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看著屋外被雨水澆得濕漉漉的荒草地:“看來,純粹當個好人、好國君、或者好兒臣也并不都有用,解決問題還是得靠有仁心、仁德和有助人之學識與技能的專才,而非好人?!?p> 衣服烘干后,靜無風先把自己的穿上;隨后將周衣拿給屋門口的花若;花若接過周衣轉身進了屋。
屋內,柴火的“噼啪”聲尤為清脆響亮,二人鼻息相聞,靜待雨住。
想起天神山一事,花若輕嘆一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這漫天迷霧之感可真是煎熬人,關于以往的種種……為何我始終就想不起來更多呢?我總覺得往事就在那里,呼之欲出,昭然若揭,可就是感覺中間好似擋了一座大山,無論如何也跨越不過去?!?p> “若實在跨不過的話,或許可以想方法繞過?!?p> 花若忙問道:“何意?如何繞?”
靜無風緩緩道:
“之前師傅倒是有傳授給我一種秘術,叫臨境術。此術,由施術者牽引帶有少許被施術者意識的隱魂重新回到施術者之前歷經的情境當中,進而讓施術者可以身處當時當地,捕捉遺失或遺忘的重要細節(jié),幫助被施術者還原完整的事發(fā)經過?!?p> 花若大以為奇:“???有這么好的法術,先前怎么都不曾聽你提過?!?p> “只是因為……此術異常之刁鉆,它……要求施術者與被施術者之間,需有極好的默契和至深的信任,才可能施行;而且,就算這兩個條件都達到了,也不一定就能準確定位到當時當地,獲得理想的結果……正因為毫無把握,是故……我一直未對你提起,只是怕這施術不成,倒只是白白給了你錯誤的希望……”
“沒關系??!我們回去就試試你所說的這個方法吧!錯誤的希望,也好過一點希望也沒有??!你說是吧?”花若朝靜無風擠眼道。
“那……你先給我兩日時間熟悉這法術的始末,三日后,我們嘗試一下此法,看是否行得通?!?p> 花若爽快道:“好!就這么說定了!”
是夜。
暖香小院中,避雨晚歸的花若裹著厚被子靜坐在桌前,一口一口津津有味地喝著靜無風熬制的驅寒湯。
“我去將剩下的湯藥都端進來?!膘o無風說罷,轉身出了屋去。
一旁的靜以望見花若喝得滋滋有味,忍不住也拿起一杯驅寒湯嘗了嘗,哪知剛一入口,就被一股不經意地苦味加怪味給殺了個措手不及,在連嗆數聲后,靜以望猛地一陣咳嗽,隨后又開始擤起鼻子來。
隨著靜以望的一陣猛擤,從他鼻下忽而飛出一物,急急地就直奔花若手中的杯子而去。
一旁,正喝著湯藥的花若無辜受累,當場愣怔在原地,飛快地瞟了自己手中的杯子一眼之后,竟然是再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
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靜以望,想起靜以望剛剛往自己杯中添的新料,花若連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
“你……你剛才……你是……做了什么!”
靜以望已經憋著笑意,眼見快要笑抽,卻還依舊嘴不饒人道:
“什么什么?你沒見過嗆水的人擤鼻子?還是沒看過我這么帥的人擤鼻子?”
花若低吼道:“你!你知道我說的什么!你……”
“我什么我?誰叫你故意饞我,這么苦的藥,你居然還喝出雞湯的感覺,害我以為是這湯藥是有多好喝……”
花若:“我……我實在是沒看過,能把鼻子擤的這么絕的人?!?p> “嘿嘿,還有你花若殿下沒見過的呢?”
花若把加了料的茶杯端起向靜以望桌前狠狠一放,與剛剛進屋的靜無風作禮告辭之后,轉身揚長而去。
屋內,靜以望探身望了望花若杯中之物,一不小心把自己惡心到了,忍不住一陣干嘔。
靜無風擔憂道:“怎么了?你不會也感染上風寒了吧?”
靜以望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被口水嗆了一下?!闭f罷,又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這杯子得扔了;要不然,就只能請人在上面刻上‘僅限花若專用’幾個字了?!?p> 次日。
朝堂之上。坐在王座上的高麗王王謹今天顯得格外高興。
“得知你意欲替父分憂,父王感到十分欣慰;先前我本就欲立你為世子,但因為你狩獵天神山以致下落不明,所以才一直未提及冊立世子一事;朝臣本都在勸孤冊立你王弟季誠,但今日你既已歸來,父王打算擇日重立你為世子?!?p> “父王,世子一位,讓王弟來擔當也未嘗不是個絕佳之主意?!?p> “可……”蘭澤王一時語塞,半晌后才道,“唯有冊封世子,日后你方可名正言順地在國事上輔佐于我,更好的為父王分憂不是嗎?”
花若笑道:“如若說我果真有何才德能夠輔佐父王,倒也不一定非得以世子的身份?!?p> “欸,你為兄長,且為孤與先王后之長子,若不立你立誰呢?”蘭澤王轉向朝臣,不怒自威道,“眾愛卿以為呢?”
朝臣們環(huán)顧左右用眼神交換著意見,在左丞相方榆言與右丞相李洪儒的引領下,朝臣遂齊齊高呼:“王上英明?!?p> 右丞相李洪儒在與郡王季赤交換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眼神之后,向蘭澤王稟道:
“王上,依微臣之見,王上何不在重立花若殿下為世子之時,趁機將殿下的婚事一起操辦了,如此雙喜臨門,屆時舉國上下必是歡欣鼓舞,歡喜異常?!?p> 蘭澤王沉思片刻道:“嗯,這倒是個好主意,國之上下也許久未有可同慶之事了,確實群情低落。只是……這世子妃的人選……目前還尚未有著落,若等到人選確定再冊立世子,恐怕得要拖延許久了……”
大殿之下,花若面露難色;宰相李洪儒補充道:
“王上,好事多磨。這婚姻之事不能兒戲,我們蘭澤的世子妃,必定是萬中選優(yōu),需得耗費些時日;這冊封世子之事,也是大事,不可馬虎,更不急在這一時;既如此,當下先將冊封一事緩一緩,待到世子妃選定之后再行冊封之禮,又有何礙?”
“嗯……”蘭澤王沉吟片刻,覺得宰相之言有理;遂轉向花若道,“吾兒花若,你意下如何?”
花若向前一步躬身作禮道:
“稟父王,兒臣一日未找出母親之行跡,便一日不婚?!?p> “荒唐!”蘭澤王聞言怒道,“要是一直找不到靜成王后的行蹤,你難道還不成婚了不成?”
花若舅舅莊方榆言見狀,忙作禮稟告:“王上,微臣有個建議?!?p> 蘭澤王:“說來聽聽?!?p> “還有五個月就是王上您的誕辰,何妨待那時再一起重立花若為世子,一并操辦世子大婚呢?如此,五個月時間,既足夠選妃之事的開展;也足夠將冊封之禮與王上之壽誕之宴,籌備得萬全無失;此三件喜事,舉國可連慶三天,百姓屆時也可盡享王上與殿下之福澤與恩情?!?p> “嗯!得這個注意不錯,那就依愛卿所言?!?p> 大殿之下,花若劍眉微蹙,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