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
等一切事宜完畢,江鳳歌帶人離京的時候,被人攔在城門口,為首之人恭敬“丞相還請幽郡王留在京城一同商討幽州失守之事?!?p> “什么?”江鳳歌不可置信“本王不過來京幾天,幽州怎么就會失守,真是笑話?!?p> “幽郡王有所不知,您來京第二天,敵國犯我大澤,幽州正處邊界,我軍戰(zhàn)敗自然失守?!?p> 江鳳歌只覺得頭疼欲裂,站著的身子幾欲不穩(wěn),手死死的抓住衣袖,極力穩(wěn)住情緒,“那本王便回去和上官丞相商議。”
她帶人離開,幽州淪陷一事這么大動靜她一點(diǎn)消息都不知道,更何況二十萬大軍怎么可能短短幾天就失守,即便如此,陳文將軍也不可能不來信。
她并沒有去上官府,而是回了自己府邸,事情尚不清楚不可貿(mào)然行事,只能先等消息。
另一邊上官睿坐在院中椅子上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手輕揮,潛伏在墻頭的弓箭手下去了。
幽州失守,他原本打算江鳳歌來找他算賬時,趁此將她軟禁,但等了半天也沒有來。
“誠意,將扣留的陳文書信放了吧,給她們透露點(diǎn)消息?!?p> “是,相爺?!?p> 藍(lán)寧進(jìn)將陳文的書信交給江鳳歌。
她看完怒不可歇
“上官睿派人與宣國談判,用幽州換他們的谷城?!?p> 幽州雖然偏遠(yuǎn),但物資十分豐富,而宣國的谷城卻十分貧瘠,宣國一個邊境小國,別說谷城就是舉國上下物資也不怎么豐富,現(xiàn)在傻子都能看出來上官睿與宣國勾結(jié),使她失去封地,江鳳歌突然懊惱起來,上官睿肯定和宣國早有勾結(jié),不然怎么可能短短幾日幽州淪陷。
她突然想到關(guān)鍵問題“本王的兵馬可還有?”
“自然是有”藍(lán)寧這幾日也打探了不少消息。
“那為什么還能失守?”
“在我們來的時候,何毅就已經(jīng)到了幽州,他持圣旨我們的人又不敢公然違背,期間是有人出賣軍情,所幸陳文將軍發(fā)現(xiàn)的早才避免了傷亡,但是何毅是主帥,我們的人都要聽他命令,再加上他的軍隊屢屢拖延貽誤戰(zhàn)機(jī),使得最終幽州失守?!?p> 藍(lán)寧說到這里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復(fù)又舒開,何毅是上官睿黨派的,他征戰(zhàn)無數(shù),一個小小的宣國怎么可能會敗,
“為了安撫我們的軍隊,上官睿把他們派到谷城守著?!?p> 江鳳歌聽完眼底森意蔓延,有何毅從中作梗,這場戰(zhàn)爭怎么也不可能贏,還好她的軍隊還在,那她就還有翻盤的機(jī)會,現(xiàn)在大澤內(nèi)斗的厲害,她的二十萬兵馬也不是那么好處理的,所以上官睿沒有動,只能極盡安撫,可是看目前情形肯定是不會讓她輕易離開京城。
如今處于被動境地,凡事皆須仔細(xì)。
江鳳歌自從待在京城著實清閑了不少,表面上養(yǎng)花遛鳥看書品茶干些修身養(yǎng)性的事,實際已經(jīng)開始行動,上官睿來幽郡王府的時候江鳳歌著一身素衣,青絲披散垂至腰圍,正低頭專心致志的對一株牡丹澆水,完畢后彎腰輕嗅一下嘴邊笑容淺淺,淺金色陽光絲絲縷縷鋪就到她身上,給了上官睿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他微愣一瞬隨即隱去那不該有的神色,他不相信江鳳歌真的屈服了。
“幽郡王,算算你我也有兩個月不見了,本相忙于幽州失守事,真是抽不開身。”
江鳳歌心中罵了上官睿千萬遍,但仍然是面不改色,放下手中的工具,嘴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上官丞相來了,你們怎么都不通報一聲,還望丞相恕本王有失遠(yuǎn)迎,快快請坐?!?p> 上官睿見順著江鳳歌指著的石凳坐了上去,抬眸仔細(xì)打量她,自己故意言語刺激她,她竟然沒反應(yīng),不過上官睿打死都不信她會這般輕易束手就擒。
江鳳歌也隨之坐下吩咐人上了兩杯茶,淡淡開口,“不知丞相前來有何貴干?!?p> 她是忍了又忍才忍住將杯子砸上官睿臉上的沖動。她手指緊緊的握住杯身,又立即松開從容自若,雖是一瞬間卻被上官睿發(fā)現(xiàn),他眼底笑意愈加深,江鳳歌從小在幽州無法無天,最是經(jīng)不起激,雖然后來承襲爵位穩(wěn)重了不少,但跟他斗還是嫩了點(diǎn)。
