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的手,很快就好了。
趙宜的二叔,也回來了。小興跟二叔一起回來的。
小猴子一樣的小興,還是那么瘦,時而懶懶散散,時而古靈精怪,一笑,有酒窩有虎牙。
愛吃,別人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那么能吃。
愛說,但很多時候,別人都不明白他在說啥。
侯爺一看到小興,就腳丫子發(fā)癢。
二叔都沒回府,直接去了老婆家,好幾個月沒見了,想得厲害。然后一眼看到那個小人兒,臉部一點(diǎn)沒變,只是圓鼓鼓的肚子,看著,就那么好玩,就打心里往外那么愛。
他梳洗一番,喝著茶,聽老婆喋喋不休的說著分別以來的各項(xiàng)事情,有大有小,他腦子什么也不想,只聽到這個聲音,就感覺無比安穩(wěn)。
岳父岳母也湊過來跟他商量,家里把產(chǎn)房,接生婆,伺候的人都準(zhǔn)備好了,連奶娘都預(yù)備了好幾個,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打算讓林南在娘家生。
趙煥嘴笨,說不過岳父岳母,看老婆的樣子,也想這樣。最后只得說回家還要問問自家爹。但他估計(jì),要這么說,他爹估計(jì)得踢他。
果然如此。
二叔在家休息幾天,天天要去老婆家,趙宜這天來找他,他問“你怎么沒上學(xué)?”
趙宜說“我受傷了呀,在家休養(yǎng)。”并把傷口指給二叔瞧。
“您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p> 趙煥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哪兒。
“你找我干嘛?”
“二叔,您教我?guī)渍泄苡玫陌桑杜畠合肓?,萬一出去遇到意外的事,一點(diǎn)自保能力也沒有。干吃眼前虧呢。讓我爹教,可我爹說了,以后不許我出去了,就遇不到意外的事了,不用學(xué)。。。?!?p> 二叔拉開架勢說“那件事,起碼有你一半責(zé)任。這馬,只要不是系在樁子上,韁繩就不能離手,別說你還坐在馬上,就是站在地上也是如此。那馬,天生膽子小,聽到點(diǎn)什么動靜,難保不驚,這一跑就沒影兒了,你光腿兒能追上?更何況你人還在馬上,韁繩在手,能制住它,也不至于讓它帶著你跑那么遠(yuǎn),要是前面有溝,進(jìn)了樹林,你不傻了?這次是有人救你,你也走運(yùn)沒摔下來,可哪會次次有這好遠(yuǎn)氣?一切都得靠自己掌控才行?!?p> “宜兒知道啦!二叔,您教幾招唄?!?p> 小興躲在旁邊,聽著笑,趙宜進(jìn)屋都沒發(fā)現(xiàn)他。
“二叔教你,就不教花架子,你一個女兒家,力氣不夠,教你的,得狠才行,一招就要制住他,不然人家力氣大,反手給你一下子,你受的了?”
小興露了頭,對趙宜壞笑著說“小宜,我會一手,很管用,嘻嘻嘻嘻。。。。你要不要學(xué)?”歪著嘴,露了點(diǎn)白白小虎牙。
二叔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又在想下三路的歪招,遠(yuǎn)遠(yuǎn)的踢他一腳“滾!”
