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濃霧密林之中,一隊人馬慌張的逃竄著,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帶著傷痕,其中傷的最重的甚至已陷入了昏迷,被伙伴背在身上疾行。
“三長老,李師弟的氣息越來越弱了”聲音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焦急,出聲的是一位五官立體,面容嬌媚的女子,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此人便是歸元宗掌門首徒,玄含封大師姐歐姝姝。
三長老本就黝黑的臉,聽到此言,變得更黑。李徊這個小兔崽子,明明跟他說過,萬萬不可掉隊也不可亂來,他竟膽子大的去動猼訑的幼獸,惹來了相當于金丹圓滿的母獸,如不是怕李金章那老匹夫沒完沒了,那可不管這小崽子的死活。
“囁……”刺耳而持久的聲音未見其影,聲音便已攻來,盡管眾人已吃了穩(wěn)固神魂的丹藥,此刻神魂震蕩不已,李徊甚至神魂有潰散的痕跡。
三長老表情一變,再如此下去,門中這些孩子能不能保住還另說,無論如何,這些孩子定不能隕落于此。
“我拖住這畜生,爾等速速離去”三長老法衣長袖一甩,其余五個弟子瞬間被甩飛到三尺之外,一把飛劍迎風而長,以靈御劍,靈劍帶著凜冽劈向只羊形九尾名為“猼訑”的靈獸。
只見猼訑似是被激怒,身體微俯雙蹄摩擦著地面,九條尾巴也是迎勢而長,從這靈劍甩去,兩者相碰,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原本堅硬而鋒利的靈劍,隱約出現(xiàn)一絲裂痕。
三長老卻也是顧不了那么多,持續(xù)控制靈劍,向猼訑襲去,你來我往,已過了十招。三長老已有不敵的跡象,畢竟三長老修為只有金丹中期,而猼訑是三階靈獸,相當于人類修士的金丹大圓滿。
“我等快走,三長老拖不了多久”歐姝姝臉色冷凝的說道。
“峰哥哥,三長老只有金丹中期,如何能打的過三階靈獸”說話的正是掌門之愛女閔嫻雅,與三長老之子冷霄峰是青梅竹馬,并已定下婚約,按理來說,三長老正是她為來的公公。
“阿雅,你隨大師姐速速離開,父親這里有我與風師弟”冷霄峰面色沉穩(wěn)的說道,盡管心中焦急不已,面上卻半分擔憂也不露。
“峰哥哥”閔雅嫻抿嘴,眼睛泛紅,卻是不愿獨自離去獨留愛人。
“會無事的”冷霄峰心中嘆了一口氣,面色見心愛的姑娘眼中都泛起了一層淚光,心中軟的一塌糊涂,拍拍閔雅嫻的頭,安慰道。
“師兄,我也留下幫忙”祝秋瑤眼神劃過風無聲的臉,咬牙道。
“不可任性,我與風師弟在此協(xié)助師傅,你們繼續(xù)去尋找仙器,萬萬不能讓仙器落入其他宗門之手,特別是魔門”冷霄峰原本冷俊的面容帶上一絲凌厲,呵斥道。
歐姝姝卻是管不了那么多,待冷霄峰說完,抓住閔嫻雅的手,就帶著人快速離去,李徊的氣息越發(fā)不穩(wěn),神魂已經開始潰散,必須找到馬頭芝,穩(wěn)固他的神魂,否則無法使用神識,并再無修煉的可能性。
“小師妹,不可再任性,現(xiàn)在仙器要緊”歐姝姝邊拉著閔嫻雅邊勸道。
再不情愿,但終究是大宗門培養(yǎng)出來的弟子,為了大局著想,她們不走也得走,眾弟子紛紛使出神通或者貼上神行符疾速而行。
因李徊深受重傷,神魂潰散,需尋找馬頭芝,所以分為兩隊,一隊以歐姝姝為主去尋找馬頭芝,一隊以閔嫻雅為主尋找仙器。
距離墨韻的方向,也就六七百米左右。
墨韻那邊卻有些不妙,渾身滾燙,神智不清,身體燙的發(fā)紅與她身上的紅衣渾然一體,半昏迷的躺在潛水譚中,鮭正在一旁凝聚妖靈,控水而成冰,整個瀑布凝結成冰,冰霜遍布在墨韻的身上,卻瞬間被她的體溫融化,化作霧氣,不一會整個譚邊已經煙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鮭有些脫力的趴在墨韻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墨韻的臉,有些悲傷嗚咽著。他的親人在他未破殼時便已經消失,留下讓他不要尋找的話,從此便沒了蹤影,他的小伙伴也早早長大離開虞山,他破殼而出萬年之久,它生而單影,萬年中卻有五百年在蛋殼中度過,剩余五百年不是沉睡便是御水玩樂,還從未有任何生物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這么一只這么孱弱的幼獸懵懂的來到他的地域,氣息卻意外的讓他熟悉,防護他等待了很久的人終于到來。
這種感覺莫名的讓它覺得安心和喜悅,可現(xiàn)在幼崽的情況越來越糟,氣息越來越微弱,哪怕它耗盡靈元凝冰驅熱,卻無甚大用。倒像是被天道所排斥,鮭眼中浮出復雜的神色。
眼見墨韻越來越虛弱,氣息越來越弱,鮭狠下心,咬破墨韻的食指,將手指手指上的血液卷入嘴吧中,兩者立馬被一道金光包圍,原本身軀龐大的鮭慢慢縮小,最后竟變成一顆金色的蛋。凝結不動的瀑布瞬間解凍,重新活躍的跳入譚中,與潭水融為一體。
墨韻睫毛顫了顫,迷茫的睜開雙眼,摸摸額頭,她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發(fā)燒了,而且隱約有什么東西一直在束縛著她,讓她非常的難受,直到一抹金光籠罩在她身上,她這才覺得舒服許多。是在做夢嗎?
