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yīng)該高興的,是嗎?”
“越兒……”蘇秦衣心疼的看著她。
“我不傷心,我只是有些遺憾,遺憾自己真的沒有親人,沒有父母了……”
“越兒!”蘇秦衣吻了吻她的額頭,“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親人?!?p> 安清越起身,笑了笑,“你別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反正他沒死,我和孤兒沒什么兩樣。從小,他就沒給過我一天好日子,我需要人疼愛的年紀(jì)已經(jīng)過了,現(xiàn)在他終于死了,是罪有應(yīng)得?!?p> 蘇秦衣深深的看著她,“如果這樣想,你能好受些,那便這樣想吧!”
“帝姬,前朝那邊催您過去。”侍女來報道。
“秦衣!這幾天我會有點忙,你照顧好自己。偏殿那邊的人,醒來可能有點鬧騰,你幫我看著點。”
蘇秦衣點點頭,“好,你去吧!”
安清越一行人行至朝陽宮,里面黑壓壓站滿了人,此時他們?nèi)宄扇海⌒淖h論著。
待聽見內(nèi)侍唱喊“帝姬到!”后,紛紛站好禁了聲。
安清越慢慢走到寶座前,后邊的夜莎羅也跟著上去站到了一旁。
她轉(zhuǎn)身朝滿殿的文武百官看去,最后視線定在了忠勤侯龔如令身上,“父王突然駕崩,我始料未及,傷心難過不能自抑,所以,葬禮事宜,就請龔侯主理?!?p> 按照祖制,君王駕崩,喪禮,葬禮,葬后祭禮本就要選出一位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官員,因此安清越這話一出,龔如令立馬站了出來,“臣遵旨?!?p> “成服、陵寢、謚號、這些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回帝姬,成服和陵寢已經(jīng)著人去安排了,謚號也已經(jīng)定了幾個,就等帝姬最終確定了?!?p> 安清越點了點頭,“很好,那便加緊辦去吧?!?p> “是?!?p> 眾人散去,卻見木然玨始終留在原地,安清越覺得有些奇怪,“安西將軍還有事?”
木然玨不自然的低下頭去,“微臣……微臣想請帝姬不要傷心,要好好保重身體?!?p> 安清越有些意外,但還是道,“多謝安西將軍掛懷,我會好好保重身體。說來,你父親為國駐守安息邊境,你和木然小姐在家相依為命,也要好好保重啊。”
“是,多謝帝姬。微臣木然一族為宛茲鞠躬盡瘁,縱使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p> “我明白你們木然一族的忠心,宛茲有你們,我很放心。”
聽著她的話語,木然玨內(nèi)心激動不已,“多謝帝姬信任?!闭f完抬頭看向安清越,“那微臣就不打擾帝姬了,微臣告退?!?p> 安清越點點頭,“去吧!”
接下來的半個月,安清越幾乎沒有合過眼,雖然前前后后有龔如令安排流程,可還是有許多事需要她最后定奪。
她要派人去王陵那邊沿路安排,成服要各依尊卑、親疏趕工,接下來還要擬出詔書,宣告旗木赤的駕崩原因,宣揚(yáng)他生前的政績和成就。
其實本該還有新王的繼位書的,可是旗木赤死的突然,還來不及寫遺詔,加上她早已臨朝掌政,這遺詔的宣讀便也順理成章的取消了。
成服出來后,整個王宮到處都是肅穆的白,許久不曾下雨的宛茲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過之處升起騰騰大霧,夜城禁歌舞樂七日,到處一片寂靜,只剩下連綿不絕的雨聲。
十五天后,隨著旗木赤的棺槨下葬,這一切終于接近尾聲。
建元一百三十六年,元初二十九年冬,宣德武王崩,葬于紫金王陵。
祭禮過后,順應(yīng)百官之意,安清越真正臨朝參政,并改王為帝,稱“昭染女帝”,定年號為“元狩”,屬于她的時代正式來臨。
大漠各國也很識時務(wù)的派了使團(tuán)過來祝賀,其中歸順的四國更是積極,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來宛茲。
最讓安清越意外的,便是雪域國,元滄竟也派了人過來,這讓她很是驚訝。
畢竟元滄這人自繼位以來,和哪個國家都未交好過,更別說派人出使它國了。
所以,對于雪域國使臣到來的真正原因,她多多少少有些期待。
安息那邊,隨著木然復(fù)和羅苒的到達(dá),也已經(jīng)恢復(fù)往日模樣,羅苒遞交的折子,安清越看了很是滿意,郡縣制的推行和官員的選擇任命,他都完成的非常出色,并且還超出了她的預(yù)期,伯爵府總算做對了一件事,生了個不錯的兒子。
接下來最重要的事,便是推行科舉制了。
原本下令羅藝三日后斬首的,可隨著旗木赤駕崩,她稱帝,給了羅楓那個老家伙一個月的喘息時間,也不知道他緩過來勁沒有。
這天,安清越終于回到了芷蘿殿,這一個月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回好覺,今天終于可以好好休息。
一路行到內(nèi)殿,始終未見蘇秦衣的人影,“公子呢?”
“回女帝,偏殿那邊一大早就有人過來稟報,說那姑娘又尋了短見,公子就立刻趕過去了,到現(xiàn)在還未回來?!笔膛馈?p> “尋短見?”安清越有些驚訝,以羅櫻那跋扈性子會尋短見?她實在有些好奇,“怎么,她經(jīng)常這樣嗎?”
“是。自她醒后,便經(jīng)常哭鬧,公子要是不去,她就要么尋短見,要么大鬧偏殿,不勝其煩。”
安清越一笑,“由她鬧去?!闭f完,朝她揮了揮手,“你下去吧?!?p> “是?!笔膛砀嫱恕?p> “您不去看看?”夜莎羅疑惑的看著她,“這明顯就是在勾搭公子呢!”
“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還不值得我過去?!卑睬逶阶綍概?,拿起了折子閱看,“最近各地可有動靜?”
“剛剛準(zhǔn)備給您稟報?!币股_正色道,“芙蓉那邊有消息過來,說暗中查到雪域王這幾年一直在暗中尋找一位姑娘,好像是在他年少時救過他,芙蓉動用所有力量,于兩個月前先行一步找到了人,準(zhǔn)備借此利用一番?!?p>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安清越一笑,“有意思。”
“歐陽炎那邊好像有些眉目了,不過還未找到人?!?p> 安清越放下折子,“要是他那邊缺人你就在調(diào)點人過去,這都多久了?!?p> “是。”
“這一個月,羅楓那邊什么動靜?”
“暗中派人打點進(jìn)了天牢,聽說那羅藝之前本嚇得終日惶惶不安,這幾天似乎鎮(zhèn)定安靜了下來,連飯都肯老老實實的吃了?!?p> “事出反常必有妖,給我好好盯死伯爵府和天牢,我倒要看看他們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