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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蟄之寶蓋流蘇

第五十八章 際會

龍蟄之寶蓋流蘇 至酉 4719 2020-07-23 19:44:16

  公子嘉所提議的茶樓最先搞好。

  因為原來就在邯山湖邊上,有一座宏偉的三層酒樓。這座酒樓一直是HD貴族和士人們交際、郊游必去的場所,十分知名火爆。

  這次蜀山英雄會,公子嘉直接以大司庫名義征用了這座三層酒樓。稍加改造布置,將酒樓原來的名字“燕歸樓”,重新上匾,改為“蜀山會”。

  這間酒樓位于邯山湖南岸,面朝向北,可以看到邯山湖上的大擂臺。

  酒樓三層共有八間包房。正中兩間公子嘉留作趙國王室使用,一間名為“HD”,另一間叫“邯山”的便是公子嘉專用。

  公子嘉在“邯山”指揮布置,發(fā)號施令。在外人看來,偌大的包間里只有他一人。

  而實際上,他有風(fēng)洛棠他們四個朋友陪在左右,凡事有商有量。公子嘉坐在這熱熱鬧鬧的包間里,再不會感覺孤單,從來沒有這么意氣風(fēng)發(fā)和心情暢快。

  令人意外的是,第一撥趕到HD的貴客,竟然是路途最遠(yuǎn)的楚國使者。

  這一日HD朱雀大街上,走來了三十匹駿馬。每匹馬上均有一紫袍劍士,腰玄佩劍,威風(fēng)凜凜。

  在三十匹健馬的護(hù)衛(wèi)正中,有一輛精致的大紅帷幔彩車。車中所坐之人外人看不到,因為艷紅色的帳幔緊裹得密不透風(fēng)。

  這彩車首先抵達(dá)HD最豪華的客棧。安排完住宿之后,便一路朝邯山湖邊上的蜀山會而來。

  楚人花真金白銀的大價錢,占了三樓的一間包房。

  公子嘉自然是要在蜀山會門前迎接第一波貴賓。

  只見一個身著一襲紅衣大袍,寬袍闊袖的男子氣宇軒昂地從帷幔彩車上下來。男人面如冠玉,年紀(jì)約有三十歲上下,長得高大挺拔。

  跟在他后面的竟是一細(xì)腰長腿美女,也穿著火紅色的裙袍,寬袖寬裾。女人差不多有二十出頭,長得十分白皙,五官倒也沒有多艷麗,卻是精致可人。

  這一男一女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到包房,向公子嘉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將包房原來的名字“燕來”改成“火正”。

  “原來他們來自楚國‘火正宮’。如果不出意外,那女子是‘火正宮’的大楚巫,名喚柯妤;而那男子號稱自己叫做熊啟?!惫蛹无D(zhuǎn)回自己包房后對眾人說道。

  “哎,這名字不錯。”龍煖辰說道:“原來四川話的雄起,這個時候就有了呢?!?p>  林煜卻在旁邊冷冷的說:“不是煖辰。這個熊啟應(yīng)該就是楚國滅亡之后,項燕一直擁戴的地下楚王。最后他也是被秦國殺掉了?!?p>  他此話一出,只見公子嘉渾身一震,面色大變道:“什么?你是說楚國亡了?楚地那么大,難道也亡國了嗎?”

  林煜自知失言,不知該如何補(bǔ)救作答。

  旁邊風(fēng)洛棠弱弱的說道:“其實,秦國最后會統(tǒng)一所有的國家的。趙國也會亡的……”

  邵易猛拉一把風(fēng)洛棠說道:“洛棠,別……”,說著還不停向她搖頭。

  風(fēng)洛棠輕輕推開他,繼續(xù)對公子嘉說道:“一直不想告訴你,是覺得這個結(jié)果太殘忍了?!?p>  公子嘉從這幾人來歷判斷他們所言非虛。他失魂落魄地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嘴里輕聲念叨著:“會亡嗎?趙國也會亡嗎?”

