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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第九章 方家小姐

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林鄉(xiāng)子 4561 2020-05-27 22:10:00

  青籽的包裹被里里外外搜查了遍,從床褥的最里面有個封起來的口袋,掏開以后就是朱砂,此事他沒有立即告訴周氏。

  青籽是蓉姑娘身邊最親近的人,若是要周氏現(xiàn)在知道了,免不了要牽連蓉姑娘,他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心惡的人。

  “你如實(shí)招來,此事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還是蓉姑娘和你一起籌謀的?”

  青籽盯著地上散落的朱砂,她眼神里疑惑不已,這朱砂不是她的,她從來都沒有買過朱砂。

  “老爺,這朱砂不是我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在我的房間里。”

  “放肆,證據(jù)就在這,你說不是你的,你如何解釋?!?p>  還未有細(xì)問,就聽見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父親。”

  一身黛色衣衫的洛念傾,頭發(fā)都沒有梳洗就這么披散的走了進(jìn)來,洛清元連忙讓人扶她坐下來。

  “你這身子還未有好清,怎么就來庫房了?!?p>  “我聽聞父親抓到了人,就想著過來看看。許是女兒不小心得罪了人,才會遭此一劫?!?p>  青籽瞪著一雙大眼睛仿佛要將這個一身病態(tài)嘴角蒼白的洛念傾戳個孔,而后她便一直低頭不言語,更不承認(rèn)朱砂之事。

  洛念傾自然知道這朱砂不是她的,那是她讓藍(lán)竹放進(jìn)她房間里的,但是若不是這般讓洛清元重視起來,怕是下次她們就不知道會怎么對待周氏了。

  洛念傾起身輕輕的走到青籽的旁邊,蹲下身低聲說:“可是我得罪了你,才讓你如此害我?!?p>  青籽抿著嘴巴不作答,洛念傾嘴角微微向上揚(yáng)笑了起來,可是洛清元的角度并不能看見洛念傾的樣子,只能聽見她的話。

  “你不回答是承認(rèn)了嗎?”

  青籽跪向洛清元的方向?yàn)樽约恨q解:“老爺,我真的不知道朱砂。就算我有朱砂,我也要出門買才行啊。”

  洛清元早就讓人查過這段時間青籽的出門記錄,確實(shí)并沒有任何的出府記錄。此刻洛念傾說:“你若要是害人,何愁弄不到朱砂,前段時間府里購進(jìn)了朱砂,你們院里就曾要了一點(diǎn)去。”

  “那是我們姑娘覺得蔻丹總是極易掉顏色,因此想添一點(diǎn)點(diǎn)朱砂增添顏色罷了。”

  “那你又如何證明你沒有偷偷留下以備害人之用呢?!?p>  青籽聽見她聲音雖不大,卻問的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她現(xiàn)在無論如何解釋都無法洗脫嫌疑,那么自己是萬萬不能拖累蓉姑娘。

  “三小姐既然認(rèn)定了是我,那我無話可說。”

  洛清元聽聞此話有些震怒:“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打五十打板然而關(guān)起來?!甭迥顑A知道洛清元覺得此事是青籽一個人無關(guān)蓉姑娘,因此不想再讓她問下去,若是問下去或許會牽扯到蓉姑娘。

  原本她還以為蓉姑娘只是因?yàn)殚L相受洛清元青睞,想來肯定是還有別的地方也讓洛清元有想護(hù)著她的心思。

  無論這個朱砂是誰想下的,總是有了交代,周氏那邊也好回。但是洛念傾想要的遠(yuǎn)不止此,本來此事自己也未完全弄明白是誰,如今這下全是被迫結(jié)束了。

  青籽命硬,打了那么多板子仍舊活下來,奄奄一息在破舊的柴房里趴著,她瞇著眼睛見到一位女子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

  洛念傾讓秋月把她弄醒后,便直接開口問她:“浣花草粉是誰要你下的?!?p>  青籽又閉上了眼睛不肯說話,而后洛念傾便一腳踩在了她的后背上,青籽疼的叫了出來,秋月立馬捂住。

