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是怎么認識了錦衣衛(wèi)的朋友?看來這兩年在京城你過的很精彩啊”
精神高度緊張了兩天,不免有些疲乏,實在是有些撐不住,待大家都回去休息之后,陳明遠被閻妙云逮了個正著,她早就想問了
錦衣衛(wèi)和六扇門這樣的朝廷鷹犬,在江湖人眼中都是不屑與之為伍的,錦衣衛(wèi)就算了,從前閻妙云是和他們沒有交集的,現(xiàn)在六扇門閻妙云是越看越討厭了,怎么還能存在?
陳明遠單獨見著閻妙云有些緊張,從小到大這位姐姐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于深刻了,小時候因為有些武學天分難免沾沾自喜,來不及膨脹就被碾壓的死死的,再也不敢說自己是天才,年紀大了彼此疏遠不少,畢竟男女有別
“這幾個朋友跟一般的錦衣衛(wèi)不一樣,我們認識了有些日子了,性情與我很是合得來”
見她面露不快,連忙解釋道
“最主要他們對待江湖人并無偏見,他們的為人你也看到了”
雖是如此,但是不影響閻妙云心里的不痛快,不過也不得不說給他幫了不小的忙
“你要知道,你以后是要給芙兒幸福的,有些該斷的要早點斷,不要給自己埋下隱患”
這話也是衷心勸告,行走江湖之人,若是了無牽掛,是可瀟灑肆意,那自然是好,可是一旦有了牽掛,就會怕這不安穩(wěn)的生活留不住自己心愛的人呢
就跟閻妙云的父親身為一方劍圣,最后也連累了家人
“我知道”
玉面書生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而他終歸是要作為陳明遠愛王芙一輩子的,江湖人肆意人間,他不是不喜歡的,但是他自己更想要的是給芙兒幸福,夫妻恩愛舉案齊眉,既然如此,他就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你不會后悔的吧?”
她不由的想起,那時候彩月的表兄信誓旦旦的說要給她幸福,說會照顧她一輩子,讓她安心的把彩月嫁給他,可這才過了多久啊,彩月就一身的傷的回到她身邊
比起一開始就是虛幻的謊言,她更愿意相信那喜歡是存在過的,只不過是后來消失了
陳明遠自信的樣子,閻妙云第一次覺得這個小子是個有擔當?shù)拇笕肆?p> 他望向王芙所在的內院,其心昭昭
“若真的有那一日,你就親自來取我性命”
他會用生命證明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閻妙云只是笑著敲了他的腦袋,轉身離去,還真是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啊,不過只要你肯許下承諾,她依舊會信,她相信不管曾經(jīng)有多少人沒能信守住自己的承諾,但是終歸會有人做到的
“我可不是濫殺之人啊”
轉角處閻妙云望向一直等在那里的王荷,她在這里很久了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王荷卸下心防,不是作為王家的當家人,而是作為一個姐姐
“有你在我安心多了”
她幼時也曾做過仗劍走天涯的夢,夢醒了她還是王家的長女是注定要繼承王家家業(yè)的女子,那些夢也只能是夢,但是閻妙云不一樣,她生來就屬于那個她一直向往的夢
“有空陪我說說話嗎?”
其實她們很像,知心而不交心,強大不強硬,因為她們不管再怎么強都有弱點
“好啊”
山下的夜晚沉靜似水,盞盞燈火也如同天上繁星,比起山上的安寧靜謐多了好些人情味
“其實放下心中執(zhí)念,人在哪里不是快意人生呢”
閻妙云喃喃,又飲盡一杯酒,這話看起來是說給王荷聽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
“你變了”
從前說這樣的話只會被她當做懦弱,閻家出事的時候她正在坐月子,事出突然,誰都沒能想到
嘴上說著放下,她的心里根本是放不下的
“不說這些了,云意還好嗎?”
閻妙云端起酒杯,提起她滿眼都是笑意
“她啊,好的很,在京城外祖家被寵的像個小霸王”
哦?那說來是巧了,王荷記得沒錯的話,云意的身邊一直都有施家的幼子雁回在,說來好像兩個妹妹都比姐姐的幸運的多
“云意芙兒這樣可真好啊”
長女,是她們身上卸不下的枷鎖,注定是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閻妙云看她好像是有些醉了,所以才會與她說這些心里話,面上什么都不顯但是她心里還是放不下的,有時候人知道的太多也不好,還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能過的快活
“這些話也就只能跟你說說了”
“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選錯了”
王荷雙眼有些朦朧,閻妙云覺得自己醉了,不是替她遺憾,而是能夠明白幾分她的無奈了
再一抬眼就見她醉倒在桌上,閻妙云搖頭
“你的酒量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啊”
不過啊,你選人眼光也不一定很差
月色如水般溫柔,閻妙云看著眼前這個披戴著月光出現(xiàn)的男子沉默了,剛剛還在說著算是嫌棄這個人的話,下一刻他就出現(xiàn)了,就......
李三郎是王荷的贅婿,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xiàn),憑著自己俊逸的臉寡言的性格打敗了所有競選者成為了王家的贅婿,事實上他也做的極好,從不對王家的人和事指手畫腳,存在感比下人還低
不過一切都很巧合,名字是若有似無的三郎,他的身份干凈的好像就是為了王家選婿而生的一樣,本來是沒有什么,但是自閻家出事之后他的身份就變得尷尬起來了,不過他日日帶著女兒也不在意就是了
“夜涼,我來帶大小姐回房休息”
輕柔的把醉趴在桌上的王荷抱起,男子簡短的說道,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王荷
哦?閻妙云挑眉,示意他隨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她倒是千杯不醉,心中也清明,看得清楚,這個男人分明是喜歡她的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往事已如風,惜取眼前人啊
不過她也是沒有資格說別人了
白岑遙遙的看著她自飲自酌,腳底好像生了根,輕易動不了,既想走近她的世界又怕驚動了她
一陣清脆空靈的樂聲響起,閻妙云聽不出是什么曲子,不過仔細的聽聽意外的不錯,在這樣的好景里,也像仙樂一般,不由得露出一個愜意的表情,至于吹曲子的人是誰,不重要,正如一道好吃的菜并不需要知道廚師是誰
既然能夠保持合適的距離,她也愿意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