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人影下墜,云術(shù)朝著橋上奔去。等他到了橋上,探頭朝下看去,只有聽到江水拍打橋墩的聲音,哪里有一個人影。
此時橋上除了云術(shù),還圍觀了幾人,都是看到剛才一幕趕過來的。
橋上被霓虹燈照得通亮,顯得橋下的水面更加漆黑一片。眾人議論紛紛,言說兩人死定了。又有人說,“這兩人站在這里很久了,好像是一對母子,不知道因為想不開,竟要帶著孩子一起跳江。”
云術(shù)非常人,他耳目齊用,極力搜尋,終于,一陣嗆水后發(fā)出的微弱求救聲穿入他的耳朵,他鎖定位置,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他當年受道只是開靈智,和學(xué)習(xí)修煉之法。講道的圣人并未教過法術(shù),況且這些年都是樹身,即便會法術(shù),那也無處施展,所以此時他空有一身靈力,卻不會使用。但是憑著奇高的悟性,很快就找到了游泳的訣竅,然后游到溺水的小孩旁邊,將他托舉到水面。
小孩雖然喝了很多水,但是神志還是清醒的,此時雖然很恐懼,但是并不慌張。
“叔叔,麻煩去找一下我媽的尸體?!蹦泻⒗潇o的可怕,若是別的小孩,此時恐怕已經(jīng)哭暈過去了。
云術(shù)四面看了下,又用心去感受,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附近還有其他的生命特征。
男孩似乎明白云術(shù)的想法,指了指橋下說,“她跳下來時撞到橋墩上了。”
云術(shù)朝那邊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起伏不定的黑色物體,他托著小男孩游了過去,用另外一只手將那黑色物體托起,微光下,女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太陽穴的位置有一條深深傷口,傷口被水洗得發(fā)白,里面白茬的骨頭露了出來,顯得猙獰恐怖,此時女人已經(jīng)沒有心跳和其它生命特征。
云術(shù)把這一人一尸拖到岸邊,然后靜靜的看著此時不哭不鬧的小孩。
小孩只有七八歲,此時不言不語,只是安靜的看著那具尸體。
慢慢的,有許多人圍攏過來,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什么,現(xiàn)場一片混亂,又有好心人脫了自己的衣服蓋在尸體上。
沒多久,救護車就來了,下來幾名醫(yī)生將尸體用擔架抬了上去。云術(shù)和那小男孩也跟了上去。
醫(yī)生在死者的身上沒有找到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小男孩又沉默不語,根本就問不出什么。所以只能暫時將尸體擱置在停尸房,當做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處理。
處理得整個過程有名小護士陪同,知道事情原委后,她對小男孩十分同情。據(jù)小護士講,這種情況并不多見,但是根據(jù)現(xiàn)有規(guī)定,60日內(nèi)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會被自動火化,骨灰可以保留2年,要在這之前來領(lǐng),否則就回被處理。
謝過小護士后,云術(shù)帶著小男孩往外走。
男孩不哭不鬧,只是靜靜的跟在云術(shù)身后,讓人看得心疼。云術(shù)朝男孩伸出一只手。男孩猶豫了下,然后牽住了他的手。
一大一小兩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你叫什么名字?”云術(shù)問。
男孩搖搖頭,似乎不想回憶過往。
“那我給你取一個,你以后就叫云朵?!痹菩g(shù)想了想說道。
“不好…”男孩開口拒絕。
“怎么不好了?”
“難聽…”
“那叫云花?”
“不要。”
“云草?”
“我有名字,我叫錢多多!”
“還不如云朵好聽呢!”
“那我叫云多多!”男孩臉上稍緩,不在沉著臉。
畢竟還是個孩子。
“以后我就是你師傅,你就是我的大徒弟,知道了嗎?”