“幽州的事還望幽郡王節(jié)哀順變。不過,這小家碧玉的樣子真不適合幽郡王。”
幽州,幽州,該死的上官睿,江鳳歌看見他眼中的諷刺,加上后半句話頓時醒悟,她想韜光養(yǎng)晦,可是已經(jīng)被上官睿看穿了,索性也不裝了,舉起手上的杯子就朝他腦袋上砸去,“砰”一聲響起,接著又是瓷器落地碎裂聲音響起。上官睿捂住額頭,鮮血從他指縫嘩嘩的流,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么快就暴露本性,“江鳳歌你給我等著”
轉(zhuǎn)身就走,他身后的誠意偷偷瞄了一眼江鳳歌然后立即跟著上官睿離去。誠意心中不免感嘆放眼整個大澤也就幽郡王敢對他家大人這樣。
“我是不是對她太寬容了?!必┫喔畠?nèi),上官睿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眼中噴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丞相年輕有為,喜怒從來不形于色,可一遇到幽郡王就一絲一毫的情緒都藏不住。
誠意琢磨片刻回話“屬下覺得喜歡一個姑娘不是這樣喜歡的……”
“啪”上官睿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嚇得誠意立即閉嘴。“誰說本相喜歡她,那個女人蠻梗跋扈,暴力不堪,誰娶了她真是倒八輩子霉?!?p> 他與江鳳歌第一見面是在宮宴上,彼時他覺得這個女童粉雕玉琢真是好看,他那是也是年幼,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拉住她的頭發(fā),誰知江鳳歌回頭狠狠推了他一把,他們當(dāng)時是站在湖邊,臨落水前他拽住江鳳歌一同掉進(jìn)湖里。他是京城第一世家的公子,她是幽郡王的獨(dú)女,在加上兩個人是小孩子,大人們也就沒當(dāng)回事,可他們自此結(jié)下了梁子,每一次見面都水火不容斗的厲害,再后來他成了丞相,她成了幽郡王獨(dú)霸一方,因為政治因素他們斗得就更加厲害了。
——幽郡王府
話說江鳳歌砸了上官睿頭破血流心情正好,她看著上官睿恨不得吃了她卻不能動她的憋屈樣子。光想想都覺得開心的不行。沒開心多久宮里傳話皇上召見她,她收拾收拾換了衣服進(jìn)了宮??粗鶗績?nèi)十五歲的皇帝親切的拉著她的手,掏心掏肺言語懇切的訴說自從她被關(guān)心大牢后,身為皇帝的他無能無力,心中是如何如何難受,又是幽州的事上官睿如何可惡,平常又是如何越權(quán),如何脅迫他此類云云。江鳳歌皮笑肉不笑的抽出手,“皇上日理萬機(jī),還掛念微臣的事,微臣屬實榮幸。不過丞相大人為國勞心勞力,皇上如此說怕不好?!?p> 她是與上官睿勢同水火,可她沒打算和這個傀儡皇帝聯(lián)手,畢竟現(xiàn)在她也是舉步維艱,要聯(lián)手也得找有權(quán)有勢的人才行。
皇帝收回手尷尬笑笑,心里腹誹,你和上官睿的矛盾誰人不知,還在這里裝,但面上仍舊十分親切,“幽州之事郡王不恨嗎?只要郡王將手中兵權(quán)交與朕,朕定幫你奪回幽州?!?p> 他身為皇帝手里卻一點(diǎn)權(quán)利都沒有,若是有了二十萬軍隊那也不至于現(xiàn)在處處被掣肘。
江鳳歌心里冷笑,原來是這意圖,直接開口要她兵權(quán),這個皇帝真蠢,他剛上位,不知道韜光養(yǎng)晦嗎,現(xiàn)在冒然培植勢力只會引起上官睿戒心,死的更快。果然不能同他聯(lián)手。
江鳳歌還沒來及開口,上官睿直接推門進(jìn)來,嚇得小皇帝直哆嗦。“你先出宮”
上官睿瞅了一眼江鳳歌。
“微臣告退”她也不停留,向皇帝行了一禮后直接就走了出去,這上官睿宮中耳目遍布啊。
她才進(jìn)宮不久,上官睿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進(jìn)來了。
——
第二日江鳳歌死死捏著著圣旨,良久,才平復(fù)好情緒,緩緩的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
“你說我直接和上官睿同歸于盡好不好?”
