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巖未曾離洞的時候還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特別,可是一旦出了洞門,立刻就開始捶胸頓足,哭天搶地,即使是這樣也不足以表現(xiàn)他內(nèi)心悔恨的萬一。
好在巖洞足夠狹長,洞內(nèi)的墨秋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聽見趙巖鬧出的動靜,當然也無法發(fā)現(xiàn)他的這些齷齪心思。
墨秋在洞內(nèi)安安靜靜的清洗過傷口,敷好了丹藥,而后便試圖將趙巖叫回。
可是因為傷口受力撕扯的緣故墨秋不敢太過大聲,同時也不方便起身,便只能徒勞的又躺回到草葉上面,等著趙巖自己返回。
足足過去了大半個時辰,趙巖才回到洞中,因為不知道墨秋是否已經(jīng)結(jié)束,所以趙巖在曲折的拐角處就提前大聲的詢問,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才出現(xiàn)在了墨秋的身前。
“怎么樣,好些了嗎?!?,正人君子趙某人對墨秋表現(xiàn)出了十足的關切。
“嗯,還好,我覺得再過幾日應該就能施法駕云離開這里了,這姜墟實在不是養(yǎng)傷的地方?!?p> “嗯,沒事便好?!?,趙巖回了一句,隨后將墨秋的百寶囊遞了過去。
“你的法器和一應物品都被我放在你的百寶囊里面了,因為怕你神志不清突然出手,所以我才將其拿走,還望姑娘莫怪?!?p> 趙巖其實并沒有說實話,他當然是害怕墨秋出手偷襲,不過卻不是因為神志不清,而是害怕她恩將仇報。
這種以仇報恩的事情在哪里都不會太少,趙巖也是在觀測過墨秋之后也是覺得她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這才將百寶囊還給了她。
“多謝,嗯...對了還不知你的名字是...”,墨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趙巖,大衍道宗修士?!?p> “原來是大衍道宗的師兄,在下巫祝宗墨秋,先在這里謝過趙巖師兄的救命之恩了?!保m然有傷在身行動不便,但是墨秋還是掙扎著跪坐起來對趙巖勉強一拜。
接著墨秋的臉上又表現(xiàn)出一陣猶豫的神色,隨后吞吞吐吐的問道:
“趙巖師兄,請問,請問,那株鎮(zhèn)魄草,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保镆膊皇巧底?,在看到趙巖出手對付陳鵬元后自然聯(lián)想到了他一直就埋藏在幾人身邊,故而才有此一問。
聽到墨秋詢問鎮(zhèn)魄草,趙巖則是顯得有點緊張,下意識的想要否定,可是看到墨秋的神情就知道她已斷定了自己身上藏有鎮(zhèn)魄草,便索性光棍的答道:
“你說的不錯,鎮(zhèn)魄草確實在我身上,不知你墨姑娘有何指教啊?!?p> 聽出趙巖語氣不好,墨秋連忙辯解道:“趙巖師兄誤會了,在下哪敢指教師兄,只不過這株鎮(zhèn)魄草對我有大用,燕國的恒侯前幾日因為妖邪侵襲而傷了神魂,眼下正處于重傷昏迷的狀態(tài),我們五人之所以會來到這充滿危險的姜墟密林,就是為了尋找這株藥草救治恒候的性命的。”
墨秋怕趙巖還不了解自己所救治之人的重要性,繼續(xù)解釋道:“燕國鎮(zhèn)守著與西戎交界的山戎,他此番受傷十有八九也是姜墟中妖邪作亂的緣故,若是沒了恒候的號令,山戎野人必定會聚集起來攻打燕國,到時只怕燕國無法支持,有極大的可能是要敗退的?!?p> “若是真讓此事發(fā)生,燕國必定會有大片土地陷入山戎野人的手中,到時免不了生靈涂炭,尸橫遍野。所以我不是想要貪圖師兄的鎮(zhèn)魄草,而是確有大用,若是師兄不嫌,在下可用隨身丹藥法寶與師兄交換?!?p> “若是仍是不夠,在下還可先立下契約,等到日后返回宗門,再取來法寶丹藥補償給師兄。”
聽到墨秋的解釋,趙巖這才明白她不是為了自身的利益,不覺態(tài)度就將態(tài)度和緩了幾分,聲音柔和的解釋道:
“師妹的請求恐怕在下不能答應?!?p> 趙巖話音剛落,墨秋就著急要再次解釋,不過趙巖卻搶先一步攔下了她的解釋,接著道:
“在下尋找這鎮(zhèn)魄草,也是為了我?guī)煾档陌参?,我?guī)煾的耸谴笱艿雷诖淙A峰的長老,前些時候為了保護周天子而受到了狐妖的偷襲,如今也是神魂受損,昏迷在床,故而這株藥草,在下是決不可能讓給師妹的?!?p> 聽完趙巖的解釋,墨秋并沒有完全相信趙巖的說辭,只以為趙巖覺得價格不夠,便連忙開口漲價,數(shù)次提高了價碼,直到最后看趙巖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才知道是自己會錯了意,連忙止住了話語并出聲道歉。
可是墨秋仍不甘心,等到趙巖面色稍緩,便再度聲音誠懇的勸言道:
“師兄,在下還是希望你能將鎮(zhèn)魄草交給我。”
趙巖面色剛有所緩和,聽到這話幾乎要氣的一巴掌呼過去。