  邵易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說道:“世界歷史就是勇往直前的巨大車輪。我們坐在這駕車上卻不能左右它?!?p>  “你想,如果整個華夏是一個統(tǒng)一的國家,這難道不是幾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的盛世?!”風(fēng)洛棠試著開導(dǎo)公子嘉。

  “真的會是盛世嗎?”公子嘉的疑問令在座幾人沒詞兒了,畢竟秦二世而亡,并無盛世年代。

  “也許不是馬上就有盛世。但是以后,會不斷有全新統(tǒng)一的國家。會有好幾個三百年盛世的。歷史一直走下去,才是一個大中國?!?p>  公子嘉還是沒辦法從這么大的震驚中緩過來。他仍然喃喃在說:“如果趙國真的亡了,所有那些為了保衛(wèi)趙國的犧牲,還有意義嗎?”

  風(fēng)洛棠微彎下腰,用明亮俏麗的杏眼認(rèn)真地看著公子嘉的雙眼,對他說:“活在當(dāng)下一切就都有意義。你不可能因為未來的結(jié)果而放棄現(xiàn)在的努力。做你必須做的事情。成為你想做的人。我們挺你!”

  “挺我?”公子嘉不解地望回去。

  龍煖辰趕緊補(bǔ)充道:“就是說我們會支持你。我們是你的好兄弟嘛!”

  公子家的眼中終于點起一絲亮色。他望著他們幾個不確定地說道:“真的能做好兄弟嗎?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而你們是神仙一樣的人物?!?p>  風(fēng)洛棠男孩子氣的拍了拍他,說道:“都已經(jīng)是好兄弟了,還說這種見外的話!”

  公子嘉面色稍霽,正想再說句掏心的話,樓下小二來報說第二撥貴賓也到了。

  公子嘉起身,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整肅了衣冠,向樓梯口走去。風(fēng)洛棠幾人跟在他身后。

  這第二撥貴賓實在是聲勢浩大。呼啦啦簡直是來了一百多人。

  這些人每一位都穿著同樣的青衣布袍,頭戴儒巾,一身文士打扮。其中也有一二十個佩劍帶刀的。

  他們簇?fù)碇慌_青布小轎來到近前。走在小轎旁邊的一人也是青衣文士打扮,但歲數(shù)卻比身后百十人大了很多。

  那人來的近前自我介紹說:“鄙人齊國稷下學(xué)宮祭酒鄒奭?!?p>  別說是當(dāng)時了,就是后世,這鄒奭的大名也實在是響亮。坊間傳“談天衍,雕龍奭”,說的便是創(chuàng)立五德宮的鄒衍和這位眼前的鄒奭了。

  只是這些年,一直沒了鄒衍的消息。而這鄒奭卻依然在稷下學(xué)宮做著祭酒。

  公子嘉深深一揖,對大學(xué)問家的敬佩油然而生,說道:“無上榮幸。稷下學(xué)宮可以光臨。鄒祭酒樓上請。”

  說完他瞥了一眼那頂小轎??墒青u奭并無介紹里面來人的意思,只差人將那頂小轎停在樓下,而轎中之人卻并未出來。

  公子嘉很懂事兒地回避了。他回到自己的包房悄悄向下望去。

  只見十來個青衣文士,從那轎中抬出一位老者。這老者須發(fā)盡白,身矮微胖,但圓圓的臉上有兩片紅潤,很有些返老還童的樣子。

  他坐在一張木椅上由這些文士抬著,進(jìn)入了三樓的包廂,并不與任何人打過交道。

  “這人是……”公子嘉沉吟著猜想不出,“如果在稷下學(xué)宮,地位比鄒奭還要高,而且他坐轎,鄒奭要從旁服侍的。你們說他會是誰?”

  第三間和第四間包房也很快就租出去了。一間包房的客人來自云笈宗,天下第一大門派。

  云笈宗派來的穆靖長老,手中拎著一條金棍,直接拍下一錠金子占了一間包房。

  而另一間包房被三個奇怪的人占了。他們是一個胖子,一個高個兒和一個大漢,既沒有通報名姓,也沒有更改包房名稱,依然沿用了“冬雪”的俗氣名字。

  他們?nèi)搜壑芯馑纳?,讓人一看便知是武功高?qiáng)之人,不可小覷。

  不到一天的時間,六間包房,便去了四間,只剩下兩間。

  第二天,又有貴客前來。

  當(dāng)公子嘉聽說韓國韓非前來時也是驚訝不已。前一段時間秦國三十萬大軍壓境,讓韓國交出韓非入秦,他怎么還有這般的閑暇,前來此處觀看武林英雄會?