  “嗚嗚嗚~~~”

  “你若直說,我還能救你這奄奄一息的一條命,否則明天你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p>  青籽輕蔑的笑了:“你即便救我,我也待不下去這洛府了,賤命一條不值錢。”

  “愚蠢?!?p>  她喊藍(lán)竹進(jìn)來:“藍(lán)竹,給我往她傷口上撒鹽,拿塊布塞住她的嘴?!?p>  身旁的秋月看著都有些疼,青籽疼的上下扭動,整個人翻騰不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然后洛念傾拿掉布又問她:“你若不說,我會一直這么讓你疼的,你暫時還死不了?!?p>  青籽滿含眼淚瞪大了眼睛盯著她,聲音已經(jīng)開始抖了:“浣花草粉是蓉姑娘讓我下的,你的朱砂我不知道,也不是我?!?p>  洛念傾笑了笑:“朱砂自然不是你,因?yàn)槟鞘俏蚁碌??!?p>  青籽瞪大了眼睛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便被堵上了嘴巴,就聽見洛念傾毫不在意說:“把她嘴巴堵上,將傷口鋪上厚厚的一層鹽。若是挨過了一個時辰,明日我會和父親說讓你去鄉(xiāng)下莊子上?!?p>  等一個時辰以后,青籽徹底暈了過去,但是尚有一口氣在。

  第二天晚膳,洛清元依舊在周氏這邊用膳,洛念傾身子已經(jīng)好了,洛清元又細(xì)細(xì)的關(guān)懷她:“念傾身子自小就不好,這么多年了父親也沒能幫上,以后用藥都要再萬分注意,若是有什么不妥的盡管差人來尋我。”

  洛念傾低眉笑道:“父親不必操心,姨娘如今已經(jīng)十分注意了?!?p>  聽聞此話洛清元更是有些愧疚的看了看周氏。

  洛念傾一邊不在意的吃著飯,一邊問洛清元:“不知道父親準(zhǔn)備如何處置青籽。”

  周氏聽見這句話抬眼望了洛念傾,而后又看了看洛清元,此事她知道的時候就和洛清元說要將青籽送官查辦,不可含糊,但是洛清元一直沒有表態(tài)。

  倒是此刻洛念傾突然提起來了,洛清元便放下碗筷問她:“念傾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何?”

  “父親仁善,在家里極少動罰,此事雖損害女兒的身體,但是好歹也查了出來。她照顧蓉姑娘多年,不如送到莊子上吧,這事就過去了?!?p>  周氏和洛清元皆有些驚訝,沒想到洛念傾會這么輕描淡寫的讓青籽就這么去莊子上了。

  周氏著急的說:“念傾,你忘了那幾日你難受的樣,怎么可以就這么放過了?”

  “姨娘,我這不是沒事嘛,父親如今也是個五品官,這么家事送到縣衙終歸是不好的,不如送到莊子上務(wù)農(nóng)做一輩子重活,也算是給她個教訓(xùn)了?!?p>  洛清元想了想,贊同了她的話:“念傾確實(shí)善良極了,若是這樣也好,那等她稍微能走路,便打發(fā)出去吧?!?p>  洛念傾見此事說完,也就借口說想回院早日休息。

  因?yàn)榕麓耸聽砍兜饺毓媚?,洛清元早就讓人把她禁足,等過了幾日就打發(fā)了青籽出去。

  秋月有些擔(dān)憂的問她:“小姐,若是她說出朱砂的事情怎么辦?”洛念傾想都沒有想就告訴秋月:“不必?fù)?dān)憂,她沒有這個機(jī)會?!?p>  等到幾日后,她就知道洛念傾是什么意思,青籽去的莊子是周氏的財產(chǎn)之一。她去了以后,沒有幾日便因?yàn)楦腥撅L(fēng)寒無法救治去世了。

