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領(lǐng)著宋芷憐的喜轎并無張揚,緊著小路終于到了二皇子府上。
按說沒有封王的皇子還是應(yīng)該住在宮中的行宮里,二皇子雖說只是納了個妾,但好歹也是太傅府里出來的女兒,東黎帝便將宮外頭早就準(zhǔn)備好給各個親王的院子收拾出來了一間,算是當(dāng)成白漠居的喜房罷。
一般能從宮中出來住的皇子大都被封了親王,最后只有儲君才有資格繼續(xù)留在皇帝身邊,住得東宮之處。一時之間眾人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這是借著此次機會敲打那些與白漠居親近的朝臣。一方面讓白漠居搬出行宮,另一方面又沒給他親王之位,東黎帝這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一下子讓眾人摸不著頭腦,但伴君如伴虎,總歸是要與眾皇子遠(yuǎn)這點好。
白漠居府上冷冷清清的,甚至連一個紅喜字都沒貼,但是眾人也早已了然,本就不是娶妻而是納妾,何況皇上下令不許大張旗鼓,相比也是有些緣故罷。
這邊宋芷憐坐在喜轎上心情確實七上八下的,雖說自己的婚事草率了些,但是嫁給自己的心上人,總歸是好的,宋芷憐不由得想起白漠居那令人沉醉的墨黑色的眸子,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悄悄捻起喜轎的簾子,打量著這個偌大的王府,一種欣喜若狂的興奮油然而生。
自己是堂堂二皇子府上的第一個女主子,往日在太傅府那些俯首做小被宋西沅處處壓制一頭的日子終于到頭了,以后再也沒人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至于那個宋西沅,且看著罷!
到現(xiàn)在宋芷憐還沉浸在美夢之中,卻忘記了二皇子最終也會有正妻,倒時她這和被娘家逐出家族的不干凈的女人,又拿什么跟當(dāng)家主母斗呢?
……
這邊的宋西沅將宋芷憐送出府后便打發(fā)荷香去回了老夫人的話,自己則與墨畫回了黛沅居。
雖說林氏母女此次在自己這里栽了跟頭,但是以白漠居的頭腦不難想象這背后的關(guān)系,再加上宋芷憐后頭不知道還有什么人物,暫時只能按兵不動,前世怎么沒有這么個人物?宋西沅按了按眼瞼處,有些頭疼,這樣一來倒是有些被動了。
宋西沅還沒從思緒里走出來,便聽見身邊的墨畫猛不丁的開口:“奴婢見過五殿下?!?p> 宋西沅下意識抬頭望去,便看見自己房內(nèi)端坐著一身張揚的緋色衣袍的男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身旁的原木桌,再往上看那雙邪氣的桃花眼此刻正滿含笑意的盯著她,薄唇微微抿著,接著宋西沅便看見男子性感的喉結(jié)動了動一如既往邪魅的聲音就從男子的唇里吐出:“我想你了,宋甜甜?!?p> 饒是宋西沅活了兩世,每次看見白敘這副妖孽的皮囊也會怔住。此時墨畫早就退了出去,貼心的給二人關(guān)上了房門。
宋西沅看著自己的丫鬟這副迫不及待要撮合自己跟白敘的模樣嘴角抽了抽,好在自己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不知五殿下前來所為何事?”宋西沅語調(diào)有些別扭,畢竟上次自己無緣無故沖白敘發(fā)了脾氣,道歉又不符合她的性子,可是不道歉又有些別扭,于是說出來的話也是干巴巴的。
白敘聽出宋西沅語調(diào)的奇怪之處,輕聲笑了下,便從懷中掏出幾根華麗的釵子:“諾?!?p> 宋西沅看見他手中的東西有些詫異:“給我的?”她指了指自己。
“算是給你賠禮道歉?!卑讛⒖粗媲熬碌纳倥樕嫌行┮蓡枺_口道。
明明是自己該道歉,如今他卻拿了東西,怪讓人不好意思的,宋西沅低頭輕咳了聲,道:“上次的事情是我情緒激動了,說起來應(yīng)是我向五殿下道歉……”
“只要甜甜不開心,無論如何便是我的錯?!?p> 宋西沅:……
“世上誰都可以有錯,但是甜甜一定沒錯。”
宋西沅:……
“如果甜甜有錯,那么請參考上一句?!?p> 宋西沅:……
幾日沒見,這白敘怎么這么能講?莫不是吃錯藥了罷?
此刻在屋頂?shù)陌讛⒘硪粋€左膀右臂,落羽,則暗暗點頭。
“你看,咱們主子這不就將二小姐哄的一愣一愣的,我就說嘛,憑主子的相貌再說些花言巧語哪個女的不動心?”落羽暗自得意的看著身旁的流云。
流云:……
你沒看見那二小姐像看傻子一樣盯著咱們主子嗎?
流云看的沒錯,宋西沅確實以為白敘是不是傻了。
還沒等白敘開口說下一句,便感覺一個有些涼的柔軟之物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宋西沅摸了摸白敘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正常啊,沒有得病,那今日的白敘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白敘還沒從宋西沅主動親近自己的狂喜中走出來,便看見面前這丫頭嘀嘀咕咕說什么得病,眸子罕見的閃過一絲不善的涼意,接著便朝屋頂看去。
“嚇?biāo)懒?,主子的眼神怎么這么可怕,差點把命交代在這?!甭溆鹨贿厯嶂乜谝贿厸_流云道。
流云撇了他一眼,心道還不是因為你瞎出主意,但是他才不會告訴落羽,多一個人轉(zhuǎn)移主子的注意力,或許主子就不會老是使喚自己了,流云美滋滋的想著。
但是這二小姐,屬實不是一般人啊,主子都這樣了,二小姐心里竟然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