小興笑嘻嘻的跑了。。。。
————靖安侯嚴(yán)府。
梨香在嚴(yán)老夫人的院外,有點(diǎn)慌亂,但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上次聽到嚴(yán)漫云和周千依的對話后,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一時夢到自己偷聽被發(fā)現(xiàn)了,人家要滅她口。一時又夢到自己的排擠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她腦海里晃出來世子嚴(yán)允,他錦衣玉帶,緩步慢行。雖然很少笑,但那笑容,真好看。
前些日子,嚴(yán)老夫人跟身邊的嬤嬤開始安排眼前這三個大丫頭,包括梨香在內(nèi),都到年齡了,得開始選合適的人配出去。
嚴(yán)老夫人為人良善,都挨個問過她們,是想出府,還是愿意在府里指門親事。
當(dāng)時,梨香是不打算出去,想讓老夫人指婚的。她知道老夫人肯定能給她配個不錯的人。
梨得長得并不好看,圓臉,圓眼睛,骨子架子比較大,曲線不苗條,沒有讓男人一眼看去心生憐愛的底子。在府里找人成了親,將來當(dāng)管事媽媽,日子更好些。
嚴(yán)老夫人很喜歡周千依,因?yàn)橹芮б榔鋵?shí)是很能干的。別看她人文靜文弱,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但進(jìn)退有度,什么都能拿得起來。跟家里老人,姐妹,妯娌,孩子們都處得很好。
所以雖然嚴(yán)允房里,有幾房妾室,但嚴(yán)夫人卻始終沒往兒子房里塞過人。
梨香長得一般,嚴(yán)夫人也沒這習(xí)慣,所以梨香從來沒做過成為世子妾室的美夢。
可這會兒不同了,她知道了夫人的秘密,居然莫名的就心疼起世子爺來。
那么出眾的世子爺,卻有這樣的妻子,真是替他不值。
她能不能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世子爺,讓他納自己的妾呢?再生了兒子,那將來。。。
終于,等到嚴(yán)允在母親房里說完話出來。
梨香迎了上來“世子爺?!彼p聲叫。
嚴(yán)允并不知道她在這里等他,梨香是母親身邊大丫環(huán),雖然以前沒特意說過話,但基本上的面子還是會給的。
“嗯。”他答應(yīng)一聲,要走。
梨香卻低聲說“世子爺,奴婢有件事想跟您說。”
嚴(yán)允以為關(guān)于母親的事,心里還跳了一下,以為有什么事母親瞞著自己。
“說罷。”
“這件事在這里說不方便,世子爺,奴婢真的有事。。。?!彼?jǐn)慎的看著他。
嚴(yán)允看了看她“你來我書房吧?!?p> 說完他走了。
梨香答應(yīng)一聲,進(jìn)院,看嚴(yán)夫人正與嬤嬤說笑,沒叫她做什么事,就又出來。
沿路看著沒人注意,她輕快的到了世子內(nèi)書房,世子身邊小七院門口,看到她,點(diǎn)了頭“你進(jìn)去吧?!?p> 梨香進(jìn)去到書房,寬大的書桌后,嚴(yán)允在看手里的東西,貼身小廝小五在跟前伺候,嚴(yán)允看她進(jìn)來了“有什么事說吧。”
梨香很有些緊張,看了看小五,說“這件事,只能爺您自己聽到,爺,讓小五也出去吧?!?p> 嚴(yán)允眉頭皺了起來。
梨香說“世子爺,奴婢不敢騙您?!?p> 嚴(yán)允點(diǎn)頭,小五出去,把門帶上。
梨得到了此刻,又有點(diǎn)猶豫了,這件事。。。還有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健?p> “你說不說?”嚴(yán)允沒耐心。
“爺,這件事,奴婢要說出來,您可別怪奴婢。。這是件不大光彩的秘密,奴婢說出來,擔(dān)著風(fēng)險呢。”
“你想怎么樣?”嚴(yán)允知道她這樣磨嘰,是有想法。
“爺。。。?!彼铝藳Q心“前些日子老夫人說要給奴婢指門親事。今天,奴婢要把這秘密說出來,只求能長久留在您身邊。”
“哦?你說出來我聽聽,值不值得這樣做,要是值得,你要求就不算什么?!彼睦镉行琅垢腋抑v條件?
