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地下暗宮
拔地而起的圓柱巨形天臺托著一座寬闊的亭閣,牌匾為“棋閣”。
所謂棋閣,就是一場棋局。
地板是大大的棋盤,縱橫房屋閣,黑白棋子似橢圓大石頭一樣,有序排布其間,每位貴客都被邀請坐到白棋子旁邊。
整個棋閣內(nèi)莊嚴肅穆,唯有一處,顯得頗為……隨意。
光滑圓潤的白棋子上,躺著一位容色傾城的男子在閉目養(yǎng)神,素色衣襟不羈地散在白玉般的棋子上。
青色袖口微微上攏,露出一截瑩透明晰的手腕,淡粉臉頰幾乎欲襯燦爛的云霞,煞是惹眾人之眼。
而旁邊尊椅上,夢華城世子微笑打量著棋子上的人,惹得眾人又猜疑紛紛。
“都傳言夢華城重男子,我還不信,沒想到竟嚴重至此,連世子都想娶個男妻。”
“噓,聽說是妾呢,畢竟還要傳宗接代的嘛。”
切!她閉眼聽著這些話都覺離譜,不愧是三人成虎,以訛傳訛。
好歹這里坐的都是天璇重臣,尤其是以掌軍機、政務(wù)的為多。
“參見女相,女君?!?p> 棋閣里,連連有大臣起身,呼呼喝喝地參拜。
女相?女君?她聽著有些耳熟,便睜開了眼。
果是那天被百里蕭寒整治的那兩位聒噪大人。
那紅衣女相看向這邊,發(fā)現(xiàn)百里蕭寒后,臉色像變了天似的。
“你不就是在福臨客棧趕我出去的那人嗎。”女相氣憤地走來,刻薄地說:“區(qū)區(qū)商賈,也配來侯府?!?p> 旁邊的女官看情況不好,起身拉住女相,介紹道:“女相,這位是……”
“說那么多干嘛,難道這里的護衛(wèi)都是瞎的嗎?什么人都放進來?!?p> 兵部女君打斷女官的話,傲慢無禮地說。
白葉手中的刀蠢蠢欲動,卻被百里蕭寒一個眼色制止了回去。
她坐起,右臂搭在膝上,施施然地笑道:
“侯府護衛(wèi)的眼神是有點瞎,所以這不是把你們放進來了嗎?!?p> 棋閣內(nèi)一陣低笑聲,旁邊欲解釋的女官也掩面偷笑。
兵部女君性子最急,淪為笑柄自然不好受,打量她連個座位都沒有,定不是什么人物,拔劍就朝她砍去。
啪!劍折為兩段。
白葉收回刀,帶快感地說:“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誰在棋閣內(nèi)動兵戎相見?”柳江陌出現(xiàn)在黑色棋子那邊。
女相仗自己位高,拿捏氣勢道:“是這商賈之人,縱容下屬斬斷了女君的劍?!?p> 柳江陌的眼里深不見底,開口說道:“來人,將女相請出去?!?p> “哎!柳江陌,你竟敢不把我這女相放在眼里……”
紅衣女相大驚失色,可話未說完就被護衛(wèi)架了出去。
兵部女君慌了神,當眾被請出去,可是名譽掃地。
但,柳江陌之后就再也沒說什么,這才使兵部女君松了口氣,坐在位置上。
眾女官皆議論紛紛。
“女相和兵部女君為何不認得夢華城世子?”
“女相整天仗著家族為天璇立過功,承襲相位,便對朝堂之事一概不問,空擔虛名,而女君常年在兵器庫,也不知?!?p> 兵部女君聽后,順了順胸口的不安,原來那人是夢華城世子,在各城中可以稱得上是王族之人。
她再無困意,從棋子上跳下來,憐雪一直跟著她,站在她身側(cè)。
這柳江陌老滑頭,只邀請有實權(quán)的人到此,到底為何。
柳江陌站在黑棋中央,直到侍女來報:“侯爺,人全到了。”
就在賓客們都以為柳江陌要宣布開宴之時。
柳江陌暗笑,用腳按住一個黑棋子,用力一踢,黑色棋子順勢滑到白棋中央。
霎時,白棋棋盤從中開裂,將所有人都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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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救我!”憐雪在下落時不自覺地喊著。
系統(tǒng)也幫腔:“主人,快救憐雪?!?p> “憐雪,運起你的法力,自然落下來。”她指點道。
憐雪的實力需要提升,若她救了憐雪,反倒不利于憐雪的成長。
憐雪聽后,乖乖地按照她的指點,輕輕落地。
地下,貌似是一座地牢。
奇奇怪怪的壁畫映入眼簾,地下還鋪有軟綿綿的氈毯,宴中貴客都被困于此。
一陣窸窸窣窣的哀嘆從醒著的人嘴里發(fā)出。
百里蕭寒正望著一面墻的壁畫沉思,白葉則在四周墻上摸索機關(guān)。
她湊近百里蕭寒看的那面墻,伸手拂過上面的壁畫。
“你看出什么了?”百里蕭寒斜視著問她。
“四幅壁畫雖皆是同一畫面,九天攬月,可獨獨這里,月亮的顏色要比其它三幅暗上許多?!彼粲兴嫉卣f。
白葉查驗墻壁完后,稟報道:“世子,其它幾面墻壁并無異狀?!?p> “很好?!卑倮锸捄‖F(xiàn)笑意,將手覆上了那黯淡圓月,慢慢地試探著轉(zhuǎn)動。
