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個月

　　只是那天，他停留在原地等到霞光散盡跟著人群離開了。

　　他也知道沒有光怎么會吸引人呢。

　　聯(lián)考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影響到了柏馭的心情。陳平還有各科老師都找他談了話，那三天他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去往辦公室的路上。

　　陳平甚至想要給他預(yù)約心理咨詢室的老師，讓他去釋放壓力。柏馭回話都回出了一套模板出來了，老師們問的話也都大差不差的。

　　正好那天，孟影妮叫姜憶去辦公室讓她把自己寫的這幾次考試作文錄入到她的電腦上。

　　柏馭剛好靠在門口等著陳平回來，手里還拿著陳平硬塞給他的心理健康宣傳冊翻看著。姜憶敲門后一推開，就看到他懶散的靠著墻上。

　　臉色不是很好還一臉倦意。

　　手里拿的冊子上寫著：

　　高中生如何保持心理健康，釋放壓力。

　　姜憶突然心收緊，想起夏挽前兩天講述的事情，頓時有些擔(dān)心的望向他。

　　柏馭放下冊子對上她的眼睛，瞬間明白了她眼神的含義。這是在擔(dān)心？原來是誤會他壓力大心理出了問題。

　　他輕輕嘆氣解釋：“陳老師讓我看的?！?p>　　姜憶嗯了聲轉(zhuǎn)頭去了孟老師的座位上，孟老師下午沒課就沒來學(xué)校。陳老師也遲遲不來，柏馭索性也坐到了陳平的工位上，隨便找了本書看以此來打發(fā)時間。

　　姜憶有自己的任務(wù)手上停不下來，一直忙著敲鍵盤，想著一下午只要把這幾篇作文弄完，明天就不用多花時間再弄了。

　　可是她打了一會就覺得手酸的不行，速度也逐漸放慢了下來。

　　柏馭聽著那鍵盤聲從啪啪啪啪啪啪逐漸轉(zhuǎn)變?yōu)榕九?，啪，啪啪，啪。?jié)奏邊得也越來越慢了，出于同理心。他過去查看她的進(jìn)度，半個小時了一篇都沒弄完。

　　問了才知道一共五篇。

　　照她那速度一天都弄不完。

　　他抽了三張隨意說了句：“你慢慢敲，我去弄這三份，等會傳給你?！?p>　　說完他自顧自的回到陳老師工位上用他的電腦開始敲打起來，沒一會陳平回來了看到這一幕呆住了，他詢問：“這是在干什么？”

　　柏馭看了眼姜憶很快收回眼神說：“幫孟老師錄入幾篇作文。”

　　說完他就要起身，陳平見狀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

　　他說的是幫孟老師，所以陳平也沒什么理由支開他了。他放下外套手搭在柏馭的肩上在一旁站著說：“那行，你慢慢弄不用著急?！?p>　　“正好也讓你釋放一下壓力?！?p>　　“放松放松?！?p>　　柏馭手上的動作一秒也沒停，可是姜憶那邊突然沒聲了。他不經(jīng)意的往過瞄了一眼，姜憶正好往這邊看，倆人四目相對。

　　陳平轉(zhuǎn)頭問：“看什么呢？”

　　“奧，沒什么?！?p>　　只是他看過去的時候，姜憶已經(jīng)迅速的把頭移到了電腦后面，心臟砰砰直跳。

　　陳平只看到另一個學(xué)生坐在那里，估計(jì)也是過來幫老師忙的，也沒太在意。

　　柏馭逮著機(jī)會了也順勢賣了個慘開始胡扯八道：“唉，陳老師我這次聯(lián)考確實(shí)太差了。”

　　“不僅鬧得你們擔(dān)心了，我自己也懊悔的睡不著覺。”

　　這話不是假話，他的確失眠了好幾天了。因?yàn)檫@破成績，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廢物，他不在意別人怎么說就是愛和自己較勁。

