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丞相府中,暗探與耳目正在向李昌蒲、季赤回稟:
“回稟大人,我們在暖香小院靜無風居住之所中發(fā)現(xiàn)一味敏感可疑的藥材,七葉一枝花。
“這七葉一枝花有何奇異之處?”季赤問道。
暗探回答道:“回大人有所不知。
這七葉一枝花原本乃生長于銜山國南部邊陲之地,多年前小人曾在銜山南部有過短暫停留,不巧被毒蛇咬傷,當?shù)蒯t(yī)者給我使用過這種藥,因為當時有任務在身,無法長期停留,這醫(yī)者便給了我一些隨身攜帶,并反復囑咐我,此藥有一定的毒性,只需外用,千萬不能內服。
當時小人因好奇便多問了一句,若誤服了此藥劑會如何,當時那位醫(yī)者曾告訴我,這藥的毒性雖不烈,但若超量應用……”
“超量使用會怎樣?”李昌蒲追問道。
暗探:“超量應用會導致中毒。”
“怎樣的中毒?”季赤問道。
暗探繼續(xù)答道:“輕者,惡心、嘔吐、腹瀉、頭痛;嚴重者,可引起痙攣、抽搐、脈相心律紊亂?!?p> 季赤臉上掠過一絲笑意,將手中折扇一合,遂心生一計。
“毒死一個人,都會讓人生疑,而且這王位依然不會如西風王所愿的落到我身上,但,若是我們用這毒來制造不信任,要這不信任去借刀除去我們敵人的朋友,又同時削減花若在父王心中的地位,豈不是妙哉?”
李昌蒲興味盎然道:“哦?你有何妙計,快快說來?!?p> 如此這般,將自己的計策向外公和母親一一表來。
季赤叫人在蘭澤王飯菜中加入了七葉一枝花。蘭澤王食完后出現(xiàn)上吐下瀉、渾身抽搐的中毒現(xiàn)象。
這季赤,當然是第一個趕到的,對父王表示了深切的關心,并煽風點火道:
“孩兒派人特地去查了下御膳房,結果竟發(fā)現(xiàn)了一支可疑的藥瓶?!?p> 這蘭澤王本來也就是以為自己吃壞肚子而已,聽季赤這么一說,倒是有些警覺起來:“藥瓶?”
“正是?!奔境嗌酚薪槭碌睦^續(xù)說道:“這藥瓶地下的鋼印清晰可見,寫著樞府窯制?!?p> “銜山官窯所制的藥瓶?”蘭澤王奇怪道。
“嗯!兒臣覺得此事甚為蹊蹺。父王,請恩準兒臣徹查此事!”季赤義正辭嚴道。
蘭澤王問道:“你果真覺得此事有必要一查?”
“為了父王的安危著想,兒臣覺得非常有必要!”季赤鄭重其事道。
見季赤如此堅持,蘭澤王倒有些感動,便點頭道:“嗯,既如此,那你便去查它一查?!?p> 有蘭澤王在后面撐腰,季赤遂下令徹查王宮。
果不其然,在查暖香小院時,“碰巧”于靜無風臥房中發(fā)現(xiàn)了許多印有樞府窯制鋼印的藥瓶,季赤遂聯(lián)合刑部,傳靜無風對質。
季赤捏起其中一個翠綠藥瓶,質問靜無風道:“靜醫(yī)官,此瓶藥是否均為你所有?”
靜無風不知季赤何意,見他如此一問,便從季赤手中拿過藥瓶仔細端詳了片刻后,誠實答道:“是?!?p> 季赤冷哼道:“哼,算你識相。此藥瓶乃樞府窯所制之器,是為銜山官府樞密院的定燒器,瓶底上有’樞府’字樣,只怕你是想賴也賴不了?!?p> 靜無風不解道:“是我的,便是我的,我為何要賴呢?”
季赤對靜無風的話置若罔聞,甩袖將雙手背于身后,又問道:”此藥是否有毒性?”
