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風(fēng)輕拂,皎月郎朗,雖偶有烏云此起彼伏,但終究還是敵不過那皎月的光輝。在這個靜謐的午夜里,風(fēng)、草、樹、蟲,一切都?xì)w于沉寂,都在靜靜地等待著那黎明時分的破曉。
在這個山林的破廟里,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雖然對于某一方來說這場打斗連熱身都算不上,但是在另一方那里,卻是以生平之所學(xué)去爭取活下去的權(quán)利。不然,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所以,活下去,才是一切一切的根本。
一個神秘的刀客,在這間荒廢的破廟里,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到了三個正直勇武年紀(jì)的少年,他們的生與死,現(xiàn)在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就如同一直螞蟻已經(jīng)在別人的腳底下一樣。
“殺了我,你就永遠(yuǎn)得不到你要的東西?!弊鏈o對那個神秘的刀客說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快要死了,何不勇敢點反駁一下吧,希望從來不會眷顧懶惰之人。剛想拔刀的神秘刀客在思索片刻后放下了握在刀柄上的手說:“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碧炝亮耍?p> 這三人自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有休息過,死亡的恐懼已經(jīng)讓他們忘記了睡覺這個東西,他們一直在趕往一棵長在懸崖邊禿完的大樹上?!澳阋臇|西我放在了一棵樹上,你跟我去拿吧!”就是這句話,讓這三個年輕人能再有一次機會看到烈日撕裂天空的那一刻。
他們還在趕路,雖然手和腳都沒有任何的束縛,靈活自如,但是沒有一個敢逃跑的,一個跟著一個走。因為在他們的后面,跟著一個如同刀鋒一樣的男人,光是他身上發(fā)出的氣息,都讓人感到空虛無力。他們把這成為“殺氣?!碧栆呀?jīng)升到了樹梢上了,但是他們并沒有感到熱,后背還是涼颼颼的。
“如果耍我,你們應(yīng)該知道有什么后果?”那刀客還是冷冷的說道??炝?,快了,就在前面不遠(yuǎn)了。劉群用其最認(rèn)真的語氣在敷衍著那刀客,盡量的去拖一下時間。其實他們?nèi)齻€人一路上都在想逃走的方法,但是每想出一個方法來,就立即被自己給否定了?!八鍪痔炝?,可能剛準(zhǔn)備逃跑,就會人頭落地了”;“他輕功太高了,就算是給我們一雙翅膀,可能都飛不出他的掌心”等等。虛汗越冒越多,心跳越來越快。他們知道這刀客已經(jīng)走的不耐煩了。
哎!就在前面。祖渙在看到一條奔騰的江水后對那刀客說道,想盡快的平復(fù)一下他那焦急的心情。就在前面,就在前面!祖渙領(lǐng)著他們走向那個放著“東西”的地方去?!鞍?,到了!到了!就在那里?!弊鏈o對著遠(yuǎn)處那棵有點發(fā)禿的樹跟那刀客指了一下,就在那里,那棵樹上。刀客聽后,隨即看向遠(yuǎn)處的樹上,同時也是這三人難得的交流機會。祖渙對劉群和周成嬰使了個眼色,然后就立即收回去了,怕被那刀客發(fā)現(xiàn)了什么貓膩。
你去拿過來,刀客對祖渙說。
祖渙聽后,向前邁了一步,低頭看了看下面,在懸崖下,還有一條奔流的江河,洶涌澎湃。等等!你受了點傷,還是讓我去吧,周成嬰開口對祖渙說。還是讓我來吧!說完就看了看長在懸崖邊上的大樹。不,還是讓我去吧。劉群也說話了,讓我去吧!說完后就看了看周成嬰和祖渙,這三人都往前邁了一步,看著那奔騰的江水。
由于前面是百丈懸崖,又有迅猛的江水,刀客也暫時的放下了一直戒備的心,任由他們?nèi)齻€人在懸崖邊上你推我讓。但也正是這一刻的松懈,使得他們都獲得了逃脫的機會。
隨后只聽見噗的一聲,三人都同時地跳下了懸崖。這是一場關(guān)于生命的豪賭。
一陣巨大的水花激起,三人都跳到了萬丈的深淵和奔流的河里,聲訊全無。刀客陰冷一笑,而后一怒,便轉(zhuǎn)身走了。
直到過去了小半個月。
“你醒了?來,把藥喝了吧。”
在一處山腳下,有一座茅草屋,像是剛剛搭立起來的,矗立在一條緩和的小河上,河的四周都種滿了竹子,密密麻麻的,在遠(yuǎn)處的山上,有各種杉木和松木,郁郁蔥蔥的?!澳闶钦l???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三個人最先醒來的是周成嬰,只見他捂著眩暈的腦袋,剛想從鋪滿茅草的床上起來,但是一挺腰,那腦袋就像是掛了一個大大的石頭一樣,變得沉重了起來,隨后捂著頭又睡下。
“哎,你先別動?!蹦愕膫€沒有完全好起來,還是先躺著吧。出現(xiàn)在周成嬰眼前的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人,溫文儒雅的。周成嬰半睜著雙眼,定定的看著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這個人,在發(fā)黃的光線下,只見得那人是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身姿婀娜,頗有一股仙風(fēng)道骨之仙氣,又不沾世俗,體格修長,舉止講究。閉起眼睛的周成嬰在心中暗暗地想道:“這世上果真有如此俊美的人?”