　　陳平一聽這話，這那行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熬壞了可不行。他耐心的開導(dǎo)：“老師們都相信你一定會更好的，不用給自己那么大壓力?！?p>　　“柏馭，你……”

　　陳平還想繼續(xù)說什么，卻被打斷。

　　“陳老師開會啦！”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女老師探頭朝里面喊了一句，陳平應(yīng)了一聲抓起外套和桌子上的筆記本回頭忘了剛才想要說的話。

　　匆匆留下一句：“你放心待在這幫孟老師的忙就行了，我先去開會了?！?p>　　“行，謝謝老師。”

　　姜憶就只聽進(jìn)去了他好幾天睡不著覺。

　　第一次見到柏馭這么頹廢，她心始終被牽動著。辦公室里響著兩人交替的敲擊鍵盤的聲音，姜憶一直打錯字內(nèi)心越來越煩躁，不停的刪刪改改。

　　又過了一會。

　　“弄好了，文檔我給孟老師傳過去了?！?p>　　頭頂傳來柏馭的聲音，姜憶沒想到他這么快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嘟囔著：“我怎么這么慢啊?！?p>　　柏馭把那幾篇作文放在她的旁邊詢問：“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p>　　姜憶倔強(qiáng)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他說：“行，那我就先走了?！?p>　　姜憶先是嗯了一聲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要離開了，她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叫到：“柏馭，等等。”

　　柏馭還沒走到門口轉(zhuǎn)身問：“怎么了？”

　　姜憶垂眸說：“我這周回十三巷?！?p>　　柏馭嗯了聲在等她接下來還要說什么，可是半天她都沒再說話，他也沒說話轉(zhuǎn)身的離開。

　　姜憶惱火自己這張嘴關(guān)鍵時刻，怎么就發(fā)不出聲了，約個人很難嗎？但是即使她不說，他也懂的那句話的另一層含義。

　　周六，就這么一天的休息時間。

　　柏馭早早的到了柏菡的店里做了杯拿鐵喝，剛從晉云過來打的那輛車，差點(diǎn)沒把他搖吐了。他喝了一大口咖啡壓著那股惡心的勁，才滿滿緩了過來。

　　等到中午店里來了一波人又走了一波了人，他有些困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下午五點(diǎn)，他準(zhǔn)時關(guān)好店門打車回晉云了。

　　回晉云時，他先去了李圩燃家開的火鍋店想先吃頓飯。李圩燃當(dāng)時不在，店里只有李阿姨和叔叔在忙活，他也沒好意思打擾。

　　隨意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

　　就在他找位置的途中他發(fā)現(xiàn)有個人特別像姜憶，等他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那就是姜憶。姜憶在晉云？她來晉云做什么？

　　姜憶低著頭鍋里的食材煮的都翻滾起來了，她連看都沒看。柏馭走了過去，他問：“你也來吃火鍋??？”

　　姜憶抬頭看到是他，心里頓時安穩(wěn)了下來。

　　“不是?！?p>　　“順便吃點(diǎn)?！?p>　　柏馭坐在她對面繼續(xù)問：“那是來干嗎的？”

　　找你啊，姜憶有些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柏馭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她可是有無限的耐心，循循善誘這套也是在她身上用上了。姜憶沒想到被他一眼就看穿了于是點(diǎn)頭說：“等我組織一下語言。”

　　“行，你慢慢想。”

　　“你吃好了么？”

　　“啊？好了！”

　　姜憶本來就點(diǎn)的是單人套餐，吃了很長時間了正要離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柏馭。柏馭想了下突然就不想吃火鍋了，于是開口：“那你愿不愿意換個地？”

　　“我想換個地方吃飯?！?p>　　這里人太多了，聲音嘈雜。

　　姜憶立馬放下筷子說好，倆人起身離開。

　　柏馭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飛行夾克，里面穿了件白色的體恤，他額前的頭發(fā)長長了許多，所以他干脆把劉海就撩上去了，露出了額頭。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反差感，很帥又帶了些許攻擊性。