  這個名字一報出來,可把風(fēng)洛棠樂壞了。韓非那可是他的男神呢!她激動地拉著邵易說:“少爺,快!韓非誒,韓非子,我男神!”

  邵易笑容不改,但說出來的話多少有點老陳醋的味道:“你就這么著急?”

  “可不是急嘛!”風(fēng)洛棠滿眼星星。

  等四人隨著公子嘉沖到樓梯入口,風(fēng)洛棠閉口不言了。

  原來這韓非已經(jīng)是三十幾歲的大叔了。本來韓非的樣貌確實也是風(fēng)流倜儻,只是因上了些年紀(jì),再加上可能多年愁苦郁結(jié)于胸,臉上布滿了陰郁之氣。

  “哎,韓非是這個樣子啊……”風(fēng)洛棠略顯尷尬地望向邵易。

  邵易輕哂了一聲,道:“你個顏值狗。人家畢竟還是諸子百家的大師!”

  韓非乃天生口吃之人,見到公子嘉他們,盡量話語簡潔。為避免口吃他都是一兩個字隔斷說的:“韓非,拜見,公子?!?p>  公子嘉連忙施禮,雖然在當(dāng)時韓非子的大作并沒有名滿天下,但是稍有學(xué)問見識的人,都會有所耳聞。

  韓非身邊站著一人,面目粗獷,一臉絡(luò)腮胡子,太陽穴鼓脹,一看便是武功精進(jìn)之人。

  那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圓,雙膀上的肌肉把衣服繃得緊緊的,想必精氣貫通全身發(fā)力時,那衣服怕是要撐破的。

  他手提一個巨大的木匣,身背著韓非沉重的書篋,腰間掛一柄巨大寶刀。

  他自我介紹說名字叫做胡衍,原是衛(wèi)國人,后追隨韓非左右,既是護(hù)衛(wèi)又是親隨。

  既然韓非是風(fēng)洛棠的男神,這一間在頂樓的包間是必須要安排給他的。公子嘉恭恭敬敬把他們讓進(jìn)包間,又將包間的名字改為“韓”。

  稷下學(xué)宮那間包間,上書“稷下學(xué)宮”;而那云笈宗的包間,自然命名為“云笈”。如此就只剩最后一間頂樓包房了。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云笈宗穆靖長老的隨從里,有一個人很特別?!绷朱贤蝗粏柕馈?p>  剛才云笈宗穆靖長老進(jìn)房的時候,確實帶了五個護(hù)衛(wèi),兩前兩后。但中間那個倒像是穆靖長老在緊隨他的身后。

  那個人清瘦儒雅,面皮很白,留兩撇小胡子,但是眼睛中的光芒卻深邃智慧。

  “哦?”宮子嘉說道:“你猜想那是秦國的什么特殊人物?”

  “你最好請春平侯或其他人來識別一下。雖然那人做了簡單的化妝,但我想,像春平侯那樣以前常年居于秦國的人一定認(rèn)得。我猜想這人地位很高?!?p>  “雖然肯定不會是嬴政親臨。但他會不會是李斯?”風(fēng)洛棠說道。

  林煜說:“不是沒可能?!?p>  “那他為什么要扮成侍衛(wèi)模樣?”龍煖辰問。

  “恐怕是不想招搖?!惫蛹未鸬?。

  燕國的客人占了最后一間包房,并將包房的名字改為“黍谷”。燕國黍谷城共來了三人,兩位年輕人和一位老者。

  兩個年輕人俱是劍眉星目,異常俊朗的人物。年齡也不過二十左右,十分年輕。

  其中一人名澹臺瀚,一人名鐘岱。這鐘岱腰系雙劍,而澹臺瀚卻只掛著一副流星錘。

  但是他們扶進(jìn)去一位帶著斗笠的老者,消瘦清攫,面容看不清楚,卻是相當(dāng)?shù)睦线~,舉步維艱的樣子,看上去至少有九十歲了。

  幾人正說話,忽然見云笈宗的房間打開了門。那名他們剛才議論著的護(hù)衛(wèi),竟然恭恭敬敬走到“黍谷”門口,敲門后便跪倒門前,磕了一個頭。門一開他便走了進(jìn)去。

  “真聰明!”林煜笑著對風(fēng)洛棠說道:“恐怕你猜對了。不過沒猜到的是這個屋子里才應(yīng)該是荀子!”

