行駛在林平安和何小魚旁邊的時候,林平安哭的就像是個淚人,眼巴巴的看著車上的任六金,何小魚也是不停的向任六金擺手,嘴里說著送別的話,最后目視著大巴車漸行漸遠(yuǎn),慢慢的離開了自己模糊的視線。
大巴車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起起伏伏,任六金坐在車?yán)?,心情也一樣久久不能平靜,他明白何小魚對他的深情和厚愛,這讓他突然想起了《平凡的世界》里的少安和潤葉,他可比少安的命運要好的多,潤葉對少安的感情是純真的,但是少安家窮自卑,怕給不了潤葉幸福,最后忍痛割愛,和相愛的人生生的分開了,而何小魚則不同,她心中有情,敢于表露,父母也開明民主,怪只怪自己家中有牽掛,有自己的親人,有自己的愛人,還有自己喜歡的工作在等著去安排,命運有時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如果沒有這些因素,也許他會像李文豪一樣留隊,說不定就會和何小魚永結(jié)同心,白頭到老,現(xiàn)在想起來,他還是喜歡何小魚的,但人生就是要不停的抉擇,不可能那么完美的。
在退伍前,任六金就給任商隱打了電話,探問工作的情況,任商隱辦事周到,說任六金原本是農(nóng)村戶口,但安排工作的前提必須有商品糧和非農(nóng)業(yè)戶口,然后才能托人到民政局安置辦要到編制,現(xiàn)在戶口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工作安置也是指日可待,就是退伍軍人安置的工作不能一步到位,還不能算是正式民警,只能在部門當(dāng)工勤人員,以后還要靠個人努力才能入警,任六金聽后欣喜不已,他知道這是軍人和軍官的區(qū)別,但是只要入了公安的門,以后的努力奮斗就靠自己了。
大巴車駛上了沱江二橋,出了二橋也就意味著離開了服役三年的第二故鄉(xiāng),剛才還流淚告別的退伍兵們這下又都變得歡聲雀躍了起來,他們又都摘下軍帽,興奮的朝窗外扔去,大喊著:“退伍了,回家了,回家過年了”,送兵的連長大聲呵斥著:“都干什么,退伍不褪色,不準(zhǔn)往車外亂扔?xùn)|西,不要忘了自己是退伍兵”,車內(nèi)又安靜了下來。
“你退伍回家后有什么打算”,坐在旁邊的吳廣升問任六金,打斷了任六金的思緒。
“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再找個老婆,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唄”,任六金說。
“你就沒有想過到大城市闖蕩一下,外面的世界這么精彩,在家里有什么前途”,吳廣升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可以找到工作,不像我們,我們農(nóng)村的孩子也只能出去打工了”。
“你準(zhǔn)備到哪里去發(fā)展,啥時候出發(fā)”,任六金發(fā)問。
“我想回家先陪陪父母,走走親戚,在家過完春節(jié)后我就出發(fā),我要先到BJ,再到上海,然后到廣州,總之北上廣深我要遛個遍,最后覺得哪里好,我就留在哪里”,吳廣升笑瞇瞇的說,
“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的堂哥比我們還小的時候就出門打工了,他就是男兒勵志出鄉(xiāng)關(guān),學(xué)不成名誓不還的跟隨者實踐者,他現(xiàn)在混得很成功,希望你能超過他”,任六金說這話的時候就想起了任商隱,心里有點自豪,任商隱在他心中是金牌楷模,“不過他人真的不錯,說話算話,吃苦耐勞,講誠信有魄力,我真的很佩服他”,任六金又緊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