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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蟄之寶蓋流蘇

第五十二章 斗法

龍蟄之寶蓋流蘇 至酉 4584 2020-07-17 14:29:12

  樊於期沒想到,在絕頂之上,他的對手竟然是個少年。

  林煜還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到樊於期的長相。原來他生了這么一張平淡無奇的大叔臉。

  林煜嘴角向下抿住要露出的笑,主動說道:“這位樊大叔,別來無恙啊。你這是回來這青崖峰取寄存的包裹吧?”

  “小孩子說的什么話?!”樊於期不滿的將腳踏上了崖頂堅實的巖石,“不過我倒真想知道,你把桓齮那家伙怎么弄下去的?全推下去摔死了?”

  “我們班主任說,問問題要有問問題的樣子。來吧,看看你就這態(tài)度能不能得到答案?!?p>  林煜說著從自己腰間抽出軟劍飲虹,擺了一個起劍勢,便等著樊於期的反應(yīng)。

  樊於期輕蔑的一笑,搖了搖頭說:“乳臭未干的小子。越來越想知道你師傅是誰了。”話音未落,他便發(fā)動了突然的攻勢。

  他將右掌從左掌上方往前一推,一股巨大透明的力量,向林煜襲來。這種力量仿佛挾裹著山峰之間的空氣,凜冽而囂張。

  林煜將飲虹輕一點地,整個身形像輕盈的燕子一樣,飛拔而起,越過強勁的掌風(fēng),將飲虹劍的劍尖直指樊於期的面門。

  樊於期鼻子哼了一聲,趁他劍尖未到,將身體向后一閃,讓過劍尖,卻將左手突然發(fā)力,一掌拍在林煜的肩頭。

  雖然樊於期這一掌因事出倉促,未盡全力,但饒是如此,林煜也砰的被震開幾丈遠。

  林煜只覺一股腥甜之氣從胸中涌出。他站穩(wěn)腳,雙手朝外向兩側(cè)一伸,青色的龍氣從身后振出,高達丈余。

  龍氣之上,一團一團青色如火焰一樣的光芒熾烈高漲。

  林煜將胸前的青仔輕輕一拽,說道:“青仔,走!去找邵易,丘子和嬋兒,叫風(fēng)洛棠他們速來接應(yīng)?!?p>  說完,就見一道青光從青崖峰上倏忽而下。

  林煜將龍氣生發(fā)到最大,提起飲虹便如一道破空的銳風(fēng)沖向樊於期。

  樊於期并不躲閃,只是將兩手揮向兩側(cè)山峰,再猛的往回一帶。青崖峰頂四處的巨石滾動起來,裹挾碎沙亂石,直接聚攏向平坦峰頂?shù)闹行摹?p>  林煜目不斜視,完全不顧蜂擁襲來的巨石碎塊,腳尖又一次點地,繼續(xù)如鷹隼撲食一般,再次將飲虹猛刺向樊於期的面門。

  樊於期沒想到林煜會不躲不閃搏命一樣襲來,情急之下趕緊避讓,卻沒有完全躲開,還是在左臂上著了一劍。

  林煜一擊得手,迅速變招,劍尖再次橫掃樊於期的前胸。因為劍來的實在是太快太猛,樊於期急速向后掠去。

  而此時大量的碎石也已經(jīng)到了,從上而下向林煜砸來。

  林煜瞅準空中一塊巨石,用劍尖一按,借力躍起向上,再用劍尖點擊另一塊巨石,騰空更高,好像扶搖而上的青煙,直接竄天而去。

  林煜功夫的精進也令樊於期很是驚訝。

  他護好周身主要脈絡(luò),振開飛過來的石塊,然后向空中的林煜一望,便覺得不拿出真正的看家本領(lǐng),一時間是降不住這小子了。

  樊於期全身一震,調(diào)動精氣,從下丹田貫通中丹田和上丹田,直接用充沛的精氣罩住自己,雙膀一較勁,開啟五德秘術(shù),大喝一聲:“風(fēng)起!”