  李斯的老師是荀子。雖然荀子曾經(jīng)三次做稷下學(xué)宮的大祭酒,但李斯并未入稷下學(xué)宮學(xué)習(xí)。荀子后來確實長期在燕國??峙吕钏故抢眠@個機(jī)會拜望老師。

  正說著,只見韓非也從包間里出來,扣過了“黍谷”的門,甩開袍袖,恭恭敬敬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門開了,韓非也走了進(jìn)去。

  “嗯,看樣子這次,秦國果然來了個大人物?。 憋L(fēng)洛棠說道。

  “可是如果這個屋子里的是荀子,那稷下學(xué)宮那屋的是誰?”

  公子嘉的嘴角抿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要我猜是鄒衍。”

  “不會吧,傳說二十多年前,鄒衍已經(jīng)仙逝?!?p>  “傳說?傳說不太可信吧?!绷朱县W圆聹y著。但是他想公子嘉的答案應(yīng)該是正確的。

  到了這天的下午,更多的賓客到達(dá)了

  比如晉地的清涼山莊。還有魏國的九華莊,以及原來中山國曾經(jīng)最大的門派,中山城,都各有武林高手和江湖人士抵達(dá)HD。

  公子嘉盡量安排他們在二樓。二樓十幾間包廂比較小,但也很快都被占滿了。

  一樓除了一些可以喝茶水的散座,便是各樣琳瑯滿目的商品。有賣茶蛋,醬肉燒餅的,也有賣跌打損傷膏藥丸藥的。

  就連‘延慶堂’和‘蜀山院’,都各占了一個攤位,派了高唐門的弟子做著宣傳。

  臨近八月初八,各路賓客已基本到齊。大擂臺在邯山湖上已經(jīng)搭好,面積寬大,在明鏡一般的湖水里顯得巍然挺拔。

  擂臺上木板鋪地,搞得十分平整。為了能抵抗上乘武功的打擊,擂臺里里外外搞了三層的厚木板,相當(dāng)結(jié)實。

  擂臺的四角立著只容一人的簡易望樓。屆時,會有邯山院的弟子在望樓上充作裁判,定奪勝負(fù)。

  比武的勝負(fù),以倒地不起或飛出擂臺邊界為輸?shù)舯荣悾瑳]有嚴(yán)格的時間限制,只是不許無故拖延。

  在湖的北岸向南正對著擂臺的地方,高高搭起彩棚,除了留下里三層外三層護(hù)衛(wèi)站立的地方,中間由厚毛毯鋪就了一席一席觀看臺。

  正中間的觀禮臺裝飾奢華,應(yīng)當(dāng)是為趙王準(zhǔn)備的王家觀看臺。旁邊,又增設(shè)了許多豪華的觀看臺,是為其他大門宗派或富貴豪紳準(zhǔn)備的。

  風(fēng)洛棠也沒有想到,這次蜀山英雄會竟然如此風(fēng)云際會,來了這么多的天下名人。

  從越來越多在街上和在湖邊走著的武林中人看來,這次參加英雄會的各路門派不下幾十。而準(zhǔn)備上臺打擂的英雄更有百人之眾。

  英雄會擂臺賽還沒開始,由公子嘉代為設(shè)立的‘延慶堂’、‘蜀山院’專門的商棚已經(jīng)開張了。

  特別是蜀山那個鹽巴專賣,簡直可以說是人潮涌動。除了有不少個人或多或少買上一點鹽巴外,更多的是各地商賈蜂擁而至,想要洽談長期販賣鹽巴的資格。

  邵易在這之前,就按著現(xiàn)代社會的連鎖經(jīng)營模式,設(shè)計出了一套簡單的制度。這制度一向眾人解說,就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可。

  很快就有許多商人交上定金,簽了代理商的契約,搞得周圍人頭攢動,把邯山院腳下的這片地方,烘托得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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