“咔嚓”一聲,這面墻壁緩緩向上開啟。
百里蕭寒猛地拉住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入墻的那頭。
白葉和憐雪緊隨其后,也迅速爬了出來。
而后,一群群人伸著手,向這邊撲來。
可已經(jīng)晚了,墻壁關(guān)上的時候倒是很快,幾乎一瞬間就切斷了里面的人剛?cè)細獾南M?p> 墻的這面,畫的也是和里面一樣的壁畫,只是壁畫上的圓月正在逐漸消失。
“世子,要不再開一次?”白葉小聲提議。
“這門,只能開一次?!?p> 百里蕭寒看了眼消失的圓月,面無表情地說。
她轉(zhuǎn)身環(huán)視一圈,頓然明白,這里不是地牢,而是活脫脫一個地下暗宮,禁錮著無數(shù)鎖魂珠。
“看來柳江陌搜刮了不少力量?!卑兹~環(huán)顧四周,沉思著說。
“鎖魂珠不僅能攝取力量,還能攝取記憶,這些年柳江陌倒是做足了準備?!卑倮锸捄畯椚ヒ活w鎖魂珠,走向?qū)m殿前面。
她細細地搜索著此地每一處,這里比之前的空間大很多,可出路也是難尋。
[主人,鎖魂珠是力量,而憐雪天生的雪隱類法術(shù)可以吸取力量,何不一試。]
系統(tǒng)又突然出現(xiàn),跟她傳暗話。
她慢下腳步,對憐雪說:“你嘗試吸取一個鎖魂珠的力量,看能不能成功?!?p> 憐雪會意,伸手撈到一顆鎖魂珠,用手指抽取里面的能量精華。
不一會兒,鎖魂珠在憐雪手中失色,化為泡沫。
“好耶,成功了。”憐雪蹦蹦跳跳,大展法術(shù),汲取著宮殿內(nèi)鎖魂珠的力量。
頓而,許許多多的紫色珠子化為咕嚕咕嚕的泡沫,消失在宮殿間,露出原本堂皇的面貌。
憐雪吸取了鎖魂珠的力量,發(fā)生進化,能在人前顯出可愛白滾滾的孩子形態(tài)。
有了力量的憐雪,隱去了兩只兔耳,用法力換上了白色薄紗的衣裙。
百里蕭寒和白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和憐雪,不大明白怎么回事。
她只得解釋說憐雪是自己養(yǎng)的一只雪隱兔,吸取了鎖魂珠力量。
白葉不懂什么是雪隱兔,而百里蕭寒卻很喜愛憐雪這只小兔子。
“世子,雪隱兔是什么?”白葉問。
“一種妖,很稀有,我也只在古籍上看過,沒想到今日算是見到了真的。”百里蕭寒眼神流露欣喜。
憐雪似乎天生就和百里蕭寒很有感情,跑過去要抱抱,氣得系統(tǒng)哇哇大叫。
“姐姐,我聞到還有鎖魂珠的味道?!睉z雪眨著眼睛,朝殿內(nèi)四處嗅嗅,最后趴在宮殿的供桌上,指著一個錦盒說:“就在這里?!?p> 她和百里蕭寒正要走過去時,空中,一團白霧突然出現(xiàn),凝結(jié)成人形,一把抓住了憐雪。
“錦盒里的東西,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被ǚ餍靶Φ?。
“砰!”
憐雪使出冰系法術(shù),凍住了花拂一只手,趁機掙脫后跑到她身邊。
花拂一邊用內(nèi)力融化著冰,一邊輕蔑笑道:“不愧吸收了鎖魂珠的力量,竟會使用攻擊法術(shù)了?!?p> 白葉拔出寒刀,向花拂砍去,卻被花拂一手指定在原地。
不錯的定身術(shù)。
只是,弱點太明顯。
她飛速跑過去,一面用拳頭打向花拂,一面向憐雪使眼色。
憐雪即刻會意。
花拂捏決朝她一指定來。
她看準,順利躲過這次法術(shù)。
與此同時,憐雪將剛剛積攢的寒氣全都朝花拂施法的一只手打去。
成功將花拂連手帶臂膀一起凍上。
“施法也要念訣的妖,根本就不強?!?p> 她冷嘲,抬起拳頭,朝花拂被凍住的那條胳膊砸去。
又兇又猛,狠厲到極致。
百里蕭寒默默看著眼前一幕,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藏得還挺深!
鮮血一口就從花拂嘴邊噴出。
花拂倒在地上,瞪起眼,猙獰向她一笑:“拳腳功夫不錯。”
“早年所學,趁還沒忘,能拿出來現(xiàn)個眼?!?p> 痞流痞氣的話語帶著萬鈞壓力,使花拂猛然一顫。
她收手,在花拂眼皮子底下取走了錦盒。
“姐姐,快打開盒子?!睉z雪屁顛屁顛地跑來。
百里蕭寒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啪!錦盒被打開。
最后一顆鎖魂珠浮現(xiàn)在空氣中,閃著紫色的光芒。
這封鎖的是什么,還如此神秘。
她指尖觸碰了下鎖魂珠。
瞬間,鎖魂珠破滅,一股清流順著指尖在往上移,直到腦海深處。
曾經(jīng)的夢未艾被封鎖的記憶一點一點在腦海里顯露。
啪嗒!盒子從她手里掉到了地上,盒底的一半卷竹簡從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