“來,先喝藥吧!”這是我從一處名醫(yī)那里抓來的,那人把藥端了過來。你們?nèi)齻€是我從那條河上撈回來的,那天發(fā)大水,而我又正好路過這里,本想到岸邊的雜草里去撿一些魚類回來進食,突然就見你們兩個在河中央飄著。最后我一路的跟隨,在河水把你們積到岸邊后才把你們撈起來的,不料后面還飄著一個人,然后我就一同給撈回來了。
哦!是嗎?周成嬰邊咳邊說道:“那就多謝先生了,不知先生姓名住處,等我三人痊愈后,一定當(dāng)牛做馬,以報答先生的救命之恩?!蔽医行l(wèi)溫,是一個閑人散士,居無定所的,報恩就不必了。偶然路過,略盡薄力而已。
這時劉群和祖渙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時,他們先是一蒙,后又一驚。蒙是對于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不知時間是過去了多久,驚則是看到三人都還活著,有些意想不到,那懸崖,足足有百丈,下面還附著一條洶涌的大江,沒想到,還活著啊!
得知是眼前這位體態(tài)俊美的人救了他們之后,劉群和祖渙也是連連的起身拜謝,幾乎都要把所有感恩的話都說盡了。哎,你們?nèi)耸侨绾蔚羧氲竭@江中的?衛(wèi)溫問道。
不瞞你說,我們當(dāng)時是被一個神秘的刀客給挾持了,最后是逼不得已,才選擇這極端的方式去逃脫他的控制的。
神秘刀客?不知你們所積和仇,聚何怨,會以跳江擺脫?沒有什么仇怨,祖渙應(yīng)聲道:“那刀客一來就叫我們拿出什么東西交給他,可是我們什么也沒有?。∫膊欢皇裁?,沒講兩句就大打出手了?!?p> 成嬰不才,也曾學(xué)過一招半式,但是在那刀客的面前,我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招招被破,就算是我們?nèi)艘黄鹕?,也傷不到他的分毫,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厲害的人,更可怕的是我們連讓他拔刀的實力都沒有,這江湖真的是高深莫測啊!
如果我沒有猜錯,挾持你們那個神秘的刀客,就是北方著名的殺手,雙刀慕容幼。衛(wèi)溫聽周成嬰和劉群他們所述,大概猜出了這刀客的名字身份。
“慕容幼?”是胡人嗎?劉群問衛(wèi)溫。不錯,是胡人。而且還是個皇族,燕文明帝慕容皝是他的哥哥。
皇族?那他不再燕國皇宮里待著,跑來我們晉國做什么?劉群得知是姓慕容的,又是皇族,就更想不通了。
坊間傳聞他與燕國皇室有一些摩擦,才憤而出走的,開始先是在北方諸國游蕩,但是不知在何時,他就渡過了長江,南下來到了晉國內(nèi)。
莫不是他在北方被人追殺,才流竄到晉國內(nèi)的?
不可能,他武功極高,幾乎是無人能敵,憑著他哥哥慕容皝親自命人打造的”探月破曉“這兩把名刀,威力驚人,在北方幾乎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先后殺了幾十個北方的江湖猛士,一下就聲名大噪,但是為何南下,這就不懂了。你們還想讓他拔刀,如果他真的拔刀,那你們連跳江的機會都沒有了。
“慚愧!慚愧!實在是我們?nèi)肆?xí)武不精,慚愧??!”周成嬰聽后,連聲感嘆起來。沒事,你們?nèi)蘸蟀。腿ソ锒嚓J闖,多見識和長進,以后也一定會成為一等一的高手的。說完衛(wèi)溫就站起身來,輕拂衣袖。
你們也都醒來了,那我就走了,你們的劍我放在了門口那里。沒想到,你們在這生死之際,還能如此堅韌,手握佩劍,寸力不緩的,看得出來,你們的意志很堅定,日后定有一番作為。
衛(wèi)先生,你這就走了?三人幾乎都是同時的喊出了這句話。有緣自會相見的!說完后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悄然離去。看著衛(wèi)溫離去的身影,這三人都感到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在床上沉思了一會后,才試著下地走路,看看身體的具體傷況,先是周成嬰下了床,腦袋還是有些沉,整體還不錯,劉群和祖渙也跟著下了床,試著來回踱步,也還有些傷,但已無大恙。
“周兄,你怎么樣了,沒事了吧?”劉群問周成嬰的傷勢如何。沒事了,你們呢?感覺怎么樣,身體可有感到哪些不適?
我們倆都沒事了,只是連累你了!周兄,多謝了。劉群祖渙兩人朝周成嬰恭敬一禮,以表達他們的歉意。
哎!我們也算是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了,我只大你們幾歲,以后??!你們就叫我成嬰就得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們這些江湖人士應(yīng)該做的,再加上當(dāng)時那慕容幼就在門口那里,我是想走都走不了啊,哈哈哈哈!三人都一齊大笑起來。好,成嬰,那你以后就叫我們劉群和祖渙就行了,現(xiàn)在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再拘禮了。
“好!好!好!”
在這間山林的茅屋里,三人結(jié)識成了兄弟。那你們以后有何打算呢?還要去建康城嗎?
唉!不去了,去了也是助紂為虐,朝廷的大門已經(jīng)為我們關(guān)上了,以后?。∽咭徊娇匆徊桨?。你呢?
我?一個江湖游客,跟衛(wèi)先生一樣,四處游蕩,四海為家。如果周兄不嫌棄,那我們兄弟倆以后就跟你一起闖蕩江湖吧,不能報國,無以歸家。
好啊!那我在路上也是多了個伴了,哈哈哈哈!
這三人都義薄云天的,準(zhǔn)備一起闖蕩江湖。人生在世,若有幾個生死兄弟,那也算是人生無憾了。同時,這三人也在不知不覺中闖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
旋渦已生,收歸宿命,風(fēng)起云涌,時代江湖盡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