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相依相伴成長了兩年,迎來了陸玥然。適逢陸澤梓打著巡查的名義,拉著景涵凝出游過二人世界,就變成兩個七歲的孩子帶著五歲的小孩一起玩。雖然兩人都很喜歡這個小太陽一般的小女孩,但如果要時時刻刻看著,耐心也會耗盡。
不過好在小女孩聰明,且景涵凝出門前專門給她指派了兩個丫鬟,名為保護(hù)實(shí)為照顧日常生活,因此陸豫軒和秦若伊的生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每天上午依然在練武與讀書中度過。
八歲生辰前半個月,秦若伊專程下午去了丞相府,打算給兄妹二人一個驚喜。只是剛走進(jìn)花園,就聽見園子里傳來樂聲。
陸玥然回辰都前已經(jīng)開始學(xué)習(xí)樂器演奏,雖然各種都會一點(diǎn),但尤其喜琴。同樣,陸豫軒也各種都會,但他尤其喜蕭。
陸豫軒聽到妹妹在花園彈琴,高山流水自然流暢,雖沒有那番氣度神韻,畢竟年少,卻有一份無人可比的靈動,仿若花間精靈隨風(fēng)而動,自由翱翔在山水之間,無憂無慮。
心神一動,陸豫軒拿出蕭與她合奏,原本滿是靈動的樂音由于蕭的加入,慢慢多了幾分委婉。
無關(guān)音樂本身,只是陸豫軒作為男子,又比妹妹年長近三歲,有了他的加入,樂曲的層次更為豐富,而高山的氣勢磅礴更凸顯了幾分。
秦若伊就在遠(yuǎn)處看著兩兄妹,萬花叢中,一撫琴,一奏蕭,仿若一對璧人。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面前的美景,但除了驚艷,更有幾分復(fù)雜,她似乎從來沒想過,上午經(jīng)常和她一起練武的陸豫軒,下午到底在做些什么。
畢竟是女子,家中雖不是特別顯赫,但好歹從四品,大家閨秀不能每日一整天都在別人家,因此她只是每隔幾天來一次,且都是上午,用了午膳便回。
每日午睡起來,除了被父母請的琴棋書畫師傅們盯著,她還是喜歡到屋外舞劍、照顧府里的小貓小狗,偶爾和家丁練練身手。
此時站在遠(yuǎn)處看著兄妹兩,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們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濃濃的失落涌上心頭。
此時的她無法思考,明明以前看到別的女子跳舞彈琴樣樣出色時,沒有任何感覺。此時的失落又是來自于何處?
她沒有打擾他們,只是默默回府。用完晚膳與娘親閑聊時,狀似無意地提起自己想學(xué)樂器。
看到一向活潑坐不住的女兒居然主動想學(xué)琴,秦夫人驚了,趕緊追問。了然女兒心思的她,心中感嘆吾家有女初長成,開導(dǎo)她:“伊兒,告訴為娘,你對陸豫軒有什么感覺?”
秦若伊懵懂:“感覺?豫軒哥哥身手很好、博學(xué)多才、溫柔體貼。嗯···蕭也吹得好!”
看著眼前茫然無知的女兒,秦夫人無奈嘆息,只得點(diǎn)明:“你想象一下,如果今日和他合奏的不是陸玥然,而是其他女子,就如廖家的廖舒雯,你覺得如何?”
順著母親引導(dǎo)想象那畫面的秦若伊頓時微微蹙眉,明明同樣是一幅美景,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有點(diǎn)不暢。
看著女兒的表情,秦夫人堅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是這種事還是要女兒自己領(lǐng)會,旁人點(diǎn)明未必是件好事。當(dāng)即轉(zhuǎn)移了話題。
晚些時候回到書房的秦若伊仔細(xì)回憶著與母親的對話,起初心中疑惑不解,但冷靜下來后,一回想起當(dāng)時不舒服的感覺,心中頓時明了!是了!她喜歡他。
沒什么不能承認(rèn)的,她本就比一般女子大氣外向。更何況,在她眼里,他是整個辰都最出色的男子。跟在他身邊近三年,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要喜歡上他,其實(shí)并不困難。
秦若伊不是嬌嬌羞羞的小家碧玉,喜歡就是喜歡,第二天便直白地跑到陸豫軒面前,開口:“陸豫軒,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陸豫軒驚了一下:這是什么情況?這丫頭開竅了?!
看到面前的男孩沒有反應(yīng),秦若伊心里到底是有點(diǎn)慌的。尤其見過他昨天吹簫的樣子后,她一晚上都在擔(dān)心,會不會她的豫軒哥哥其實(shí)喜歡那種溫柔似水的女子。
不過,她逼著自己不能這種時候露怯:“你以前說過,等我長大了,會有人給我送冰山雪蓮。我不要別人送的,我只要你送的!”活脫脫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只是從那微紅的眼眶,看得出主人似乎快哭了。
聽到小丫頭這么說,陸豫軒只剩下了好笑:“我不送,還有誰有這本事送?”如愿看到小丫頭眼睛亮了,他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輕輕將她擁進(jìn)懷里,微微側(cè)頭,在她耳邊輕聲卻莊重地許諾:“待你及笄之時,我捧來做聘禮如何?”
她在他懷里,展眉輕笑,目光滿是期待與喜悅:“好。”
是的,那冰山雪蓮,是他當(dāng)時許諾給她的聘禮。
兩個八歲的少年少女,許下一生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