但梨香感覺有了希望,臉有些紅“是,奴婢信世子爺,不會虧待奴婢的。奴婢說出來,也是為世子爺您好?!?p> 于是,她就把她聽到嚴(yán)漫云和周千依的對話說了出來。
其實(shí),嚴(yán)漫云沒證據(jù),只是當(dāng)時氣不過才說出來,扯了半天,周千依也沒承認(rèn),最后不了了之。
但嚴(yán)允聽到這,心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知道跟她定親,心里是滿意的。
剛?cè)⒌剿臅r候,心里頭是喜歡她的。
那時候,都在外頭都呆不住,事情一完就趕緊往回跑,想陪她說話,想與她溫存。
可是,她卻像一顆總也捂不熱的玉石。溫潤,圓滑,沒刻意傷你,卻讓你的心慢慢變冷。
原來如此啊。。。。。
他看著梨香,她正含情的看著自己。
“此事,大姑奶奶沒說出什么證據(jù),大夫人也沒承認(rèn),奴婢只是,想讓您知道,有這么回事,奴婢也并不能確定,大夫人如大姑奶奶說的那般?!崩嫦阃β斆?,把事情推了出去。
嚴(yán)允淡淡的看著她“這事兒,當(dāng)時還有誰在場?你還與誰說了?”
“當(dāng)時底下人都隨著老夫人去湖邊了,就姑奶奶和大夫人在,還就有奴婢了。這種事情,奴婢曉得深淺,是不會與別人說的?!?p> “嗯?!彼恍?,站起身,走近梨香,她臉紅得像塊布,心亂跳。。。自己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嚴(yán)允抬手就是一拳,梨香哼也沒哼的倒下了。他鎮(zhèn)靜的解下腰帶,往她脖子上一套,用力一勒,臉上帶絲冷酷。
一會兒功夫,梨香就死了。
他出得書房把小五叫進(jìn)來“叫人,把她用麻袋裝好,弄得外頭埋了。”
他說完,走了出去。
小五看到,也沒異樣表情,動作利索的把事情辦了。
他去到母親的房里,把人遣出去,老太太說”你怎么回來了,有事?”
“母親,剛兒子在院門口遇到梨香,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跟兒子說,兒子不知所以,帶去書房。結(jié)果,她。。。要勾引兒子。兒子很是生氣,失手殺了她?!?p> 嚴(yán)夫人大驚“啊?!人呢?死了?!”
“死了?!?p> 嚴(yán)老夫人愣了一會兒說“這丫頭,人大心也大,前幾天嬤嬤剛問她是想放出去還是想讓我指婚,她還說想留府里呢,沒想到,她竟是這個打算。?!?p> “她這個打算,本來也沒什么,只是這種方式。。。。兒子心情正不好。”
“沒事沒事,后頭事,娘處理吧!你怎么了?”
“沒事了?!?p> 他慢慢的走回自己院兒,院子里靜悄悄的,沒人知道他這個時候來,所以沒遇到人。
他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夫人在窗下看書,天鵝頸微垂,有個好看的曲線,幾縷頭發(fā)在耳畔。。。
細(xì)眉細(xì)眼,瓜子臉,小紅唇,淡淡熒光的皮膚,這是他的妻子。。宛若海棠花般。
他轉(zhuǎn)身走了。
接下來,他動用了人手,查有關(guān)他們倆的事,查的很細(xì)致,卻沒任何不對,甚至周府的傳言,都打聽不到。
趙煊自幼定親,跟身份低微的妻子情投意合,身邊一個雜人沒有,兒女雙全,過得如意。
稍顯不正常的是,周家明明跟趙煊走的很近,但周千依跟趙府沒任何聯(lián)系。
當(dāng)然,表兄妹長大了,各自成家,平日里沒聯(lián)系也不算說不過去。
還一個就是周千依臨出嫁,換了兩個長得出色的大丫環(huán),現(xiàn)在都是他的妾室了。也就是說,她進(jìn)嚴(yán)家之前,已經(jīng)預(yù)備好了給他的妾室。這在大家里,并不少見。只是,甘心這樣做的人,并不多,誰會愿意給自己添這個惡心呢?她又不丑!
