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正是懲惡揚善的好時間。
蘇晚晚打算在走之前,將楊敏這個禍害給解決了,以武力為輔,促成一場無法看破的它殺案。
沒看錯,就是它殺案!
楊敏害死了原主和小夢,該用命來償。
點穴是她這兩天學會的,花了不少時間,掌握了人體的各大穴位,以及其中作用。
溜門撬鎖這種事,經(jīng)過每天晚上的練習,已經(jīng)極度熟練。
黑衣蒙面的蘇晚晚像是進自己家一樣,來到楊敏屋中,點了她的穴道,輕手輕腳地給她穿戴整齊,畫了個淡淡的妝容,然后將一封仿照冷琴筆跡的信藏在她枕頭下,再將人扛著出去。
蘇晚晚將人帶到關(guān)老虎的園中。
這個時間點,沒有人在園中。
她將從楊敏屋里順來的藥粉倒在她身上,毫不猶豫地將她扔進獸欄。
被驚醒的猛虎,慢慢朝其靠近。
【愿主好狠心啊,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p> 【對付敵人就不能心軟。】
看著楊敏的脖子被一口咬斷,連呼救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死了,對于第一次促成一個人的死亡的蘇晚晚來說,要說內(nèi)心毫無波瀾是絕無可能的。
這是理智告訴她,在面對某些人和事上,絕對不能心軟。
她這樣做也算是了卻了原主的遺愿。
問心無愧。
【那你為什么給她化妝?】
【……我也不知道,許是讓她走得體面些吧?!?p> 背對著老虎的撕咬聲,和餓了兩日能飽餐一頓的發(fā)出的饜足的低吼聲,蘇晚晚漸行漸遠。
疼痛使得楊敏蘇醒,驚恐地張著嘴想要喊救命,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朦朧間,她看到一個身影朝遠處走去。
“救我,救我——”
她多想喊住離開的那人。
離開案發(fā)地,蘇晚晚忽然吐了口濁氣,負面情緒驟消。
在院墻邊,聽到細碎的聲音,抬眸一看,剛爬上院墻的少年正朝她招手,笑容如皎月一樣清澈。
怎么又是他?
不打算搭理對方的蘇晚晚轉(zhuǎn)身想離開。
“別走,不然我就喊人了,你穿成這樣,會被當成刺客的。”
少年清冽的嗓音在夜空中格外清亮,讓蘇晚晚多了分厭煩,竟敢威脅她,好吧,還威脅成功了。
另外,還有一點讓她覺得奇怪,為什么她蒙著面,對方還是認出了她?
蘇晚晚仰著頭看著他:“你想干嘛?這里是宮女住的地方,你不會是想偷看宮女換衣服吧?”
臨淵差點被這話嗆得從墻上摔下去。
“不,不是的,你上次幫了我,我來道謝?!?p> “你我不相見,便是你對我最好的感恩。?!?p> “……為什么?”臨淵攥緊了雙手,他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聽她的話,好像很討厭自己。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我的錯,我已經(jīng)知道你是七皇子了,而我身份卑微,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怎么能讓你紆尊降貴來找我,幫你只是分內(nèi)的事,不用道謝?!碧K晚晚言辭懇切,說的煞有其事。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是他想多了。
臨淵暗暗為自己的小心眼自責了片刻,從前墻頭一躍而下,平穩(wěn)落地。
不對!
差點中計!
剛踩在結(jié)實的地面上,臨淵就反應過來,蘇晚晚是個什么人,他比誰都了解,表面上可以將宮女的卑微表演出來,實則內(nèi)心狂傲,從不會有低人一等的想法。
想騙他,沒門。
臨淵靠近她,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自嘲地笑了:“我有什么好尊貴的,宮里面誰都可以欺負我,而你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除了我母親外,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想和你做朋友。”
“???這個,讓我想想。”蘇晚晚愣住了。
面對目光真誠帶著滿心期盼的臨淵,她不忍心拒絕,生怕這話一出口,會將他往深淵里推。
在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父親娶了別人,她的世界就被孤立了起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
這種孤獨的感覺,只有碰到一個稍微對自己好點的人,就會將對方銘記很久,甚至是一輩子。
臨淵不知道她的經(jīng)歷,繼續(xù)道:“你對我的態(tài)度和別人不一樣,不會因為我另一個身份而討厭我,我真的很開心,也很幸運,我娘在世的時候,對我說,如果遇到一個對我沒有偏見的人,就一定要對她好,千倍百倍的對她好,萬一她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少年的嗓音有了些沙啞,黑夜為其掩藏了在眼眶打轉(zhuǎn)的淚痕,空氣中抑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蘇晚晚的淚點被戳中了,有點觸動。
臨淵低著頭:“這個送你?!?p> 她看著少年遞來的東西,又是一怔。
臨淵將東西塞到她手里:“你會武功,匕首對你來說總有用的上的地方?!?p> 黑色的刀鞘的,樸實無華,抽出一看,一片光亮映在臉上,像這樣光可照人的匕首,定然鋒利,只怕是千金難求的好刀。
【愿主不要被收買了,他是反派?!?p> 【對的,他是反派,所以……我也不能先入為主啊,因為在心里覺得他是反派,所以就提前否定了他,這是不對的?!?p> 十七沉默了,他其實早就陷入迷惑中,原本的劇情不該是這樣的,他只是想將劇情引入正軌。
不過,從上午斗獸場的事開始,一切都已經(jīng)脫離了掌控。
蘇晚晚沉默了一會,將東西還給了他:“太貴重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能出什么事,倒是你,因為身份問題,可能會遇到危險。”
臨淵搖頭:“就算有危險,我也不能反抗,一旦反抗會死的更快?!?p> 這樣的話,讓蘇晚晚更加深入了解他的艱難處境。
安靜了好一會,臨淵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鄭重地說著:“我想學武功,這樣我就能在被打發(fā)出宮后,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父皇不會派人教我武功的,你能不能教我?”
說完后,陷入很久都沒有過的緊張狀態(tài),他不得不在今晚將想法說出,明日蘇晚晚就要離開皇宮,到那時見面更難。
從他的眼神中,蘇晚晚感受到了那種深入靈魂的期盼,好像自己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這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神仙。
說起學武,蘇晚晚忽然警惕了起來,婉轉(zhuǎn)地拒絕道:“我武功平平,教不了殿下?!?p> 臨淵從中看到了希望。
沒有嫌他年紀大,沒嫌他天生殘脈,也沒有直接拒絕,有機會。
“沒關(guān)系,只要能學個一招半式,我就滿足了。”
“可是武功這東西不能隨便傳給別人。”蘇晚晚又一次婉拒。
“我可以拜你為師,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臨淵撩起衣擺,就要下跪。
這般果決的態(tài)度,將蘇晚晚給嚇了一跳。
不過他還沒跪下去,就被速度更快的蘇晚晚給拉住了,她連忙道:“別別別,這事太著急了,容我考慮三天?!?p> 這小屁孩,怎么還認死理了,逮住自己不放是個什么道理,竟然愿意拜一個連臉都沒見過的人為師。
為了變強什么都可以做,難怪能奪得帝位,成為大反派。
臨淵忽然慘笑一聲:“我知道了,你和他們一樣,都瞧不上我,不然怎么會不愿意收我為弟子。”
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讓蘇晚晚心里不禁咯噔一聲,想著他不會因此記恨自己吧。
趕緊挽回道:“我絕沒有這個意思,要不這樣,三天后,你要是還能見到我,我一定收你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