“你聽不懂話嗎,我說了我是要用這藥草來救我?guī)煾档?,你怎么還是死皮賴臉的?!保w巖此番回答不再帶有一點客氣,墨秋聽了卻不生氣,繼續(xù)勸道:
“師兄不要生氣,請先聽我說完,若是這鎮(zhèn)魄草讓師兄拿走,師兄的師傅自然可以性命無憂,可是相對的卻要苦了燕地的百姓?!?p> “因為我等修士數(shù)量有限,防的住妖邪侵襲,卻止不住十萬雄兵,若是恒候沒了靈草的救治導致身死,到時山戎來襲,燕地百姓難免就要流離失所,暴尸荒野?!?p> “若是師兄將靈草給我,我就可以用這鎮(zhèn)魄草救回恒候,使其能夠統(tǒng)帥百姓抵擋山戎,到時不僅可以保住恒候的性命,也可避免數(shù)萬百姓遭受荼毒。”
“此舉雖說讓你師傅暫時無法蘇醒,可是你師傅畢竟也是修士,而我等修士神魂比之凡人強上不少,保住神魂的法子也多的是,你師傅就是沒有靈草也只是暫時無法蘇醒卻不會傷及性命,之后只需慢慢調(diào)養(yǎng)仍能恢復?!?p> 說完墨秋再度真誠道:
“趙師兄,請你將這鎮(zhèn)魄草交給我吧,大不了擊退山戎野人后我就陪你再度返回姜墟,尋找靈草,與你一起救治你的師傅,你看如何?”
說完墨秋便眨著大眼瞅向了趙巖,眸中全是希望的神采,似乎她覺得自己的這番話語必定能夠勸服趙巖。
然而墨秋不知道的是,吳伯崖在趙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他哪里會因為外人就放棄對吳伯崖的救治。
聽完墨秋的勸言,趙巖不僅沒有答應,反倒是一甩衣袖,用冷冽的如同九幽寒冰一般聲音反問道:
“數(shù)萬百姓與我何干,我認得他們姓甚名誰,來自哪里,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燕國和數(shù)萬的百姓,就是毀去的是半個大周,百萬人口我也絕不會將藥草給你?!?p> 趙巖沒有一絲動搖,冷酷的好像是寒地封印萬年的堅冰。
其實趙巖當然不會是一莫的感情的殺手,不過要是讓他為了什么大義,百姓就放棄自己親人的性命,趙巖是絕對不會妥協(xié)的。
趙巖的表現(xiàn)自然是讓墨秋大為的震驚,他沒想到表現(xiàn)的謙和有禮的趙巖居然對待人命是這般的態(tài)度,當下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這話有些不近人情了吧,若是我偏要這靈草呢。”說著話,墨秋的手已經(jīng)搭在了腰間。
作為巫祝宗的修士,愛民,止戈,幫扶弱小的理念已經(jīng)深入了她的骨子,她堅信自己沒有做錯,為了無辜的生命,為了墨家的信仰她什么都能做的出來。
然而根本不等她有所動作,趙巖一個閃身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前,而后一把似是可以寒涼的可以徹骨的飛劍就抵在了墨秋的脖子上。
“我勸你還是不要妄動,你現(xiàn)在不過是受傷之軀,真的動手你未必贏得了我?!?p> 隨著話語說出,趙巖手中的飛劍毫不留情的前探了幾分,墨秋的脖子上也立刻溢出了鮮血。
“師兄...”墨秋無奈松開了百寶囊,卻仍是不愿放棄還想做最后的勸說。
‘哼!’趙巖用冷哼打斷了她的說辭,一把將其腰間的百寶囊再度奪走,而后倒退著飄離了墨秋,向著洞外飛去。
墨秋知道事不可為,無奈的低下了頭顱。
可是在趙巖即將消失在墨秋視線中的時候,一把丹藥又被灑在了墨秋的身前,隨后趙巖的聲音傳再度來。
“既然你我二人道統(tǒng)不合,那我就與師妹就此別過了,你身前的那些藥應該足夠你恢復傷勢了,在下告辭?!?p> 墨秋看著眼前的丹藥,眼神變得有些復雜,最后索性長嘆一聲,躺回到了草葉上養(yǎng)病。
而趙巖則是不打算再停留在此,想要立刻回宗救治師傅。
即將離開的時候,趙巖再度想到了洞中的墨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墨秋的百寶囊取出,仍在了洞口,而后才遁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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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巖還沒飛出遁出多遠,就被一記飄來的火云逼出了地面。
“火云咒!”,趙巖謹慎的打量四周,想要看看是誰在偷襲自己。
緊接著頭頂上便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小子行啊,我你也敢耍,還敢半途逃跑,今天我要是不燒死你,我以后就改道號叫趙聞。”
不用抬頭趙巖也知道這肯定是酒聞來找自己了,自知有錯在先又修為不如人的趙巖只能抱頭蹲地,擺出了一副任打任的態(tài)度。
“希望,能喚起他的同情心吧?!保w巖在心里小聲的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