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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領(lǐng)路人

第十五章 狗急跳墻

明朝領(lǐng)路人 轟轟牛 2579 2020-06-01 19:00:00

    康海不愧是狀元郎,把程堂的用意說透了。

  傅瀚敢于算計程敏政,必是有萬全準(zhǔn)備,想要找出他的把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的話,鬻題案也不會成為歷史迷案,真相掩沒在歷史的塵埃中。要想抓住傅瀚的把柄,就得用非常手段,逼得他露出馬腳。

  程堂搖頭,道:“傅瀚宦海沉浮,官場歷練數(shù)十載,早就是老狐貍,老奸巨猾,他不會想不到的?!?p>  康海雙手大拇指再度豎起,贊嘆不已:“要是別人來做這事,傅瀚自然是起疑,不會上當(dāng)。這事妙就妙在是由恩公你來做,傅瀚一定會上當(dāng)。”

  ……

  程堂和康海一離去,傅瀚的臉色就象六月間的天氣,說變就變,陰沉得可怕,疾步回到書房,雙手背在背后,踱來踱去,滿臉焦慮。

  傅煒跟著進來,把傅瀚這副焦急不已的模樣看在眼里,他知道傅瀚每當(dāng)如此模樣,那就是心中惶恐難安,大是驚奇,道:“爹,你莫要往心里去,程堂這傻子的話不能當(dāng)真?!?p>  傅瀚臉色陰冷,眼中厲芒閃爍,斷喝一聲:“你懂個屁。這才是最可怕的?!?p>  傅瀚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如此這般惱怒,還爆出粗口這事,傅煒的記憶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模糊了,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強忍著心驚,問道:“爹,孩兒真不明白,您可愿為孩兒釋疑?”

  長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惶,傅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語氣和緩些道:“煒兒,我們傅家已到了生死存亡關(guān)頭了?!?p>  生死存亡?有這么嚴(yán)重嗎?傅煒不信。

  傅瀚瞪了傅煒一眼,恨他反應(yīng)慢,危機來臨竟然不明白:“程堂是甚么人?名聞京師的傻子,一心要學(xué)陶成道,想要做出一種能在水里遨游的船只,象魚兒一樣在水里自由自的遨游,他醉心于工匠之道,兩耳不聞他事,連他都看出來是我在算計程敏政,以程敏政的過人才情,他豈會看不明白?”

  前任的夢想雖然是天才的想法,要是現(xiàn)代人知道了,一定會贊嘆他是天才??上?,他生活的明朝,他的夢想與明朝風(fēng)氣格格不入,被人當(dāng)作傻子,視為異端。就是連他這樣的人都知道是傅瀚在算計程敏政,以程敏政的聰明,他能想不到嗎?

  傅煒意識到事情很嚴(yán)重,臉色大變:“要是程敏政醒悟過來,就會調(diào)動程家的勢力進行反撲,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傅瀚臉色凝重,微微頷首:“那是程家啊,百年官宦世家,根深蒂固,勢力極大。更不用說,程敏政是天順年間首輔李賢的乘龍快婿,李家的勢力也會為他所用。李賢一代大儒一代名臣,門生故吏遍天下,勢力之大可想而知了。成化年間首輔彭時,是程敏政的老師,其勢力也不小,必然會為程敏政所用。還有,程敏政少小成名,以神童之身薦于朝廷,摘得榜眼桂冠,名望極高。他好結(jié)交,朝中故舊不少,他還是帝師,他的勢力之大難以想象。這四股勢力合一,共同拯救程敏政,我萬萬不是對手?!?p>  程家百年官宦世家,在長達百年的宦海沉浮中屹立不倒不說,還官越做越大,其勢力有多大,背景有多深厚,完全可以想得到。

  更別說,程敏政還是一代名臣李賢這個首輔的乘龍快婿,李家的勢力也會為他所用。

  程敏政少小成名,才華橫溢,以兩位首輔為師,一位是李賢,一位是彭時,雖然彭時早已故去,作為首輔,留下的勢力也不會小,必然會襄助程敏政。

  再加上程敏政本人地位高,名氣大,結(jié)交的知交好友不在少數(shù)。

  這四股勢力中任何一股,都足以碾壓傅瀚了。

  要是這四股勢力合一,一定會掀起驚濤駭浪,就是逼迫弘治不得不把程敏政下獄的輿情也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了。弘治是個好人,但是性格缺陷很明顯,要是四股勢力合一,掀起的輿情之大遠(yuǎn)遠(yuǎn)超乎想象,他一定會把程敏政放出來,還他清白。

