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晨看了眼秦溪夢,忽然伸手指向她,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秦溪夢只當(dāng)這臭小子對自己有非分之想,搶在他前面怒斥道:“癡心妄想!你要是敢打我的歪主意,我舅舅絕不會放過你的?。 ?p> 羅晨一臉無辜,表情活像是圍觀小情侶吵架,結(jié)果被倆人一頓臭罵的吃瓜路人。
“你舅舅?誰啊?關(guān)我屁事?”
韓千羽輕咳一聲:“那個,我就是她舅舅。只是平日間不準(zhǔn)她提起!”
羅晨鬧了個烏龍,撐著臉皮道:“呃,我是說,我的要求不是你想的那樣!”
“韓先生,我可以加入墨翎塢,成為夜魔殿的刺客。但我不想和秦姑娘一起辦事!僅僅因為露出了身體,就放棄了對目標(biāo)的追殺。放棄之后不想著重找機(jī)會,反而讓我安然來到這里!身為刺客,她還遠(yuǎn)不夠格!!”
“你!哼,不想和我一起辦事,我,我還不想和你一起呢!你這壞人,你無恥!”
秦小姐似乎是詞窮了,她自知理虧,聞言窘迫的滿臉通紅,嘴里卻又罵了一遍無恥。
韓千羽怎能不知,自己外甥女是個沒經(jīng)驗的生瓜蛋子?
所以才會安排這么一個相對簡單的任務(wù)給她完成,而且自己還推掉了幾單生意,專程跑來為她鎮(zhèn)場子。
一路上教他各種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經(jīng)驗教訓(xùn),又在暗地里跟著她防止意外。唯獨(dú)今天去抓血劍侍時候,他又要事向總壇匯報沒能在場,誰知偏偏就出錯了!
和不少身居高位的老狐貍們一樣,韓千羽頗會和稀泥打哈哈,聞言笑道:“哈哈哈,溪夢不必灰心,這世間沒有天生的刺客,大家都是從零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犯錯,一點(diǎn)點(diǎn)改正,慢慢積累經(jīng)驗熬出來的本事!你今天犯了錯不打緊,只要以后莫要再犯便是了。
還有,柳魂你有所不知。剛加入夜魔殿的銅牌刺客,是不允許完成多人任務(wù)的,只能接單人任務(wù)積累經(jīng)驗。換句話說,假如真有一天你倆需要共同完成一項委托,那在此之前,你倆必定已經(jīng)積累過足夠的經(jīng)驗了。我這樣說,你可明白了么?”
羅晨點(diǎn)頭道:“如此最好!我答應(yīng)加入墨翎塢”
“好,咱們不拘那些禮數(shù),你只要用靈力在這塊銅牌背面刻下姓名即可!”
羅晨從韓千羽手里接過一面紫金銅牌。銅牌正面頂部雕著張開巨口的惡魔,下面寫有“夜魔”二字,背面光滑如鏡,僅在四周有細(xì)紋點(diǎn)綴。
羅晨思索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銅牌上寫下了自己的真名。
韓千羽一直在旁邊注視著他,看到“羅晨”二字后,悄悄收回捏在指縫間的一枚銅幣。
“哈哈哈,小子,這最后一關(guān)也算你通過了!”
“最后一關(guān)?難道說,”
“不錯!正是你的名諱。收歸新人前不加調(diào)查,如同自掘墳?zāi)?!我韓千羽怎會犯那種低級錯誤?
嘿嘿,若你剛才故意隱瞞,寫的不是真名,這枚銅錢就是你的下場!”話音未落,韓千羽取出一枚銅錢跑向半空。
羅晨也不見韓千羽有何動作,只覺得一股靈力在眼前稍縱即逝,再去看時,那枚銅錢已然被切成大小相等的十份,摔散到了地上,把他驚出一身冷汗。
韓千羽繼續(xù)笑道:“既然你誠心待我墨翎塢,那就不必過度擔(dān)憂!我韓千羽這把刀雖然鋒利,卻很少對自己人亮出鋒刃!不但沒有怪罪,我還要免費(fèi)送你一份大禮!”
“大禮?”羅晨驚喜了一秒鐘,便又恢復(fù)平靜:“屬下先行謝過韓先生!”
“哈哈哈,不必客氣!這份禮物所有人加入時都會收到,但每個人都不盡相同。于你,則是一個消息,一個關(guān)于你妹妹的消息!”