  這時就見山谷中平地生風(fēng)。刮起的大風(fēng)很快便如滔天巨浪過境碾壓,以摧枯拉朽之勢形成颶風(fēng),從山底而起,逐漸向山上攀升。

  林煜見大風(fēng)已成,也猛喝一聲,咬緊牙關(guān)擋住嗓子里涌上來的鮮血,用手從腰間摸出一團符紙打向空中。

  那符紙在空中爆燃起來。黑色的煙和灰塵,瞬間向山谷中散去,立即壓制住那些風(fēng),使得風(fēng)力驟減。

  只不過這種壓制只一刻便被大風(fēng)沖破。風(fēng)頭呼嘯,依然不斷向上攀升。

  就聽樊於期又大喝一聲道:“風(fēng)來!”

  那些從不同方向山谷谷底升起的風(fēng)頭立刻糾纏在一起,形成一股股風(fēng)蛇,夾帶谷地河床的巨石直向林煜撲來。

  林煜見剛猛的風(fēng)蛇卷著無數(shù)巨石砸來,眼看是躲不過的,正準備調(diào)動全身精氣硬扛,忽然一股大力在他背后一推。

  他只覺得自己身體猛然向上,脫離了席卷而來的颶風(fēng)巨石。

  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胖大的身形出現(xiàn)在山頂,正揮起一股漩渦般的力量,將所有的巨石轟然揮彈回去。

  “師父!”林煜滿臉驚喜,落地后就朝胖師父奔去。

  胖師父看見他也咧開嘴笑了,伸出她肥大的手掌,一把抹在林煜滲出鮮血的嘴角上,將他嘴角剛剛涌出的血橫抹到滿臉都是。

  她粗聲粗氣地說道:“你這死小孩,真讓人不省心??茨闩门K兮兮的,還有沒有點樣子?!”說著她打算再去給林煜抹臉。

  林煜趕緊自己用手抹干凈些,問道:“師父,您怎么來了?”

  樊於期這下震驚不小。原來一直跟著他的那個大胖女人,此時竟然站在了那少年的身后。

  只見那女人用胳膊肘的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大咧咧的轉(zhuǎn)過身對樊於期說道:

  “你不一直想知道他師傅是誰嗎?我唄,我徒弟夠棒的吧!你像他這么大的時候還在拿尿和泥兒玩兒呢吧?”

  樊於期掩飾住驚訝,對著這親昵的兩師徒,滿臉膩歪的說道:“還真是師徒情深呢!”說完再不啰嗦,又喝一聲:“風(fēng)至!”

  林煜反應(yīng)快。連忙從腰間再摸出符紙往空中散去,念一句“急急如律令”,符紙快速在空中焚做黑灰,與燒灼中升起的黑煙一起,抵擋重新集聚力量沖擊過來的風(fēng)蛇。

  巨大的風(fēng)聲吹在林煜的耳邊,鬼哭狼嚎,令他所有的意識只能集中在牢牢扎根在巖石的雙腳上。

  大風(fēng)吹兮不為動。

  正在他消耗意識,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之時,他聽見胖師父輕松的一聲嗤笑。一雙綿軟溫暖的厚重大手,在林煜背后輕輕一拍輸入了無盡的力道。

  而后胖師父響亮豪邁的聲音只喝了一個字:“破!”

  那四周的如蛇大風(fēng),瞬間便癱軟下去,順著山谷退回了被它席卷紛亂的山底森林。

  樊於期開始后悔日前同路的時候怎么沒有下死手,把這胖女人提前干掉,讓她這回終成禍患。

  “你到底是誰?”樊於期氣悶問道。

  “你要是問我呀,還真跟你說不清楚。我這腦袋上頂著的名頭,要是從最開始講到最后,得講三天三夜都講不完?!迸謳煾覆粺o得意的說道。

  “但你既然問,咱也不能不告訴你。第一個,是云夢山鬼谷大仙唯一劍俠女弟子;最后一個是武當山著名女老道。這中間嘛,多了去了。不聊了,還是打吧!”

  胖師父說著翻開雙掌拉出了一個白鶴亮翅道:“今天你打得過我,可以從這青崖峰上下去;打不過我,你就乖乖的聽我們的安排!”

  她一邊和樊於期說著,一邊還小聲對林煜嘀咕道:“這姿勢漂亮吧?!武當山玉虛宮大掌門教我的。特有范兒!學(xué)著點!”

  樊於期一聲冷笑,嘴角撇到耳根,臉上寫滿了“牛不是吹大的”,不屑道:“多說無益。來吧!”

