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萬箭穿心

　　陸語遲非常好奇大哥當(dāng)年怎么跑出來的，這么多年怎么不回BJ呢？

　　他問舒玉質(zhì)：“姐，大哥當(dāng)年怎么逃出來的？他為什么不回京？”

　　舒玉質(zhì)看著陸語遲猶豫了好一會兒，“大哥這些年不好過，他不能回京了。”

　　不能回京了？為什么？陸語遲見舒玉質(zhì)沒有要跟他解釋原因的意思，忍不住又開口問了一句，“大哥……怎么啦？”

　　就見舒玉質(zhì)動了動嘴，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掉下來了。

　　陸語遲有點慌了！他印象中的姐姐不會輕易落淚。她是個桀驁不馴、冷漠傲嬌，愛看熊瞎子表演，膽量不俗的女子。

　　大哥究竟怎么啦？他越來越好奇，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強烈。但是此刻姐姐的眼神透著傷心和絕望，他實在不敢再問了。

　　原本以為舒玉質(zhì)不會在開口了，但聽見她哽咽著又開口了，“三年前的臘月，我接到東北張家的消息趕赴奉天。一位姓劉的副官帶我到了一處私宅，大哥就被關(guān)在那座宅院的地下室?！?p>　　舒玉質(zhì)到死都忘不了當(dāng)時的情景。進了那座私宅彎彎繞繞的走了許久，下到一個地下室。未進門就聞到一陣惡臭，地下室底端光線昏暗。她模模糊糊看到有一個東西在那邊蠕動，大約三歲孩童一般身高，那個東西的毛發(fā)很長，遮住了整個身體。那個東西見有人進來了，開始瘋狂地蠕動起來。

　　舒玉質(zhì)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她還是大著膽子走到那團東西的面前，蹲下身想仔細看清楚是什么。劉副官告訴她，這個人就是舒宴！當(dāng)時舒玉質(zhì)盯著那個東西看了許久。這怎么能是個人呢？怎么可能是大哥？沒有雙臂，也沒有雙腿，只有一咕嚕肉身子和腦袋。

　　舒玉質(zhì)顫抖著手，伸到那團東西面前。撩起了那團頭發(fā)，看到一張臉，確實是個人！他的嘴上釘著一個鐵嚼子，鐵釘已經(jīng)將他的臉頰磨出了繭子。舒玉質(zhì)再仔細看他的眼睛，那個人也驚恐的盯著舒玉質(zhì)看。這一眼對視，那雙眼睛她太熟悉了！這就是她的哥哥舒宴！

　　看到哥哥的這一刻，舒玉質(zhì)撇下了心中所有的善念！她要變成最惡毒的魔鬼，去懲罰那些人！讓他們一起下地獄！

　　舒玉質(zhì)抹掉眼淚繼續(xù)說：“大哥的雙臂和雙腿都被砍掉了。你待會兒見到大哥……不要太吃驚！”

　　陸語遲太震驚了！他也曾想過大哥如果死里逃生必定要受一番苦楚。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大哥會受到這種非人的折磨。

　　她冷靜了一下，接著說：“關(guān)押大哥的宅子是汪山海小舅子的田產(chǎn)，劉副官把他小舅子收了監(jiān)。拷問下得知，大哥在這里關(guān)了五年，每日只喂些流食，確保他不死就可以。為了答謝張家，我包下一趟火車，從上海運來三車皮的古董玉器，其余數(shù)十個車廂裝滿了軍火?！笔嬗褓|(zhì)不惜一切代價換回了僅剩一口氣的舒宴。

　　難怪他一直覺得跟姐姐再次重逢后，她的性格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不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單純孤傲的女孩子。或許是殘酷的現(xiàn)實使姐姐也跟著脫胎換骨了。

　　車子緩緩行進了一座院落，這里的洋樓完全不同于BJ大宅院。

　　下車進入洋樓里面，舒玉質(zhì)帶著陸語遲上樓。