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整裝開拔
在雷震生的幫助下，我只能將小虎埋在了郊外林間，一處位置不錯的地方。廣廈萬間，夜眠七尺；良田千頃，日僅三餐。爭名逐利，最后也不比小虎好到哪兒去。
“雷大哥，接下來你要去哪兒？”我問。
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哎…我們兩人各自嘆息一聲?！白甙?！跟我去找九叔?！?p> 雷震生點點頭：“行！反正我沒地方去?！?p> 就這樣，我們兩人邊打聽邊走，終于回到了錦江區(qū)，找到市二院附近“胖嬸”小吃店，借此才知道“蔡老”所在。
當進門時只見到老爺子、莫姐和小沙，其他人仍然在外苦苦尋找我的蹤跡，甚至連殷斷念都去了。九死一生之下再看眾人，心中五味雜陳，可表情仍帶著些許木然。
晚上九叔等人陸續(xù)返回，得知我已脫險，也是激動萬分。馨兒更是緊緊把我摟在懷中，一句話也沒說，良久良久。眾人也都看出我情緒不對，可均未點破更沒有追問。
深夜，我仍在小蔡的房間，通過窗戶看著星空?！斑诉恕庇腥溯p輕敲門。打開門，原來是九叔。把他讓進來后，我仍回到窗前，盯著星空出神，九叔在旁也未說話。我們爺兒倆就這樣，我看天，他看我，良久良久。
最后還是我先出聲：“聽馨兒說，小蔡已經(jīng)安全回來，被老爺子送去了附近酒店是么?！?p> “是啊，這孩子雖然身殘，可是堅強、樂觀，對于殷斷念頂替自己一事，僅僅一笑了之?！本攀褰涌诘?。
我聽得出，九叔話中可能也有點醒我的意思?！坝媱潛锝傩〔痰哪桥四銈円睬宄?？”
“僅知道大概。意料之外，竟不是‘尋影’中人，且他們組織管理好像十分森嚴。大洪唯一抓到個活口，竟然當著面服毒自殺了，這股狠勁兒著實可怕。還好當時汽車追逐，你瞬間毀掉那三個駕駛員的意識，否則結果真不好說?，F(xiàn)在只知道，那些人目標卻不在‘那落幻城’，而是想要當年我給小蔡的那個項鏈?！本攀逭f到。
“怎么會？那項鏈不是你淘換來的玩意兒么？”我有些吃驚，轉過頭看著九叔。
“是??！我也想不通?！彼麚u搖頭，又從懷中掏出了香煙，可仍未點著?？戳丝次遥又f：“我讓人調查這項鏈的來歷和那個組織去了，等等消息。先不說這些，這兩天你被人擄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給阿叔講講么？”
雙眼稍一模糊，趕緊抬手去揉，牙齒使勁咬了咬嘴唇，可仍未忍住。就這樣，九叔將我摟住。第一次，感覺到這看似沒正行、又狡猾的九叔，竟然有如此溫柔的一面。斷斷續(xù)續(xù)，將這兩天發(fā)生之事向九叔說了個明白。最后泣聲道：“為什么？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始終等不到…小虎他…他才…”可我心中明白，這僅僅是一種發(fā)泄，能怨九叔么！
九叔一改往日那圓滑和無所謂的表現(xiàn)，就這樣靜靜聽著我講述和發(fā)泄。直到宣泄結束，只剩抽泣，才拍了拍我肩頭，說：“人活在世，能在關鍵時刻救你或者出現(xiàn)轉機的，是小概率事件，是運氣，不存在絕對可能。也就是說，遇到問題，真正靠得住，能幫你脫離險境的，只有自己。畢竟阿叔不是神仙，也沒有神通，只能…”
我伏在他懷中，看見那緊握得左手，知道嘴上說得輕松，可他心中那種不甘和痛恨，一點兒不比我少。
跟著九叔又說：“‘斬夢’我多少也有所了解，但不知他們?yōu)楹闻c潛夢道眾人為敵至今。這些人三教九流十分復雜，以后確實要更小心才是。對了，如果你可以，咱們明天就去找‘八指凡心’如何？”
我推開九叔，問道：“九叔，咱們所做，究竟有什么意義？‘那落幻城’找與不找，有差別么？我煩了，真的！”