  他身體向后微微一坐,雙手畫圓在胸前一攬,右腳一跺,大聲道:“山起!”

  一霎時,青崖峰周圍壁立入云的高峰迅速長高。巨大的山影不斷向云中生長而去。

  膨脹的山體將青崖峰擠成細小的一線。而周圍山上的巨石在擠壓青崖峰頂?shù)臅r候,幾乎就要碰到一起。

  胖師父從容不迫,笑道:“好費心的法術(shù)!凈整這些沒用的?!?p>  說完,她雙手向下一按,說了一句讓林煜吃驚的話:“再起!”

  只見那些高山如丟了根一樣拔地而起,直向天空聳動而去。千峰萬壁如奔騰的刀劍插向長空。

  林煜明白,他們雙方使出的全是幻境秘術(shù)。但是師父這顯然更勝一籌。

  因為那些就要擠壓青崖峰的山拔地而起之后,便不再向周圍壯大,而是向上無限伸展,將所有的發(fā)力指向了天空。

  樊於期有些惱羞成怒。他怒喝一聲:“大膽妖人?!北阍俅伟l(fā)起秘術(shù)攻擊。

  只見無數(shù)向上飛躍的山峰上所有的樹木花草,如跌落深淵一般向青崖峰傾瀉而下。

  胖師父卻“咚”的坐在了地上。她雙腿盤膝,深吸一口氣,哼了一聲說道:“雕蟲小技。”

  然后她將兩手上舉,口念“散了去”。那些倒栽下來的無數(shù)森然樹木,便倏忽間從眼前消失殆盡。

  一片晴朗天空在青崖峰峰頂重現(xiàn)。

  樊於期見秘術(shù)不能取勝,竟從腰間摘下金鉤,直接要以武力相較。他趁胖師父還未起身,便飛撲了上來。

  旁邊的林煜一看,早已軟劍在手。飲虹哧嘯著飛了出去,擋在了樊於期進攻的路線上。

  樊於期使出雙鉤,左削右砍,就想繞過林煜去取胖師父的性命。

  那胖師父坐在地上巍然不動,嘿嘿一笑說道:“急眼了吧?!急了就不好玩兒了?!?p>  說畢她指點林煜道:“你就用我教你那三招,扎他個篩子漏?!?p>  林煜聽罷,隨即駛出一招“急投林”,配合飛花揚雪的秘術(shù),向樊於期攻去。

  樊於期并不當回事兒,用袖一拂,便破了這秘術(shù)。他使動金鉤,帶著陣陣金風(fēng)不斷呼嘯,兩鉤險些同時切中林煜的脖頸。

  后面的胖師父伸手一拽林煜的脖領(lǐng)子,使他躲過了樊於期這危險的一擊。

  樊於期繼續(xù)進攻,同時再次施展出秘術(shù)大法。只聽他大喝一聲:“云來!”

  那山間的白霧云浪忽然漲起,變成翻滾著的波濤云海,向青崖峰彌漫過來。不多時,整個青崖峰已經(jīng)被淹沒在濃密的白霧之中。

  四周都是雪白的迷霧,林煜只能憑借風(fēng)聲和神識,感覺樊於期攻來的方向。他以軟劍飲虹左擋右突,卻始終尋不到機會向樊於期下手。

  林煜正密不透風(fēng)地一面防御,一面尋找著樊於期的破綻,想要一擊得手。

  只聽得樊於期不屑地說道:“小孩兒,給你些好玩兒的,你怕不怕?”

  然后樊於期忽然在空中一晃身形,仿佛有分身之術(shù),變出第二個樊於期,第三個樊於期,直變出五個之多的身影。

  而新生出來的身形,卻不都拿金鉤,有人持劍,有人握刀,一同向林煜師徒二人殺來。

  林煜只覺面前金鉤之風(fēng)一撤,而一股呼嘯的劍氣倏忽到了眼前。

  林煜閃躲,這時候只聽得胖師父在他身后喝了一個字:“散!”