  原本打完了五十打板就不該那么容易活下來,不管早晚,她都不可能活下來。

  但是青籽不在了,蓉姑娘還是在這洛府里,無論這個浣花草粉到底是誰要下的,蓉姑娘都是個會威脅周氏的存在,年輕貌美又溫柔善目,洛清元怎么可能不喜歡。

  她還沒有找到機(jī)會再去看看蓉姑娘,被解了禁足的洛玲絮便來找她了。

  幾個月不見,還是這么嬌嫩嫩的模樣,洛玲絮帶著侍女芽兒來到清麗閣。甜甜糯糯的嗓音對洛念傾說明來意:“父親說我解了禁足,該來看看姐姐。聽聞前段時間姐姐受人迫害,不知道最近好些了沒有?!?p>  洛念傾專心的在院子里坐著,手上拿著一本詩集,根本沒有搭理她。皮薄的洛玲絮見她如此怠慢自己,眼睛里都要擠出淚花來了,又不得不繼續(xù)說:“再過兩日就是陸家要舉行宴席,邀請了各家女眷出席,父親讓我時刻帶著姐姐,怕姐姐不熟悉洛陽城各世家。”

  洛念傾放下詩集:“既如此,那有勞妹妹了?!?p>  洛玲絮撇著嘴巴,沒有再說話就離開了院落。

  昨天周氏就已經(jīng)將這件事告訴了洛念傾,雖然周氏是個姨娘,但畢竟是上了族譜的正經(jīng)良妾,因此明日由周氏帶著兩個庶女和大夫人一同出席宴會,主要是陸夫人已經(jīng)給周氏單獨(dú)下了帖子,她是必須要去的。

  少府少監(jiān)陸家大夫人和秘書少監(jiān)的方夫人是閨中密友,而方夫人和周氏關(guān)系極好,周氏回來這么久了方夫人早就迫不及待要相見,又因?yàn)楦鞣N事情耽誤,便要求陸家的宴席一定要帶著長大的洛念傾去。

  陸府在城外修建了一座宅院,平日里哪個高門大戶要是開宴席都是借來此地,因此這在洛陽城算是個玩樂的好地方。

  洛念傾閉著眼睛倚在周氏的身上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去往洛陽城外,同一個馬車的洛玲絮臉上有著含蓄的笑意,雖然姨娘羅氏沒有跟來,但自己或許又能見到那日引路的公子,她心想這次一定要同他說上話。

  馬車將近行了兩個時辰的路程才到陸府的外宅大門口,此時門口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了不少馬車,男子都已經(jīng)駕馬早就進(jìn)入了院中,只有女子坐馬車時間太慢。

  洛念傾慢慢的撩開簾子看外面的景象,幾家女眷正湊在門口聊天,想是恰好碰見了便敘敘話。

  洛念傾跟隨周氏的身后走進(jìn)了府宅大門,陸府外宅修的十分清秀,并沒有多么奢華,但是卻極其有格調(diào)。入門就見一處小小的水榭隨著渠道流入庭院,院落里的假山樹木做的十分逼真,一眾夫人越過外院進(jìn)入到里面,抬眼便見四個金燦燦的大字:錦堂春慢,雖取名不夠大氣,但是卻顯得秀氣極了。

  周氏對洛念傾悄悄的說:“這名字是陸夫人取得,當(dāng)時有人說太過秀氣,但我卻覺得十分雅致?!?p>  眾人越過大堂走入后院,這時才見到別有洞天:有一個小型校場,四周堆滿了蹴鞠,弓箭以及玩耍的用具。西面是一整個坐高的大型看臺,看臺后面建了一座容納幾十人的水榭亭樓。陸府外宅確實(shí)是個玩樂的好地方,也著實(shí)奢侈,建立這么大的宅院只為了各世家宴席而用。

  一眾男子正在那里比射箭,人群里的唐霄身穿黛色衣衫,腰間配著鑲金邊的一塊翡翠玉佩,他隨意的將弓箭拿起便引起不少世家小姐觀望,洛念傾遠(yuǎn)遠(yuǎn)一望也忍不住的想看看他箭術(shù)如何,卻不想這一幕被周氏看在了眼里。