藍(lán)寧低頭嘆口氣,“主上,怕你還沒拉住上官睿同歸于盡,他就先把你給抓住了?!?p> “難道真要我嫁給他?”昨天上官睿同皇帝說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可今日這賜婚的圣旨就到了她幽郡王府,江鳳歌秀眉微躉,又是沉默良久,直至日落西山情緒才完全平復(fù),瞬時理出頭緒,許是昨日皇帝同自己說的話被上官睿耳目聽到了,他才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jìn)了宮,畢竟二十萬兵馬不是小數(shù)目,眼紅的人不在少數(shù),把自己放在他的府中看管才最為安全,不然也不會把婚期定在三日后,可是進(jìn)了丞相府就是上官睿的地盤,那可真真舉步維艱了,保不齊哪日他把多年的怨恨一同發(fā)泄不管不顧殺了自己也是沒有可能的。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思及此,喚過藍(lán)寧密語。
次日天光大亮,江鳳歌早早在上官府門口等候,見到上官睿出來,“丞相,得知你今日空閑,可否賞臉喝杯茶呢?”
上官睿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成親期間你我是不能見面的。”
“什么時候丞相也遵守規(guī)矩了。”江鳳歌白了他一眼,你若真守規(guī)矩,就不該以下犯上,把持朝政。
上官睿此刻并不惱,招手喚來一人密語,目送那人背影消失不見后,他才緩緩開口“一日不見鳳歌便來找我,可見思念之心,既然鳳歌對本相癡情一片,本相也就不拒絕了?!?p> 呸,真不要臉,江鳳歌聽他叫自己的名字惡寒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上卻是笑意盈盈,
“天子腳下多俊秀才子,我怕到時候一對比心里別在看不上丞相了,這才特地趕來提醒自己雖然丞相年紀(jì)也是尚輕,可是府里美妾如云,身體早就被掏空了,雖然不堪,但好歹權(quán)傾朝野,怎么著還有個權(quán),如此安慰自己,才能不被其他俊秀公子迷了眼睛。”
她竟然說自己不行,一個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別人拿這笑話,何況對方還是江鳳歌,上官睿直接上了馬車等著江鳳歌上來后,馬車啟動。
他冷笑一聲開口,“你說我不行?”
“不然怎么丞相大人現(xiàn)在連個孩子都沒有?勸丞相大人還是悠著點(diǎn),別到時候斷子絕孫。”
上官?;饸獠洳涞某厦?,他府內(nèi)不過只有幾個侍妾,是以前他不肯娶妻他娘硬塞給他的,不過他操心朝廷事根本沒留宿多少,事后他都會吩咐人給她們喝避孕湯藥,因為他覺得孩子只能由他的妻子生,而且他的妻子必須由他精心挑選才行,那日誠意的話突然冒出來,他心中那不真切的想法此刻開始變得真實,難道他不娶妻真是為了……上官睿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江鳳歌見他這幅若有所思的模樣,思忖到莫不是被她說到啞口無言,思及此江鳳歌心情大好,更加毒舌,
“要是真不行也沒關(guān)系,你的那些美嬌娘行啊,而且像你這樣的小白臉也多,到時候孩子也有了,別人也不會知道你不能人道,雖然頭上綠帽子多了吧?!?p> 上官?;饸庖呀?jīng)到了腦門,看著江鳳歌一張一合的紅唇,按耐住心中的沖動,捏住她的手腕,靠近咫尺之間,唇欲吻上,江鳳歌掙扎,
“上官睿你個王八蛋,放開我,放開我”。
“在吼得大聲點(diǎn),讓外面的人都聽到,那樣你我正好水到渠成。”上官睿靠近她的臉頰,聞到她發(fā)絲淡淡的香氣,“知道錯了嗎”
跟上官睿認(rèn)慫。她江鳳歌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也做不到,她還不就信堂堂丞相真會光天化日之下在馬車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