  程敏政視名譽重于性命,如此有污他名譽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追查到底,到那時,傅瀚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曝光。一旦曝光,四股勢力的報復(fù)必然是狂暴之極,掀起血雨腥風(fēng)是必然的,到那時,傅家也就完蛋了。

  想到這可怕的后果,傅煒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爹,要不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啪!傅瀚右手一揮,一個耳光重重扇在傅煒臉上,斷喝道:“沒用的東西,我怎么就生了你這樣一個沒膽色的兒子,真是造孽?!?p>  上次一被傅瀚打是什么時候?傅煒都記不清了,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傅瀚臉色青紫,指著瀚煒罵道:“自古以來,富貴險中求,算計程敏政成功了,我就會位極人臣,澤及子孫后代,失敗了不過是一死而已。再說了,如今已成騎虎之勢,是你說算了就算了的么?”

  如今勢成騎虎,不是傅瀚想要中止就能中止的了,即使他中止了,程敏政也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反擊,那一定是一場驚濤駭浪,傅瀚可承受不起。

  傅煒也明白這道理,越是明白越是害怕:“爹,這要怎么辦?”

  傅瀚臉色陰沉,眼里滿是狠戾:“既已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當(dāng)此之際,當(dāng)然是要快刀斬亂麻,要搶在四股勢力反撲之前弄死程敏政?!?p>  在程家反擊之前,干掉程敏政,那么就能把危險撲滅,但是這與原先的計劃不一樣,傅煒很是擔(dān)心道:“爹,我們原本的謀劃是把程敏政弄進大理寺,再由辛大人用慢性毒藥毒死他,把他做成癰癥之狀,就天衣無縫了。如今要改變謀劃,快刀斬亂麻,這會置辛大人于危險中,辛大人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他不會做?!?p>  辛鏑和程敏政是死仇,不死不休,他做夢都想整死程敏政,但是為此而毀掉自己的前途,便宜傅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做,他還想官越做越大,逍遙快活呢。

  傅瀚卻是不當(dāng)回事:“辛鏑不做,那是因為我們付出的價錢不夠,只要我們能拿得出讓他心動的價錢,他一定會做的?!?p>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能讓人瘋狂,辛鏑弄死程敏政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價錢之高,傅家拿得出來么?那可是程敏政,弄死他擔(dān)的風(fēng)險之大完全可以想得到,辛鏑的要價之高會無法想象,傅煒搖頭道:“爹,這價錢我們付不起?!?p>  傅瀚嘆口氣,有些可憐的看著傅煒。

  感覺傅瀚的眼神怪怪的,充滿著同情悲憫,傅煒不解的問道:“爹,你為何如此看我?”

  傅瀚沒有回答,道:“程敏政已經(jīng)醒悟過來了,盯梢程府已經(jīng)沒必要了,你把知情的人都清理掉,要手腳干凈些,莫留后患?!彼⒉恢?,盯梢的人已經(jīng)被劉辰禹干掉了。

  心知傅瀚所說有理,傅煒道:“爹,您請放心,我明白。”

  傅瀚擺擺手,道:“你去備份厚禮,我要去拜訪辛鏑?!?p>  傅煒應(yīng)一聲,忙去備禮。

  啪!傅瀚一拍自己額頭,很是疑惑的道:“奇了奇了,程敏政雖然聰明過人,學(xué)識淵博,卻是有一短,自認(rèn)為自己勢大,是帝師,沒人敢動他。依我想來,等到程敏政醒悟過來,是我在算計他,已經(jīng)毒入膏肓,神仙難救了,他怎么會在如此短時間內(nèi)就醒悟過來呢?”

  當(dāng)然,這是程堂識破他的陰謀,但是傅潮不知道這事,把功勞算在程敏政頭上:“程敏政早慧,少小成名,神童出身,聰明過人,醒悟過來也在情理中,是我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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