查了一圈回來,任何東西都沒查到。
他甚至在周千依出門的時候,搜了周千依的東西。書信,物品,連小庫房最下面的箱子都翻了,卻沒任何證據(jù)。
按說,就應(yīng)該算是沒事了。
可這根刺扎在心底,卻越來越難受。
就算沒證據(jù),他也信了,因?yàn)?,他是有感覺的男人。
這天,他晚上在自己書房,喝著酒,來回的走著,走著。。。。那么聰明能干的他,卻不知道這件事應(yīng)該如何處理。
最后,他回到院子里。天已經(jīng)很晚了,他近幾年,都沒這個時間來過。
丫頭們奇怪,但是很高興,連忙“爺回來了?!?p> 里面有丫環(huán)說“夫人,爺回來了。”
周千依一愣,站起來迎接到臥室門口,她已經(jīng)換了睡服,頭發(fā)也散下來披在身后。
嚴(yán)允來了,輕聲說吩咐這幾個丫頭“你們?nèi)バ桑遗c你們夫人有話說?!?p> 丫頭們不知道怎么回事,紛紛行禮后退出去,把門關(guān)好。
“這么晚了,您有事?”周千依問。
“夫人這話問得奇怪,我回我的屋子,非得有事?”他淡淡的答。
周千依“妾身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他坐下。
周千依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澳染屏耍俊?p> “你少跟我這么淡淡的裝相,周千依,你為什么要嫁給我?你不是喜歡趙煊嗎?你喜歡他,為什么要嫁給我呢?”
“妾身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周千依不動聲色。
“不明白,我看你明白的很!是不是那趙煊早有婚約在身,沒瞧上你?你知道嗎?趙煊跟那個沒什么出身的妻子,情投意合,兒女雙全。身邊兒連個通房都沒有。你是不是又羨慕又恨呢?”
“聽說過撿寶貝的,可沒聽說誰撿盆污水往自己身上潑。您喝醉了,妾身現(xiàn)在不想與您說話!”她仍舊淡淡的。
嚴(yán)允最恨她這樣!被他這樣羞辱,哪怕她哭,她鬧,尋死覓活,他都能好受點(diǎn)。
可偏偏她就是這副淡然。
他惱起來,伸手就給了她一個嘴巴。
周千依沒想到,高傲又冷淡的丈夫,能動手打她,一時也愣了。但她仍舊沒哭,靜靜的看著他。
嚴(yán)允動完手,也是一愣。
這是他的妻子,不是梨香之流。。。。
周千依說“你看我不順,那就離和吧。”
“離和?你好去找趙煊嗎?”他惱羞成怒,一把揪起了她,她的睡服本就沒系好,這一下扯開了,里面是藕荷色中衣,有些松,露出來細(xì)膩的脖頸和柔韌的胸。
周千依一驚,趕緊用手來合衣裳,這更刺激到了嚴(yán)允。
“我是你丈夫!你這身子,就是我的!你擋什么?你為誰擋的?你守著身子是打算給誰?”他嘩的一下撕開睡服。
周千依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然后事情,就失了控。。。。
他瘋狂的把她推到床上,壓了上去,周千依反抗,他又打她。
周千依哭了出來“放開,你放開我。。?!?p> “這下你哭了是嗎?我一直以為你不會笑也不會哭呢,好啊,不笑,哭也是好的?!?p> 他咬她,揉她,感覺自己要迸開一樣的難受,強(qiáng)占了她。
周千依大哭著,頭往床框上撞,他又打她,把她胳膊用力的扭到身后,一次次的大力沖擊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站在床前,看著被摧殘得沒形兒,癱軟在床的她,自己也愣了。
他,竟然做出這種事兒。。。
過了一會兒,他豁然有了決定,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趙煊,是人中俊杰,你心中愛慕,卻又嫁不得他,自己選擇沉淪,這可以理解。你可以選擇死,也可以出家,可你都沒有,卻拉上了我。你為什么要拉著我,一起來這地獄呢?既然如此,那就也帶上趙煊吧。省得,咱們路上寂寞?!?p> 他說完,簡單弄了下衣裳,轉(zhuǎn)身走了。
周千依恨不得自己死了,暈了,可是都沒有。
她拉起被子,蓋上自己,嗚嗚的哭著。
又見桃花魚
一聲嘆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