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官人,老身搞不定啊
西門慶猜道:“莫非是賣棗糕徐三的老婆?”
西門慶話語剛落,閑漢就不甘的朝地面呸了一口,“不是,若是他家的,正是一對兒,你且再猜猜。”
西門慶耐住性子,又猜道:“莫非是花膊陸小乙的妻子?”
閑漢又呸了一口,神情比剛才還激憤,“不是,若是他家的,也算般配的一對,你再猜一猜?!?p> 西門慶一時間被閑漢的套路弄得欲火焚身,索性也不猜了,直接上干貨。
他從袖口中掏了掏,摸出1角碎銀子,塞到閑漢手上,“我實在猜不出,你不妨直接告訴我。”
閑漢接過碎銀在手中顛了顛,約莫有1兩的樣子,當(dāng)下也不打啞謎了,墊著腳對著空氣狠狠呸了一口,又重重的拍了拍大腿,悲憤的回道:“她便是先前在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老婆?!?p> “咯,武大就是店門口分發(fā)饅頭的那個三寸丁谷樹皮般的矮矬子?!?p> 西門慶順著閑漢的手指望去,剛好看到武大和潘金蓮發(fā)完了饅頭,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店鋪,當(dāng)下一臉的不可思議。
兩人的身高十分玄虛,站一起的話,武大還夠不上潘金蓮的肩膀。
相貌更是天上地下,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論是誰,第一次聽到這事也是打死不信。
西門慶也不敢相信,吃驚的反問道:“當(dāng)真?”
“這還有假?住在這附近的人,有誰不知?!?p> 西門慶又打量了兩眼,也忍不住感嘆道:“好塊羊肉,怎地落在狗口里,唉!”
告別閑漢后,西門慶在附近左逛右逛,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武大新開的熟食店門口,他惦記著剛?cè)胙鄣哪且荒ㄕT人亮色,忍不住心頭涌起的雜念,探頭探腦的又觀望了一陣,只看到武大在店鋪前忙活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店鋪外的人群已散盡,不復(fù)剛才的熱鬧,還有幾個閑漢湊在店鋪門口,嘀嘀咕咕的不肯離去。
西門慶卻是心有不甘,瞅了一眼王婆家的茶鋪,滿懷心思的走了進(jìn)去。
“喲,這不是西門大官人嗎?今天怎有時間出來閑逛?!?p> 王婆眼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衣冠楚楚的西門慶,熱情的迎了過來。
“唉,干娘,今日倒是見了一出稀奇事,心有不甘啊!”
王婆聽后,湊到他面前好奇的打探道:“大官人經(jīng)營著好幾家生藥鋪,日進(jìn)斗金,家里嬌妻美妾成群,不知羨煞多少人,不想也有煩惱?”
西門慶飲了一口酸梅湯,又嘆了一口氣,酸溜溜的感嘆道:“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古人誠不欺我。”
王婆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向前靠近了一些,小聲問道:“可是瞧中了誰家媳婦?說出來讓老身幫你參詳參詳,說不定有法子讓官人稱心如意呢?!?p> 王婆的一番挑逗,讓西門慶跌落到谷底的心,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仿佛老天為他重新開了一扇窗戶。
當(dāng)下便抑制不住心頭的渴望,問道:“干娘此話當(dāng)真?”
王婆笑了笑,卻又提起另一樁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題,趁機賣慘道:“老身做了一世媒,到頭來卻落個孤苦無依靠,如今守著這家茶鋪,有一日沒一日的度日,只希望官人給些賞賜,也讓老身生活有個著落。”
“這是當(dāng)然。”
西門慶也不是小氣的人,當(dāng)下摸了摸袖口,從里面掏出七八兩的零碎銀子,一股腦擱在桌面上。
又拍著胸脯保證道:“干娘放心,只要你幫我做好這媒,說好這親事,我還會重重謝你。”
王婆瞅了瞅桌面上的銀子,十分的眼饞,當(dāng)下也未表態(tài),仍有一些顧慮拿不準(zhǔn)。
不放心的又問道:“大官人,若你宅上的大娘子得知此事,豈不是要大耳刮子照顧老身,我怎吃得了這苦頭?”
西門慶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道:“我家大娘子最好相處,眼里也容得人,現(xiàn)今也討了幾個身邊人放家里,只是沒一個合我心意,你既有這番本事,何不使出來幫我張羅張羅?!?p> 王婆最后的一絲顧慮也被打消,當(dāng)下也顧不得丑態(tài),急切的探過身子收了桌面上的銀兩,熱心的問道:“不知官人瞧中的是哪家娘子?夫家又是誰?”
西門慶抬手向隔壁指了指,湊過頭小聲說道:“便是那武大郎家的?!?p> 哪知王婆像見了鬼似的,嘴巴張得老大,臉上全是糾結(jié)和遺憾的表情,還沒捂熱的銀子又從懷中掏了出來,一把塞回西門慶手里。
搖著手不斷推脫道:“我的大官人,為何偏偏瞧中了這家,老身搞不定啊!”
這一下輪到西門慶驚訝了,他知這王婆夫家走得早,孤身一人生活多年,平日里最喜走家竄巷,哪家的秘密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和耳朵,是一個八面玲瓏之輩,做媒的功夫更是一絕。
這不是她的拿手絕活嗎?
還是說,她看不中這點銀子?
沒等西門慶開口,王婆也很緊張西門慶這樣的大主顧,連忙解釋道:“這紫街巷嬌滴滴的娘子又不是只有這一家,便是那賣棗糕徐三的老婆,亦或是花膊陸小乙的妻子,老身都可以幫你試著說和說和,唯有這一家不行?!?p> 西門慶也從王婆的話語中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忍不住打探道:“可是她夫妻間恩愛異常?干娘無處下手?”
“不是?!?p> “那便是他夫家大有來頭……不對啊,我聽人說,這武大原是清河縣人士,搬到陽谷縣租房度日,靠賣炊餅為生,一流浪異鄉(xiāng)的破落戶罷了。”
“也對,也不對,官人不妨在想想那武大可有兄弟姐妹?”
這一下反到難倒西門慶了。
他只是惦記人家娘子,哪有功夫去調(diào)查人家的祖宗八代。
王婆不容他再想,直接道出了謎底。
“那武大沒什么說頭,倒是前幾日突然尋回一個叔叔,便是那打虎的好漢,被知縣大人贊賞過的曹都頭。”
“你說,我如何能幫你說這個媒?不談你家大婦拿大耳刮子抽我,便是這曹都頭的拳頭,老身是萬萬挨不起的?!?p> 她前幾日才托武大求情,讓曹軍幫她免了衙門的一樁麻煩。
現(xiàn)在讓她去招惹人家的嫂子,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王婆也是一極會審時度勢的人,巴結(jié)上西門慶最好,能撿些便宜得些賞銀,可若是得罪了曹都頭,那往后的日子就沒發(fā)過了。
西門慶也愣在了原地,張著嘴感嘆道:“原來是他?!?
我要上三江
孫二娘的問題已收到,發(fā)單章做了處理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