　　姜憶則是一件米白色的衛(wèi)衣外套和一件黑色的衛(wèi)褲，頭發(fā)扎著低馬尾看起來很溫順。

　　和她相處的這么長時間里，其實(shí)柏馭也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所帶有的疏離感是會慢慢消失的。

　　晉云今天天氣很好，傍晚街道還殘留著落日余暉。他帶著她穿梭在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給她介紹著一些老鋪?zhàn)印?p>　　姜憶聽的很認(rèn)真因?yàn)橛蟹N參與到他過去的感覺，他整個人都很放松連帶著姜憶也放松了下來。柏馭找的這家店是個面館，他走進(jìn)去和老板打了聲招呼順便要了份牛肉面，回頭詢問姜憶想吃什么。

　　姜憶擺手搖頭，她剛才已經(jīng)吃飽了現(xiàn)在一點(diǎn)東西都吃不下了。

　　吃撐了對胃也不好，姜憶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柏馭坐到她旁邊。只是這個位置拉近了倆人的距離，姜憶突然就開始緊張。

　　他們靠得有些近，姜憶默默朝里面挪了挪。

　　柏馭翻轉(zhuǎn)著手機(jī)語氣自然的說：“等會吃完飯，送你回去。”

　　“不用了！”

　　姜憶眼看著時間不早了，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柏馭側(cè)臉看了她一眼，一臉你確定的表情？姜憶別過臉，他的眼神她還是招架不住。

　　面上來后，柏馭也不出聲安安靜靜的嗦著面，他吃飯的時候不看手機(jī)也不會太大聲。一碗面他很快就吃完了，并且吃的干干凈凈的。

　　姜憶開始的時候就看到他沒要蔥，香菜還有辣椒。這些，他應(yīng)該都不吃。

　　她心里記下了這些，回神時柏馭抽了張桌面上的紙巾，斯文條理的擦拭著嘴角。店內(nèi)的燈光不是很亮，但是他整個人卻白的發(fā)光。

　　柏馭說：“吃好了，走吧?！?p>　　這個街道不太好打車，他好像并不著急有些拖延著時間，姜憶也不急走在他旁邊。

　　走在這條人聲鼎沸的道路上，他微微偏頭看著她，眼里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姜憶先開口了，她那雙淡然的眼眸里第一次充滿了慌張，

　　緊張，還有難以言喻的隱晦。

　　她想要說什么？

　　姜憶張了張嘴緩緩開口說：“我今天，是……是專門來找你的?！?p>　　柏馭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等待她一直都不會說出口的下一句。

　　“為什么，找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李圩燃他們說你這次沒考好，心情不好。上次，你在陳老師辦公室也說了自己睡不著覺，很郁悶。然后，我就想……過來看看你?！?p>　　柏馭突然就笑了聲，姜憶愣了下。

　　下一句他說：“姜憶，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出這么長一句話。”

　　哦不，一段話。

　　還是因?yàn)樗?p>　　他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意外和開心。

　　“你是不是想關(guān)心我?！?p>　　一句陳述句，又被看透了。

　　她微微仰頭看著他，這一次不加任何修飾和掩飾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白又坦誠。

　　她的喜歡是含蓄的，需要他去不斷挖掘和發(fā)覺，只有她自己知道。不過現(xiàn)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姜憶，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他問。

　　姜憶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她半垂著眼眸。

　　內(nèi)心那股燃燒的火，迅速的被潑滅。

　　她還是沒辦法當(dāng)著他的回答，柏馭卻笑了笑語氣認(rèn)真又溫柔，他的聲音透過她的耳膜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里：“我明白了，姜憶你不用怕?！?p>　　“我理解你，所以我會完全按照你的節(jié)奏，可以嗎？”

　　他告訴她，他不著急。

　　姜憶有些驚訝他會說出這句話，他明明可以不用。他的內(nèi)心也在反復(fù)的拉扯著，強(qiáng)勢點(diǎn)還是順其自然，最后他選擇了后者。他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他不想讓她沒有任何退路。