  不知是不是有點(diǎn)心虛,洛念傾感覺唐霄好像看見她在觀望他,側(cè)過來望了她一下,而后又將弓箭放下遞給了身邊的謝云崢。

  到了的女子都入座看臺,陸府舉行的宴席第一場便是男子蹴鞠,幾位小姐早就端好了吃食正等著開場。

  洛念傾帶著秋月正經(jīng)的坐在周氏的旁邊,周氏臉帶笑意的看了看唐霄又看了看她,洛念傾有些不解,便輕聲問她:“姨娘可是有什么好事?”

  周氏搖搖頭,不一會方夫人便帶著方妙妙坐在她的隔壁。

  “阿念,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都沒有機(jī)會見到你了?!?p>  方夫人高興的和周氏敘舊,又拉著方妙妙和周氏見禮:“妙妙,快來這是洛府的周姨娘,周姨娘離開洛陽城之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了。”

  方妙妙此刻十分乖巧的和周氏打招呼:“姨娘好?!?p>  周氏連連點(diǎn)頭:“都這么大啦,長得像你母親這般好看?!?p>  上次頭籌宴一見,方妙妙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那日的她有些嬌氣又帶了點(diǎn)活潑,可今日卻十分的乖巧安靜。

  “這是念傾吧,這么大了?!狈椒蛉死氖钟旨?xì)細(xì)的看了看:“幸好你治好了病,否則阿念該如何是好啊?!?p>  聽聞此話的周氏笑了起來,但是洛念傾知道這是有些苦笑。兩個人有許多的人話要說,洛念傾和方妙妙在旁邊也插不上話,方夫人便說叫方妙妙帶著她四處走走,倒是一旁的洛玲絮有些尷尬。

  洛玲絮便和周氏說要去找相熟的世家小姐聊天,抬眼一看許氏,身旁圍滿了高貴的各家大夫人,她也就沒再只會許氏一聲。

  方妙妙帶著洛念傾繞到了校場的東處,那里有個躲避陰涼的小棚子,此刻棚子里面空無一人,又恰好可以看得見校場的場景。

  場上的男子還沒有正式開賽,只是在一起打鬧熱身。

  方妙妙的眼睛一直在觀望著陸世堯,眼神里充滿了愛慕,她倒是聽周氏說了幾句,方妙妙自小便和陸世堯定了親,因?yàn)閮杉曳蛉讼嗍?,陸世堯十九歲了連個通房都沒有納,想是為了方妙妙嫁過去沒有那些遣散通房或者抬妾的事而做的準(zhǔn)備。

  但是男子三妻四妾皆是常事,若說一點(diǎn)沒有也不太可能,何況陸世堯生的如此清麗儒雅,頗得女孩子歡喜。

  那日在大街上的女子不知道被陸世堯救下又如何安置了,她也不想多管閑事,便當(dāng)做不知道罷了。

  蹴鞠開始了,場上的男子都開始奔跑了起來,陸世堯雖生的儒雅但是玩起蹴鞠倒是頗有陽剛之氣,引得方妙妙不時的臉紅了起來。

  唐霄和謝云崢并沒有參與比賽,而是在看臺上觀望比賽的情況又時不時的討論什么。

  一場比賽下來,陸世堯已經(jīng)大汗淋漓,便領(lǐng)著眾人去沐浴更衣。方妙妙見他下了場,領(lǐng)著洛念傾回去找方夫人和周氏。

  走在路上的時候方妙妙對她說:“你覺得剛才的陸公子如何?”

  洛念傾面無表情,語氣平緩的說:“挺好?!狈矫蠲顐?cè)過身看她,嘴角帶著笑意:“陸公子一表人才,確實(shí)極好。”

  洛念傾心里笑了笑,雖然定了親,說到底還未有過門,這么夸贊自己的未婚夫還是少見的,倒也算是驕縱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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