靜無風坦然道:“是。不過……”
季赤不給靜無風任何解釋闡明的機會,便又追問道:“敢問此藥道中毒反應為何?”
對季赤的用心毫不知情的靜無風繼續(xù)坦言道:“若過量服用,易導致上吐下瀉,頭暈頭痛,抽搐痙攣……”
李昌蒲遂厲聲喊道:“來人啊,快把這個密謀毒害王上的女賊給我押下去,聽候發(fā)落!”
這靜無風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侍衛(wèi)一把擒住,硬生生給拖了出去。
靜無風高喊:“大人!大人!請問抓我所為何事?”
李昌蒲冷哼一聲道:“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你還來問我?”
就這樣,不明所以的靜無風便被季赤和李昌蒲履行的所謂“審訊程序”后,給暫行收監(jiān)了。
眼看著靜無風被拖出門去,季赤和李昌蒲二人心花怒放,季赤與李昌蒲耳語道:
“誰都看得出來花若對此人的感情不一般,如今,我們抓到疑點設定此局,不知他花若得知此人鋃鐺入獄后會掀起何風浪。不過,不管是什么,這風浪越大,越是能將他自己的聲譽與名望毀損得徹底,如此,滅掉這么一個對手,我們便離計劃更進一步了!”
李昌蒲亦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接下來的大戲……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岫溪郡主的住處。
岫溪向桌前的靜以望賣關子道:“我聽遍了所有人的意見,最終……你猜我選了誰?”
“誰?”靜以望意興闌珊道。
“哈,你肯定會非常意外的!”岫溪開心道。
靜以望酸溜溜道:“會嗎?你選誰我也不意外,除非……”
岫溪好奇道:“除非什么?”
靜以望不知死活道:“除非你選我咯!”
“噗嗤”岫溪差點沒把黑眼珠子從眼睛里翻出來,“你就別……”
“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了是吧,我知道,我知道?!膘o以望訕訕道。
“切!”岫溪在靜以望手臂上使勁兒掐了一把道,“算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嘿,我告訴你吧!我,最終決定:選銜山皇太子司馬寧!哈,怎么樣?是不是特別意外?你是不是特別奇怪我怎么會選這么個文文弱弱,書生氣的家伙?”
靜以望一臉繞了我吧的表情,眼看岫溪臉色又要晴轉多云,趕忙說:“對,是挺意外的,所以,你到底為何決定選他呢?”
岫溪故作高深道:“這個嘛,是秘密!”
靜以望輕松道:“那太好了?!?p> 岫溪聞言,臉色驟變;靜以望忙解釋道:“我是說,那太遺憾了?!?p> 岫溪這才重展笑顏,一把挽起靜以望的胳膊,忘情道:
“你知不知道,據(jù)說皇太子愛好詩文樂曲。
正好,我小時候也是學過一些古箏的,算是有很深的古箏功底了吧,所以呢,這幾天我想著撿起來,重新練練手;回頭,等嫁到人家那里,我也好得著機會彈奏一曲,驚艷他們一把,好讓他們對我岫溪刮目相看!你說,是吧?”
靜以望假裝意外道:“哦,是嗎?沒想到我們岫溪郡主多才多藝,還有這個特長???”
岫溪一臉傲嬌道:“可不是?!?p> 靜以望道:“那,你先彈奏一曲我來評評?!?p> “好!”岫溪興奮地跑到古箏前,坐下便開始連連撫起琴弦。
且不說這岫溪驚人的彈姿——這頭俯仰在琴弦之上,狀若母雞啄米,直看得靜以望頻頻擦眼睛;這動人的弦律,亦是叫這素來有小琴仙之稱的靜以望坐立難安。
忍無可忍之時,靜以望值得喊停:“停!”
岫溪的“琴聲”嘎然而止。靜以望深吸一口氣道:
“所以,你就是預備用這么美妙的琴音……來讓他們……刮目……相看的?”
“嗯!”岫溪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