　　即使他們沒有以后，他也不想讓她處于一種失衡的狀態(tài)。姜憶的淚在眼里打轉(zhuǎn)，這些話從他嘴里說出來讓人一時無法分清這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shí)。

　　柏馭壓抑著的情緒在這一刻也慢慢的釋放了出來，姜憶問：“你怎么會喜歡我。”

　　喜歡我，三個字她咬的很輕輕幾乎沒有發(fā)出字音，但是還是被柏馭聽見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動作很輕柔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觸碰。

　　柔軟的發(fā)絲纏繞在她的指尖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他附身看著她的眼睛說：“因?yàn)閺囊婚_始靠近你，我就動了心思了?！?p>　　這是不得不承認(rèn)的，他曾經(jīng)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什么會是她，為什么明明毫無交集而他卻從不抗拒和她靠近，總是會在她面前展露出帶著戾氣的那一面。

　　他想了很多假設(shè)，但是這些個假設(shè)在她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在他們有了第一次接觸后，全部都有了答案。假設(shè)沒辦法成立，因?yàn)橹灰鲃酉蚯白咭徊?，他就沒辦法不注意到她。

　　曾經(jīng)是因?yàn)樗恢倍阒?，讓他誤以為是因?yàn)榻獞浻憛捤Ｋ砸话銈z人見面或者碰面，他也會刻意的避讓。

　　姜憶鼻頭泛酸她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自己流淚，柏馭這人感性起來說的話更加赤誠和認(rèn)真，很有信服力的話。

　　“我之前沒喜歡過別人，也不太會追人。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喜歡太高調(diào)的方式，所以我慢慢來。如果中途做了什么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事或者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不好？”

　　他怎么這么好，姜憶抿著嘴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憶開口：“柏馭，我們能不能就以現(xiàn)在的這個狀態(tài)先相處一段時間，我害怕?！?p>　　“害怕我自己又出問題?！?p>　　“會一直逃避后退?！?p>　　柏馭現(xiàn)在肯定什么都答應(yīng)，他故意使壞問：“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曖昧?！?p>　　姜憶毫不避諱的說出來了，柏馭又笑了。這姑娘也太誠實(shí)了，原來什么都懂啊。那他也不必說的那么彎彎繞繞的了，他說好。

　　話鋒一轉(zhuǎn)又補(bǔ)充了句：“一個月行不行？”

　　一個月，等到下次聯(lián)考。

　　給她足夠的時間緩沖和適應(yīng)，給他重新站起來沖回前三的時間。

　　見她遲遲不回答他又退了步：“算了，你說多久就多久，先送你回家?！?p>　　兩人現(xiàn)在雖然表明了心意，但是歸根結(jié)底還是沒正式在一起，所以依舊保持著該有的距離感。

　　十三巷的街頭，兩人的影子挨在一起。

　　柏馭雙手揣在兜里看著心情很不錯，姜憶看了他一眼確認(rèn)這不是夢，她說：“那你等會去你外公家住嗎？”

　　“嗯，不想再折騰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

　　“應(yīng)該的。”

　　姜憶笑了笑，柏馭忽然挺停住了腳步指了指對面的便利店說：“你知道嗎？”

　　“我第一次在十三巷見你的時候，就是在那塊站著看著你在便利店買完東西，準(zhǔn)備回家?！?p>　　“什么時候？”

　　“暑假那會，李圩燃請我們?nèi)tv的那天?！?p>　　“那晚是因?yàn)槲彝夤蝗粫灥沽耍晕也艁砹耸?。?p>　　原來那晚他急匆匆的離開是因?yàn)檫@個原因啊，柏馭側(cè)身看了過去：“那天，好像你主動關(guān)心過我吧，因?yàn)槲业氖滞笫軅??！?p>　　姜憶思緒被拉回了那天晚上，所以他到底是從那次開始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我?guī)е鴿M滿去吃飯又碰到了你。你不小心靠近我的那一下，我連動都不敢動。那會我想我就起了心思，只是自己沒察覺到?！?p>　　他絲毫不介意把那份喜歡袒露出來，完完整整的講給她聽，想讓她知道自己是認(rèn)真的。