毫不意外，九叔看著我說：“潛夢道眾人隱藏多年，為何最近幾十年間才開始活動？而且目標明確，為了這‘那落幻城’。你肥九叔、白家爺孫倆、仝家上下之死，好似都與此有關?，F(xiàn)在家族只剩你我，阿叔是長輩不能不查。如果你煩了，沒關系，阿叔不想勉強。明天還讓小沙送你回去好么？這是實話?！?p> 我知道肥老九的性格。固執(zhí)，認定目標不撞南墻不回頭，現(xiàn)在想想那都是在模仿面前這正主兒。是啊，現(xiàn)下發(fā)生了太多事，不是與“那落幻城”有關，就是與潛夢道有關，我真能放下么？掏出母親給我的引夢道蟬玉信符。母親，你究竟想告訴我什么呢？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大廳里眾人都在各自準備。“吱扭”一聲打開房門：“老爺子，你這門兒該上油了！”我走了出來。
九叔眼尖，看到我頸中掛起得那塊蟬玉，心中豁然。哈哈笑起，表情變得輕松無比?！靶∽?，看來小沙給你定得回程票又要退了是么！”
我不去理他，來到雷震生身旁，換個話題問道：“老狐貍，這大哥救了我。他現(xiàn)在無家可歸，能一起么？”
莫姐在旁一笑道：“傻孩子！你沒看到，他也在準備行囊么？當然一起了！這也是震生自己要求的?！?p> 雖在意料之內，可仍不免心中高興。這個大哥我真有種說不出的投緣。
“喂喂~別忘了，還有我呢！”殷斷念此時插口到。
我一愣，回道：“干嘛？你是想探聽機密，還是想研究我？咱們似乎不熟，可以各走各的了?！?p> “呦！這話說得讓人心寒，這兩天我也拼命去尋你，覺都沒睡，可不是作假！現(xiàn)在沒事兒了就要撇下我？多少有點兒吃飽罵廚子的感覺。別說門兒，窗戶也沒有！潛夢道與我殷家也有關聯(lián)，一探究竟這是必須的。最多我答應你，不再打這小美女的主意還不成！”殷斷念說著就準備去搭馨兒的肩。
我急忙趕過去，排開這臭手，拽著馨兒就走。廳內眾人一陣哄笑，身后留下搓揉手臂的殷斷念，還有一旁不知所以的雷震生。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整裝準備出發(fā)了。離開前，吞江老爺子單獨叮囑我：“見到凡心，有更多問題讓他解釋最好。但入夢要小心，‘執(zhí)法’四人中，只有這老鬼心事和執(zhí)念最重，所以試煉也更殘酷。切記！看開一切，回歸虛無！”
雖然最后一句我還不明白，仍謝了老爺子。
走時九叔也激動了一番，對老爺子說：“老鬼，下次再見，不知何年何月了，您老要保重?。 ?p> 老爺子無所謂地笑了笑：“放心，作古前會想辦法通知你的?！边@一老一少，緊緊擁抱在一起?？磥砭攀逅f，與吞江老爺子關系最好，不虛。
互道珍重后，我們再次踏上了進豫的火車。路途中，除了發(fā)現(xiàn)雷震生食量與馨兒有一比；更知道他以常人之力竟與馨兒暗示之力相當，甚至可以說更勝一籌，太厲害了！其他無話，這就到了HEN省會，ZZ市。但看時間，已經(jīng)快進入八月中旬了，時間緊張！
下了火車，在詢問眾人，統(tǒng)一意見后，一行八人馬不停蹄，打了一輛面的，向新鄭殯葬處飛奔而去。
臨近中午，我們到了地方。這地方有個規(guī)矩，中午十二點前送葬走白事兒，過了十二點停止一切，閉門休息。卻省去了我們不少麻煩。
九叔以看望故人名義，打聽“八指凡心”所在。我才知“八指凡心”姓劉，名重泰，這里人都稱他為“倔老劉”。保安師傅看我們帶著大包小果，就聽信了九叔之言，指引我們去了一號“冷房”。
此地不宜女子進入，所以商量后，只有九叔和我下去找劉老爺子。“冷房”燈光昏暗，寂靜如斯。也難怪，這地方如果人聲鼎沸，恐怕要嚇死不少活人了。
“冷房”值班大叔接過九叔遞來的一條“大工字”后，親自帶著我們進去。三層套室，每室恐有二三百平方還多，左右兩邊有一位位逝者停放。我們按規(guī)矩行禮上香，就這樣一直走進了最里間。
遠遠看去，有一佝僂人影在一停放臺上做著什么。值班大叔悄聲道：“‘倔老劉’正在化妝，你們稍等。這里規(guī)矩，開始不能中斷，等他弄好再說?！?p>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