“什么?!”羅晨瞳孔收縮,靈魂一陣顫動,再難壓抑住內(nèi)心的波動。前世今生的靈魂交融后,他能清楚地體會到那種血濃于水的羈絆,以及它所帶來的悸動牽念。
“她在哪兒?靜兒她在哪兒?!”
韓千羽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待見到羅晨這沉不住氣的激動神色后,方才真正對這少年有了幾分信賴。
“當(dāng)日你和你雙親被血劍門抓走時,她睡在屋中躲過一劫,但醒來后卻又離開家門,漫山遍野地呼喊尋找你們。兩日后,一位隱世高人路過山間,從幾頭野狼嘴邊救下了昏迷的小姑娘,將她帶回了住處。
那高人實力雄厚,住處四周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多有禁制迷陣,非玄天境強(qiáng)者無法入內(nèi)!所以后面的事,縱然是我夜魔殿總壇的探子也查不到了。但你放心,那位高人沒別的毛病,就是心地太軟,所以吃了半輩子悶虧!你妹妹被他救走,多半不會受委屈的!”
“那位高人,他的住處在那里?”
“青虎洲——太秦山脈!羅小子,那片山脈附近強(qiáng)人輩出,黃天境都不敢輕入,可不是你能硬闖的地方!”
“如今不能,將來可就未必了!無論如何,我總是要找到靜兒,和她團(tuán)聚的!”
韓千羽也不反駁,而是反問道:“那然后呢?你找到她后,能否保護(hù)住她周全?保護(hù)住她周全,又能否讓她過得開心快活?!骨肉相聚,不過是一瞬間的激動。若不考慮好往后如何,卻是相見不如不見,各自為安更好!”
羅晨聞言一愣,,想清楚個中關(guān)鍵后,更是如遭雷擊,起身來到韓千羽跟前,恭恭敬敬躬身拜謝:“多謝韓先生指點(diǎn)!韓先生一席話,如同撥云見日,令羅晨茅塞頓開!羅晨...羅晨銘感于內(nèi),必有厚報!”
秦溪夢見他剛才忽然如此激動,此時又忽然如此嚴(yán)肅正經(jīng),不禁心生好奇:“這無恥的家伙,也,不是那么壞嘛,起碼還記得妹妹安危,想著和她團(tuán)聚!”
韓千羽呵呵笑道:“好,如今正有件事需要你相助。你且坐下,將此事與我細(xì)細(xì)道來!”
羅晨依言落座,韓千羽便問起他成為血劍侍的前后因果。
其實羅晨也想實話實說,但自己穿越到“羅晨”身上,借著第二道靈魂的力量死而復(fù)生,吞噬劍魂后習(xí)得藏魂術(shù)等事,以及面具男子教授《鯨鵬訣》,魏無道引劍意入體傳功,這些事要么無法讓人信服,要么無法解釋,委實難辦。
所以到的后來,羅晨干脆把所有功勞都記在了面具男子身上,直言是他暗中傳授自己吸收靈力的法門,也是他傳授了藏魂術(shù)幫自己隱藏,只將煉制血劍魂的過程詳細(xì)解釋,希望能糊弄過去。
“面具男子?急于救人?”韓千羽閉目凝思,忽地恍然道,“原來是他!怪了,凌虛劍宗向來隱世不出,為何要趟這灘渾水?”
“凌虛劍宗?”
羅晨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不由地有些茫然。
韓千羽笑道:“這血劍侍壞人魂魄,毀人軀殼,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邪門秘術(shù)!從前血魂宗一直藏而不露,對這秘術(shù)諱莫如深,所以沒人敢跳出來指摘。然而這一次......呵呵,我明白了!”
韓千羽放下茶盞,冷笑道:“原來整個血劍門都是魚餌!血魂宗故意教血劍門煉制出血劍侍,又讓他們帶去狩魂大會顯擺,為的就是試探那些自詡正義之士的修行者們有何反應(yīng)?那他背后的用意又是什么呢?......呵呵,有意思了!這下有意思了??!”
羅晨不曉得真天大陸上各大勢力間的恩怨,聽的也是云里霧里,直到韓千羽又喊到他名字,他才拱手道:“屬下在!”
“你繼續(xù)回到血劍門去,如期參加來年的狩魂大會!到時我會派出一員干將暗中相護(hù),如果對方有所行動,定會保你周全!”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