就在她這么想時,一股傷心的情緒傳來,似乎是很委屈。墨韻一愣,被一只金黃色的蛋所吸引,一股欣喜的情緒傳來,似乎叫她趕緊把它拿起來。墨韻甩甩頭,拋開這股莫名的情緒,將這巴掌大的蛋殼抱起,將它放入隨身的荷包里。打算自己下山去看看,已經這么久了,也沒有見有救援,她必須自救。又摘了幾個金黃色的果,放入荷包,拿出防曬噴霧把噴霧全部倒掉,又浸泡了半個鐘,又清洗了好幾遍,才裝入清水,邊做記號邊下山。
越往下走越陰森,越來越密的樹木灌叢,寂靜的讓人發(fā)慌,越走越怕,眼中的淚珠一滴接著一滴,邊抽泣著邊走,察覺到荷包有東西在動,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打開荷包,發(fā)現(xiàn)在動的是那顆金黃色的蛋,明明是很詭異的事情,她卻害怕不起來,隱隱對金蛋非常親近的感覺,金蛋蹭了蹭她的手心,似乎是安慰她。
墨韻抽抽鼻子,好奇又驚訝的問道:“蛋蛋,你是在安慰我嗎”
金蛋又蹭了蹭她的手心,這一奇異的場景,明明很詭異,但她的心中卻涌起一股勇氣,她擦了擦眼淚,捧著金蛋放在心口,然后繼續(xù)往山下的路走著。
有了金蛋的陪伴,總歸是讓墨韻有了走下去的動力,只是好運氣卻是好像到頭一般,一只碩大的野豬突兀的出現(xiàn),揚著著它那兩顆巨大的牙齒,猙獰的而貪婪的看著她,如同看到了一塊香噴噴的肥肉。
墨韻懵了一秒,總算是反應過來轉身就跑,許是生死關頭爆發(fā)了的力量,轉眼就已經跑出一米之外,她發(fā)誓她這輩子都沒有跑的這么快過。
野豬見自己的獵物逃跑,叫著追了上來,眼見就快追到,眼前的獵物卻又滑溜溜的拋開惹怒了它,一團火焰從野豬嘴巴里噴出,沖向墨韻的背影。
墨韻跑著跑著一股濃重的危機感升起,只感覺身后伴隨著風聲有什么東西像她砸來,趕緊加快腳步躲到一棵大樹后面,轉過身一看,一團會飛的火焰與她插肩而過,砸到前面的樹木,樹木應聲而倒,燃起火焰。
墨韻回頭一看,野豬竟然又吐了兩團火焰向她襲來,來不及思考急忙滾到一邊,她藏身的那顆樹直接被擊倒,來不及多想,使出發(fā)揮全身的力氣跑著,只是她終究只是個凡人體力有限,腳上一滑,跌倒在地上,野豬噴著熱氣就像沖去。
野豬見獵物失去抵抗能力,眼中人性化的露出即將享受美食的愉悅。
吾命休矣,難道她就要成為野豬的零嘴了,不要??!墨韻心中吶喊著,又是驚懼又是無措的,看著野豬邁著優(yōu)美的步伐越來越靠近她,她只覺得身體就像裹了一層水泥一般,竟是無法挪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