　　“很多個瞬間，很多次?！?p>　　姜憶猛然想起那本匿名的書還有那晚他給自己過的那個生日，她后知后覺的把它們串聯(lián)到了一起驚奇的問：“所以那本書，我過生日那天門口放的那個禮物。”

　　“是你送的？”

　　柏馭笑了笑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可是姜憶懂了，那就是他送的。

　　曾經(jīng)那份孤單的暗戀就這么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慢慢填滿，姜憶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看出了她的一切心思，不想讓她有什么負(fù)擔(dān)：“姜憶，別想了?！?p>　　“回去休息吧?！?p>　　姜憶在他的注視下慢慢離去，回到家洗完澡她有些睡不著覺，于是給柏馭發(fā)了條消息。

　　【Magonlia：睡了嗎？】

　　【B：沒睡?！?p>　　【B：睡不著？】

　　她回復(fù)：【有點(diǎn)，信息量太大了消化不了。】

　　柏馭笑著點(diǎn)了個給語音通話，姜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他語氣有些愉悅：“怎么睡不著？”

　　“柏馭?！?p>　　“嗯?！?p>　　“我聽著呢，你說。”

　　“一個月，我答應(yīng)你?！?p>　　“真的？”

　　“真的?！?p>　　柏馭問：“姜同學(xué)，你是不是有點(diǎn)喜歡我??？”典型的得便宜還賣乖的表現(xiàn)，嘖嘖嘖。覃禹州要是在場絕對要扇他幾下，太欠了。

　　姜憶感覺這話問的讓她有些羞恥，不知道怎么開口回答，或許是晚上容易沖動。她話不過腦子，模模糊糊的就回答了：“喜歡?！?p>　　柏馭壓根就沒想著她會回答，想著逗逗她得了，可沒成想她回答了。而且輕飄飄兩個字給他干的腎上腺都迅速飆升，耳朵莫名其妙的發(fā)燙。

　　他閉了閉眼睛想聽她再說一遍。

　　照她那性格，今后想從她嘴里再聽到一句都不可能了，后悔沒錄下來。

　　柏馭呼了口氣，姜憶覺得他還挺可愛的。

　　“行，我知道了?！?p>　　“睡吧，晚安。”

　　要這么裝嗎？我的天哪?。。?！姜憶瞬間就想要收回那句話，后悔說出那兩個字了。

　　“逗你呢，我也是?！?p>　　我也是，我也喜歡你。

　　姜憶嗯了一聲耳朵貼著手機(jī)又停了幾秒輕聲說：“柏馭，我有個秘密。”

　　關(guān)于你的。

　　“你以后就會知道了?！?p>　　喜歡你這件事我藏了太久太久了，所以想到曾經(jīng)我還是很難過，這個過程太多漫長了。我流過太多次淚了，幸好我的眼淚沒白流。

　　到某一天我愿意給你講述這個秘密的時候，我想我應(yīng)該什么也不會懼怕了。

　　“行，我等著。”

　　姜憶還是睡不著，柏馭逼著她放下手機(jī)趕緊睡覺，他說我可不想你頂個黑眼圈去上學(xué)，姜憶也不想，不過她有些舍不得掛掉這通電話。

　　夜里，姜憶翻了個身望向窗外。

　　月亮有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她伸手想要觸摸，嘴角彎著心里很開心。

　　“我先掛了，晚安?！?p>　　姜憶掛了電話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如果一個人走夜路會害怕，那么被人牽著走就不會害怕。

　　今晚，她聽到最讓她感動的話不是他說的喜歡，而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確定。他告訴她，那不是好感是喜歡，告訴她他愿意慢慢來，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