  眼前濃重的白霧便如蒸汽一般迅速消失在湛藍的天空里。周圍恢復(fù)清朗一片。

  林煜卻見青崖峰同時進攻的五個樊於期還在,只是其中幾個身形稍微振動模糊了片刻便繼續(xù)攻來。

  “呦,連‘千影大法’都學(xué)了個差不多??!”胖師父繼續(xù)穩(wěn)坐于地,伸手接下樊於期金鉤的威勢,也推出一掌與之抗衡。

  林煜畢竟還是少年人心性,只覺心中興奮。自同師父學(xué)道以來,從未有遇見如此武力值和法力都相當不俗的對手,真是大開眼界。

  樊於期的攻擊急如旋風(fēng),幾趟金鉤的招數(shù)使出,加之其他身影的助攻,胖師父也是不敢再大意。

  她一拍屁股從地上站起,向樊於期猛擊幾掌后,利用爭斗的空檔拍了拍林煜肩頭說道:“可別掉以輕心?!?p>  話還沒說完,樊於期的雙鉤又再次攻到她面前。

  別看胖師父人胖,但身體卻異常靈活。她一下跳開,躲過了金鉤的攻擊,大聲嚷道:“哎哎,沒看見人說話呢?!真不懂禮貌!怎么也應(yīng)該讓我們把話說完了呀!”

  樊於期哪管那些,雙鉤揮舞如輪,反復(fù)變幻招式,再次攻近。胖師父靈活地左挪右閃,就是讓樊於期近不了身。

  跳了一會兒,胖師父自己也開始冒汗,突然說道:“停!”

  樊於期果然頓了一頓才反應(yīng)過來,憑什么要聽胖女人的話,便又甩起雙鉤進攻而來。

  胖師父夸張地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不懂事兒!都喊‘?!耍趺催€打?”

  然后她只用一雙肉掌揮開樊於期雙鉤的攻擊,尋著機會便以掌風(fēng)發(fā)起了密不透風(fēng)的進攻。

  這胖師父的掌風(fēng)非同一般,迅捷而力沉。樊於期起先并不在意,被她掃上兩掌受了點傷之后,才知道這掌力是相當?shù)某林亍?p>  自此,樊於期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愈加將手中的金鉤發(fā)揮到了以臻完美的境界。

  這邊其他樊於期的身影正在圍攻林煜。一把長劍和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同時向他攻來。

  只見劍花點點和刀光閃亮之間,一同襲來的還有無數(shù)仿佛憑空傾巢而出的毒蜂,嗡嗡亂撞地撲向林煜。

  林煜大喊:“師父,這毒蜂是怎么回事兒?”

  那邊胖師父一面有條不紊的接戰(zhàn)樊於期,一面歪頭喊道:“死小孩兒,使火燒??!笨!”

  林煜聽得,立刻祭出符紙。符紙轟然在空中燃成幾團火焰,將那飛過來的毒蜂,“嘶拉拉”燒得滿地落尸。

  至于那些人影的刀劍雖然快,卻并不是林煜飲虹的對手。幾招之下,林煜的飲虹便磕開了襲擊的刀劍,占了上風(fēng)。

  樊於期變出那些分身的虛影可不只搏命的水平。他見毒蜂不能湊效,便使出了更加陰毒的毒瘴之氣。

  只見樊於期趁胖師父聚力未攻的一個空檔,一言不發(fā),從袖中朝林煜甩出一股子紫色煙塵。

  那煙塵彌漫到空中,所碰之物瞬間黑黃。

  林煜一看,迅速向后跳開,大喊:“師父,投毒了呢!”

  那邊胖師父見此情景,恨鐵不成鋼地喊道:“你個死小孩兒,我教給你的‘請風(fēng)咒’呢?”

  林煜經(jīng)師父提點,馬上想起并念出了師父教過的“請風(fēng)咒”。

  那咒語一起,林煜兩肋生風(fēng)。凌厲的勁風(fēng)將那紫色的霧氣直吹向山巖壁上。巖壁瞬間變成黑黃,像風(fēng)化了一樣片片脫落。

  樊於期見毒氣也不湊效,忽然收起金鉤,跳出戰(zhàn)圈,對胖師父說道:“好男不跟女斗。你要真有本事,就接我三招?!?p>  胖師父冷笑一聲,指著自己的面頰說道:“我臉上寫字兒了嗎?是寫的‘特傻’嗎?”

  林煜忍不住笑出了聲,樊於期臉上掠過一絲慍怒,大聲說道:“你接不接都得接。我就三招。你要是接上,我立刻就走。你要是接不住,那你們兩個就都得躺著從這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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