“哦…”
兩人路過一片廣場,有許多賣小吃的商販擺攤,云多多不禁多看了兩眼。
“餓了?”云術(shù)問。
“嗯…”
云術(shù)摸了摸口袋,有些尷尬,他似乎沒有錢。原本錢也不是問題,他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睡覺,不過現(xiàn)在身后掛著一個拖油瓶,沒錢還真的不行。
“你等一下?!?p> 云術(shù)朝一個賣煎餅的攤販走去。
老板見有人來,連忙過來招呼。
不等對方招呼,云術(shù)直接伸手拿了三個餅撒腿就跑。
云多多一愣,但是隨即就被云術(shù)拉著跑了起來。
老板也愣住了,什么情況,搶劫?不過他并未大喊,也并未追上去。三個餅而已。
街上人來人往,見到這一幕的人不少。
楊詩穎同學(xué)看不下去了,受家庭環(huán)境熏陶,她看不慣任何不法行為,于是她追了上去。穿過五條街,拐過三個角后,她發(fā)現(xiàn)跟丟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迷路了。從小到大,她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拿著地圖也找不到方向。
她一臉后悔,“唉太沖動了,這種情況應(yīng)該報警的?!?p> 街道昏暗,相隔很遠才有一盞路燈,燈光昏黃,將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遠處,一個男人蹲在路燈下抽煙。楊詩穎感覺對方一直盯著她在看,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夏季天熱,她穿的不多,牛仔褲配短T,背著一個雙肩包,將身材映襯的凹凸有致。
她突然覺得有些害怕,想先離開這里在說。
但是來的方向上迎面走來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離得比較近,就著昏暗的燈光,楊詩穎看清了他們的模樣,一男黝黑健碩,臉上從耳根到嘴巴處一條長長的傷疤,縫針的線腳配合愈合的傷口,像極了這條大蜈蚣。另一男矮小精煉,長得十分猥瑣。
楊詩穎只想盡快離開,于是想向旁邊讓了兩步,給兩人讓出路來。
但是蜈蚣臉的男子一側(cè)身,擋在她的面前。
楊詩穎嚇得噔噔朝后退了兩步怒道:“你要干嘛…”
矮個猥瑣男踢了蜈蚣臉一腳,佯怒道:“干嘛呢,懂不懂憐香惜玉啊,沒看到嚇著人家姑娘了嗎?”
遠處抽煙的男人將煙蒂隨手一彈,站起身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你們想要干什么,我再過來我可報警了!”楊詩穎又退了兩步,與他們之間保持距離。
那抽煙男人長得并不難看,還有一絲文弱的感覺,他從身后掏出一個漆黑的布袋握在手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疤臉男與猥瑣男似乎有點畏懼這個年輕人,見他過來,便也不在調(diào)戲楊詩穎,只是擋住她的去路。
男人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似乎要開口說話,但是下一刻,他忽的一腳朝著楊詩穎的腹部踢了過去。
楊詩穎猝不及防,幾乎被男人踢飛了出去,直到撞上身后的電線桿才停下來,她捂著絞痛的腹部,一時間呼吸都有些困難,更別說站起來。
男子一腳踢飛楊詩穎后,看也不看,然后將黑色的布袋拋給疤臉男,冷冷的說道:“這女人老板有用,先不要碰,老板用完了自然就是你們的了?!?p> 男子點了根煙,轉(zhuǎn)身就走。
楊詩穎靠著電線桿坐了起來,她學(xué)過跆拳道,而且段數(shù)不低,但是面對男人那迅疾的一腳,她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猥瑣男走了過來,抬手抓住她的胳膊。疤臉男則拿著黑布袋,似乎是要套在自己頭上。
楊詩穎不停掙扎,但是女人的力氣畢竟不如男人,就在她絕望之際,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放開她!”
抽煙男子頓住腳步,疤臉男與猥瑣男也停了下來,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路燈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小孩手中拿著餅,不時吃一口,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多管閑事。今天就讓你嘗嘗英雄救美的代價?!背闊熌袑⒌鹪谧炖锏南銦熗碌簦ゎ^對兩人說,“這邊我來對付,你們用藥,先把那妞帶走?!闭f著腳下一蹬,朝著對面一大一小兩道人影飛奔而去。
疤臉男將不停掙扎的楊詩穎按住,而猥瑣男則不知在哪里拿出一個注射器開,將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體吸了進去。他一臉猙獰,拿起注射器朝著楊詩穎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而此時的楊詩穎被疤臉大漢壓住,根本動彈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針頭扎進自己的身體。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遠處飛來,直接撞在猥瑣男身上,猥瑣男還來不及將那不明液體注射進楊詩穎的身體,就被黑影給撞飛了。
楊詩穎覺得身體一輕,接著壓住自己的疤臉壯漢不知道怎么也飛了出去。然后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攙扶起來。
楊詩穎拔下扎在胳膊上的注射器,發(fā)現(xiàn)里面的不明液體已經(jīng)有一小部分進去了自己的身體。她感受了下,除了腹部還有些隱隱作痛,其他并沒有什么不適。
她轉(zhuǎn)頭看向攙扶著自己的人,一大一小,不正是剛剛搶燒餅的兩人么。
“是你們!”
云術(shù)干笑了兩聲,“呵呵,可不就是我們么!”
楊詩穎又看向不遠處,疤臉男痛苦的扶著路邊的樹爬了起來,腳下不穩(wěn),看起來隨時都有倒下去的趨勢。抽煙男躺在地上不醒人事,不知是死是活,猥瑣男情況算是比較好的,此時雖面露痛苦之色,卻是唯一一個能好好站起來的。
楊詩穎剛想追上去給三人補幾腳,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于是趕忙扶住云術(shù),才沒有倒下去。
猥瑣男見對方并沒有繼續(xù)出手的意思,忙扛起抽煙男,攙扶著疤臉男,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這兩大一小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